第88章 真相大白(1 / 2)

舒晚大驚, 一下將易沉瀾拽到了自己身後,用柔弱稚嫩的身軀擋在他前麵,死死護著, 不可置信道:“周師叔, 你……”

她原沒想到,就算周師叔認出了他們二人的身份, 也絕不可能當眾喊破的, 如今他這樣做又是為什麼?

舒晚背後一陣發冷,額角的冷汗都快流下來了。他們來到靜河可不是上趕著來送死的,如今江夫人沒見到,若是被這些人一起撲上來絞殺, 可就得不償失了。

易沉瀾微微的翹了一下唇角,很輕柔的摸了摸她的腦袋,“晚晚,沒事。”

舒晚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有點奇怪, 剛才她一顆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兒, 竟然沒有察覺, 周遠說完這話之後,眾人的反應竟然不是厭惡的咒罵, 或是衝上來做些什麼, 反而一下全部安靜下來。

這奇特的現象真令人訝然,舒晚眨眨眼睛,默默琢磨著, 卻還是牢牢擋在易沉瀾前麵,像護食的小獸一樣警惕著望著眾人, 心中暗道:“剛才的暗器似乎看著頗為熟悉……銀針……咦?那不是舒戚用的暗器麼?”

他腦子怎麼了?不要形象了?怎麼突然撒了一把暗器?

他們兩個晚來這一上午, 究竟錯過了什麼?

舒晚心念一動, 非同尋常的一件件事讓她腦中有什麼想法似乎就要破土而出,她回過頭去望著易沉瀾,卻發現他像是明白了什麼一樣,竟然從容的抬手揭下了臉上的人皮麵具。

瞬間,他那張俊美無匹的容顏就毫無阻礙的呈現到眾人麵前。

舒晚有點擔心,“阿瀾師兄……”

她這一側頭,餘光卻瞥見了地上躺著的一個白衣身影,頓時大腦仿佛被一塊寒冰激了一下,徹骨的涼。

舒晚慌亂的撥開人群,又懼又怒的跑過去,易沉瀾也看見了那個方向,他眉心擰的很緊,一言不發的跟在舒晚身後。

“大師兄……”舒晚走近了,看清了地上的人影,一顆心直直的墜下去,林從淮正趴在大師兄的屍體上哭的幾乎背過氣去,那微弱的哭聲剛才被淹沒在紛雜的聲音中,直到現在才顯露出來。

舒晚跪在地上顫抖著手去摸大師兄頸間的脈搏,易沉瀾隨即半跪在她身邊,目光冰寒,說出的話仿佛也裹挾著風雪:

“彆探了……晚晚,他走了。”

易沉瀾閉了閉眼,捏緊了手指看向林從淮,“誰殺的?”

林從淮抽泣了一聲,嘶聲道:“舒戚。舒戚殺了我大師兄!他殺了我大師兄!!”

他嗚咽著捂著臉,悲慟的大喊:“他是為了幫江夫人!為了幫她!她就要被舒戚殺死了!那狗賊心虛,要殺了她!可是……可是為什麼沒人幫我大師兄啊?!這麼多人、這麼多高手,為什麼沒人幫我大師兄啊?!”

半大的孩子,哭的聲嘶力竭,他不明白,為什麼大師兄力量這麼微弱,卻衝出來救人,而比他強的人何止百個千個,卻沒一人站出來。

明明——明明大家一起上,就可以把舒戚製服的!

舒晚用力的握住大師兄冰涼的手,心中不斷的回響起那日分彆時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雖然我們勢單力薄,做不了什麼大事,但若有困難,你們一定要與我說。”

竟成絕響!

恍惚間舒晚感覺有一溫柔的大手輕撫著她的臉頰,這才發覺自己淚流滿麵,她抬頭望向易沉瀾,握住他給自己擦淚的手:“阿瀾師兄……舒戚……舒戚……”

她恨極了!為什麼舒戚還沒有下地獄!

“我知道,晚晚,”易沉瀾沉聲說道,“我一定會殺了他。一定。”

舒晚揪緊易沉瀾的袖口,在他懷中默默咬牙垂淚。

“我……你……”忽然,一個女子跌跌撞撞的走上來,站到了他們二人麵前,語無倫次的一句話也沒說完整。

舒晚抬著淚眼一看,頓時感覺萬般滋味湧上心頭——當時書中寫的就是朱瑤摘下麵紗之後,所有人都被她的長相看愣住了,因為她的容顏幾乎與易沉瀾一模一樣。

而反過來也是一樣的,舒晚見到這個人,立刻就能斷定,她就是朱瑤無疑。

太多碎片一樣的信息湧入了她的腦海中——朱瑤在這裡,大師兄幫的“江夫人”就是她?舒戚跑了還撒了一把暗器,宋安之,周遠,所有人不同以往的反應……這些東西讓舒晚磕磕絆絆的拚湊出了一個完整的事件,雖然不敢說絕對還原,但也幾乎是**不離十。

舒晚屏住呼吸,心中悲慟猶在,卻也微微睜大了眼睛看著麵色激動的朱瑤。

此刻朱瑤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看著易沉瀾,她一直愧疚著自己間接害死的一條人命,根本沒顧得上注意旁的。直到剛才她不經意一瞥,看見了易沉瀾後,就仿佛被抽走了靈魂一般震驚無比。

她走到離易沉瀾幾步之遙的時候,雙腿就是灌了鉛一般,再沒能往前走一步。那雙絕美的鳳目中漸漸有水光聚集,她雙唇顫抖著,幾次開口,才終於發出聲來:

“你……你是……”

易沉瀾回望著朱瑤,他們二人此刻雙目相對的場景可謂叫人暗暗驚詫:天下間竟有這般相像的人!造物之神奇,仿佛把一副相貌賜予了這兩個人身上。

朱瑤的容顏絕美柔婉,風情萬種豔色逼人;而易沉瀾俊逸清雅姿容無雙,一雙鳳目顛倒眾生絲毫不輸朱瑤。二人似乎隻有男子與女子的骨相線條略有不同,一人柔和,一人冷峻。

若說沒有血緣,那簡直是沒人敢信。

易沉瀾與朱瑤對視一瞬便轉開了目光,雖然前世他見過他的生母,但當時他們隻是在互相都遮住麵容的時候打了一架而已。那也是他唯一一次見到生母,後來傳聞他們二人長的極相似,他卻也不知到底有多像了。

朱瑤去了終山派尋子後,因為被自己傷的太重,最終不治身亡。

他不但沒有機會見她,更是背上了弑母的名聲。

畢竟那時,他已經欠下了太多的血債。身上背負著無數人命,他是誰的兒子,受過什麼人痛苦,有著怎樣委屈,在世人眼中都已經不重要了,因為他已經是新一代的魔頭。

他沒有嘗過親情的滋味兒,甚至在晚晚出現之前,他從不知溫暖與關懷是什麼樣的感受。如今看著這個距自己幾步之遙,卻連靠近都顯得小心翼翼的女人,一時間道不清心中究竟是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