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生死一刻(2 / 2)

“莊主!莊主!你來救我了……你真的來救我了!莊主救救我!他們要殺我!他們要殺我啊!”

“閉嘴,彆吵。”段月落不耐煩的說。

她狠狠的捏住舒晚的下巴,迫使她抬頭看向那女子的臉,“怎麼樣?眼熟嗎?哦……也對,你們到底還是有點不一樣的。”

舒晚一點力氣也沒有,軟綿綿的靠在段月落的肩膀上,蒼白的小臉任誰看了都會忍不住憐惜,而段月落卻笑得愈發開懷:“你看她那半邊臉,嚇不嚇人?這是你的好師兄的傑作,你不知道吧?”

舒晚看著這個除了毀了一邊容貌,其餘跟自己相貌一模一樣的女子,不知段月落究竟要乾什麼,默然的等著她接下來的動作。

段月落兀自笑了一會兒,似乎想到了什麼很開心的事情,她一把將舒晚摜在地上,蹲下來輕輕摸了摸舒晚的光滑柔嫩的臉頰,“想和她一模一樣嗎?你們二人也算有緣分。不如做一對雙胞胎姐妹,姐姐妹妹都毀了半張臉,兩人不分彼此,好不好?”

舒晚愕然的睜大眼睛,眼前段月落的笑臉就仿佛一個魔鬼一般,她不是隨便說說,她真的會動手!

直至此刻,舒晚的心裡才終於染上了一絲真正的恐懼。她一邊搖頭一邊往後退,但是沒有力氣,她後退的幅度很小,看起來就像一個徒勞掙紮的待宰羔羊。

舒晚的顫抖在段月落的眼中十分可笑,她愉悅的笑出了聲,忽然拔出手中的匕首,在舒晚的左臉上狠狠劃了一刀!

溫熱的鮮血立刻湧出,瞬間就染紅了舒晚半邊臉頰。

舒晚的眼睛睜得很大,黑白分明的清澈瞳仁瞬間湧出了大顆大顆的淚水,看起來格外招人疼。她的嘴唇劇烈顫抖者,淚水流得格外凶,卻哭不出絲毫聲音,瑟瑟發抖可憐極了。

段月落扳過舒晚的臉頰,拿出了一瓶藥粉撒在她臉頰的傷口上,瞬間血便不流了。她接著拿出了兩個罐子,在她那道傷口上塗抹起來。

臉頰的劇痛和被毀容的絕望一起襲來,舒晚死死的咬住下唇,額發都被冷汗打濕了。她的雙手被折斷,連握拳忍痛都做不到,隻能倒在一邊任由段月落施為。

很快段月落就將所有東西收好,她拿出一麵鏡子,捏住舒晚的下巴讓她對準,“怎麼樣?我的手藝很好吧?和籠子裡麵那個姐姐是不是一模一樣了?”

舒晚渾身發抖,她看見了鏡子裡自己醜陋的樣貌——她的臉頰不再流血,甚至剛才的血跡已經被段月落擦拭乾淨,然而她的臉上卻留下了一道猙獰可怖的疤痕,微微泛著青黑色,確與旁邊的女子一模一樣。

“怎麼樣?喜歡麼?這回我可以告訴你鐘蕭的英雄會要乾什麼了,”段月落湊在舒晚的耳邊,吐氣如蘭,“他今晚要處決舒戚的女兒,唔,就是她——”

她指了指那個在一旁一言不發瑟瑟發抖的女子,又笑道,“不過很快就是你了。鐘蕭一定會邀請你的阿瀾師兄一起去的,讓我想想,如果他看見你被一刀刀淩遲,卻無動於衷,等最後才發現死的其實是他心愛的姑娘,他會怎麼樣?”

“會不會發瘋?”

段月落笑的很開心,舒晚卻稍稍安定了些,如果真的像她說的這樣,阿瀾師兄在場,他一定不會認不出她的。

就算她毀了容貌,就算她發不出聲音。

可是……可是……舒晚的眼睛紅極了,眼淚不斷的流下來,哭的安靜又可憐。

可是她好醜……

“哦對了,也許是我多慮了,”段月落摸著下巴,“他也不一定會發瘋,世間漂亮的女孩子這麼多,他一個風華絕代的少年英俠,何必為你這個倒胃口的醜八怪發瘋呢?”

“也許他惡心壞了,懶得管你死活呢。”

不會的。

不會的,阿瀾師兄不會的。

舒晚在心中一遍遍反駁著:阿瀾師兄不會不要我的,他不會不救我,也不會嫌棄我,…他不會不要我的……

她無聲的流著淚,長卷的眼睫濡濕一片,嬌柔脆弱的可憐。

段月落似乎被她的樣子取悅了,扯著嘴角笑了笑,伸手拽斷了束縛那女子的繩子,揮揮手道:“滾吧。從東麵走,機靈點,千萬彆讓人發現你。”

“是……是……莊主放心……多謝莊主救命之恩!”

“滾吧,彆耽誤時間了。”

段月落等那女子跑遠後,才理了理衣襟正色道:“對了,我該與你正式介紹一下我自己,我是落仙山莊的莊主,段月落。”

段月落,舒晚在心中默默的念了一遍這個名字,似乎隨著這個名字的出現,一些事情在她心中漸漸有了模糊輪廓。

“你一定見過我妹妹吧,她叫段月仙,是我的雙胞胎妹妹,隻是她現在已經死了,對不對?”段月落笑著摸了摸鬢角,語氣十分溫柔,“你不會懂的。我和舒二哥都是被至親兄弟姐妹所傷害的人,我們二人年少之時便惺惺相惜,他幫我,我幫他,沒有人比我們更了解彼此。”

她伸手輕輕地撫摸舒晚臉頰上的傷口,目光變得深遠起來,“所以,段月仙死了,江玄風也死了,所有讓我們不開心的人都會死。隻有一個例外,那就是你的易沉瀾。”

“他武功那麼高,舒二哥打不過,我也打不過,沒有辦法……我們沒有辦法讓他死,就隻能讓他生不如死。”

舒晚渾身一震,一股寒涼之意順著她的脊背湧上大腦,血液似乎瞬間倒流,段月落用最溫柔的語氣說著最惡毒的話語,無疑是在她心中深深的刺下一刀。

殺人不過是誅心。

對死亡的恐懼漸漸被另一種恐懼所取代,如果她死了,阿瀾師兄該怎麼辦?

她不能死,舒晚咬緊牙關,清澈的雙眸中顯現出一種堅毅之色,為了阿瀾師兄,她也一定要活下去。

“這是舒二哥的遺願,不難,你看我完成的多好。”段月落收回手,慢慢站起身來,冷冷的看著舒晚,“下去記得好好與你爹賠罪,他生你養你,就教出你這樣不知廉恥的不孝女兒,連爹都不認。他死了,死在易沉瀾手裡,你卻要與你的殺父仇人雙宿雙飛。我怎麼可能讓你們稱心如意?”

舒晚閉了閉眼睛,強撐著最後一絲清明不讓自己暈過去。她不知道怎麼樣才能通知阿瀾師兄,但是一定要撐住,隻要撐住,就能等待機會。

“喂,一會兒你去抬她,我可不願意碰她。”

“你以為老子願意啊,醜八怪一個,看一眼都嫌惡心。”

門口忽然響起幾人罵罵咧咧的聲音,由遠及近,段月落倏然回頭,眨了下眼睛,轉頭一把拽起舒晚,湊在她耳邊輕聲笑道,“聽見了嗎?他們過來找你了。”

她撿起地上的麻繩,將舒晚按照剛才女子的樣子綁好。舒晚斷掉的手腕在她隨意拉扯間更添劇痛,她冷汗涔涔,抿著嘴唇暗暗的吸氣。

段月落將舒晚綁在了剛才綁著那女人的十字架上,她看著舒晚低垂著頭氣息奄奄的樣子,滿意的笑了笑,挑眉道:“你記住,我一定會陪你走到最後的。不看到你咽氣,我絕不會離開。”

段月落閃身不見了,很快門口便走進來幾個推著囚車的人,他們動作粗魯的將舒晚從十字架上拽下來,狠狠推進了囚車中。舒晚虛弱的靠在欄杆上,已經連皺眉的力氣都沒有了。

囚車推出地牢那一刻,夜空中陡然響起一聲悶雷,轟隆隆的巨響過後卻沒有雨點落下,唯有狂風呼嘯而過,落葉簌簌紛飛,顯出了蒼涼之意。

囚車被慢慢推著往前走,舒晚靠在欄杆上,在角落縮成一團,嬌小瘦弱的身體看著可憐至極,她用額頭抵著冰冷堅硬的木欄,每一次的呼吸都更加微弱。

舒晚艱難的轉著眼睛打量著四周的場景,微微啟唇,努力的嘗試發出聲音,卻仍是徒勞。她的喉嚨間像是堵了一團棉絮,連最簡單的音節都發不出來。

“公子,您吃好了嗎?是不是鐘某招待不周啊?左右沒什麼事,不然您就在我這裡多住上兩日,也能讓我帶你們在這淩左好好逛一逛。”

冰冷潮濕的空氣中,鐘蕭的聲音忽然破空傳來。

接著舒晚便聽到了那個她熟悉到心顫的聲音,“不必了,我明日需趕到雪夜山,有要事處理。多謝鐘掌門盛情了。” w ,請牢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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