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讓讓,去旁邊椅子上坐。”樓爵對貝奚寧道,“彆擋著我拔草。”
貝奚寧:“……”
救命!她竟然覺得這樣樓中二有點可愛是怎麼回事?!
她審美是不是也因為感冒而出問題了?
貝奚寧笑得不行,將樓爵拉起來:“你手上傷還沒好,快彆碰這些東西了。”
那麼大一個樓家,她就不信沒有園丁,哪裡需要董事長親自來除草,想想就好笑。
樓爵倒也沒堅持,順勢起身時候看到陶書筠在門口一言難儘地望著他們。
樓爵:“……”
貝奚寧注意到他視線,也跟著轉頭。
“貝貝說得對,明天叫老王過來處理,你就彆乾了。”陶書筠這才走過來,換了表情,微笑著道,“以前讓你種花總嫌麻煩,非要種草,現在知道種草更麻煩了吧?”
樓爵:“……”
不知道為啥,總感覺他媽這話裡似乎有好多含義,細想卻又想不出有什麼不對。
貝奚寧可沒他想那麼多,隻是也不忍看他被陶書筠懟,笑著轉移話題。
大家說笑一陣,都坐下來曬太陽。
這個時間太陽還不怎麼烈,貝奚寧本來感冒有點畏寒,曬著感覺特彆舒服,甚至有點昏昏欲睡。
漢堡抱著一坨比他還大毯子,踩著滑冰鞋小心翼翼地滑過來,努力伸長手臂蓋在貝奚寧身上:“小舅媽,彆睡著了。”
貝奚寧被他暖得不行:“謝謝漢堡。”
“小舅舅教我。”小寶貝很誠實地說。
貝奚寧:“……”
樓爵從漢堡身後過來,手上還端著水拿著藥,貝奚寧頓時覺得不好意思,想要起身。
“彆動了。”樓爵將水和藥遞給她,“先吃藥。”
水有點燙,貝奚寧就沒有馬上吃,漢堡在旁邊看著,以為她怕吃藥,身形一轉,又滑跑了。
貝奚寧也沒在意,跟樓爵閒聊幾句。
沒一會兒功夫,漢堡又跑了回來,攤開手掌給貝奚寧看:“小舅媽,吃完藥給你吃糖糖,就不苦了。”
一顆巧克力乖巧地躺在他掌心。
貝奚寧一顆心被暖得快化了,一把將藥吞下去。
有漢堡在,就絕對少不了歡聲笑語,他真超級可愛又暖心,貝奚寧感覺病都好得快了一些。
可惜漢堡要上幼兒園,這邊離幼兒園太遠,過完周末就要離開,陶書筠自然也跟著離開。
走了個小孩子,屋子裡就感覺冷清了好多。
貝奚寧覺得她感冒也差不多好了,想著跟樓爵說一聲,她乾脆直接回劇組算了。
這邊離樓氏大樓也遠不如觀瀾公館那邊方便,她在這裡,樓爵顧忌著她,肯定要回來,上下班都不方便,浪費時間。
他們本來也不是真情侶,沒必要演到這份上。
但貝奚寧還沒來得及開口,就有個大叔上門了,聽張阿姨打招呼,她才知道這就是陶書筠說老王,樓家用了很多年園丁。
她還真讓王叔過來打理樓爵花園了。
貝奚寧:“……”
有錢人可真講究。
她以為那不過是樓爵一句玩笑,反正平常這邊也不住人,沒想到一個個都當真了。
“貝貝。”樓爵從樓梯上下來,換了身煙灰色正裝,麵料考究,一看就是高定,剪裁一分不差,越發襯得他肩寬腰窄,雙腿筆直修長,氣質矜貴高雅。
這幾天看慣了他穿便服,這冷不丁一換上正裝,貝奚寧猝不及防又被帥了一臉。
“我今天要去公司。”樓爵邊整理袖口邊對貝奚寧說,“想麻煩你一件事情。”
貝奚寧回過神來,抹了把嘴邊不存在口水,訕笑著說:“什麼事,你說。”
“王叔今天過來打理花園,你不是學設計嗎?幫我把把關。”樓爵走到她麵前,低頭看她,“有任何想法,都可以跟王叔提。”
貝奚寧:“……”
原主確實讀是設計專業,可她讀不是啊,她對設計一竅不通。
“其實,我審美也不行。”貝奚寧隻想到這麼一個借口,猶猶豫豫地說,“我怕……”
“沒關係。”樓爵慢悠悠地說,“你審美再怎麼不行,也總比我青青大草原好。”
貝奚寧:“……”
倒也是句實話。
“那就麻煩你了。”樓爵微微低下頭,伸出手在貝奚寧肩膀輕輕按了下。
經過幾天恢複,貝奚寧鼻子已經通暢了,能聞到淡淡清冽草木香,再看著眼前放大帥氣臉龐,不自覺就被蠱惑了:“好。”
樓爵滿意起身,轉頭叮囑張阿姨照顧好貝奚寧,要盯著她吃藥,彆讓她做什麼太費力事,彆玩得太嗨,彆曬著彆凍著……
貝奚寧一瞬間感覺自己隻有漢堡那麼大。
“我從來沒見小爵對誰這麼用心過,可算是開竅了。”等樓爵離開後,張阿姨喜滋滋地對貝奚寧說,“不過貝貝你值得,你倆都特彆好,天生一對,人間絕配……”
“咳咳。”貝奚寧特彆怕張阿姨這一套一套詞,“張姨,王叔,我們還是去看看花園吧,趁著現在太陽還不曬,早點把活乾完。”
幾人來到花園,王叔問貝奚寧意見。
“先把草都除了吧。”貝奚寧對這個確實不擅長,準備等下補補功課。
反正樓爵不喜歡這些草,全除掉肯定沒問題。
跟張阿姨外向不一樣,王叔性格非常內斂,二話不說就開始乾活。
“可惜這些草。”張阿姨在旁邊搖搖頭,“花那麼多錢種了也沒多久……”
“這些草是特意種?”貝奚寧愣了下,她還以為是自然生長雜草。
“對,小爵之前說,草比花好打理,就全種了草。”張阿姨說,“去年才種。”
貝奚寧:“……”
一時間不知道該吐槽樓爵獨特心思,還是該感歎有錢人就是這麼任性,想種花種花想種草種草。
貝奚寧想了想,還是給樓爵發了消息。
【貝貝貝貝:我聽張姨說這些草是你去年特意種,真要全部除掉嗎?會不會太浪費?】
【樓爵:必須全部除掉。】
看到這句話,貝奚寧又想起他說“大草原”不是啥好詞表情,就忍不住好笑。
【貝貝貝貝:你一個不婚族在意綠不綠乾什麼?】
樓爵沉默了許久,貝奚寧以為他不會回消息了,手機才響了一聲。
【樓爵:沒有男人會不在意這個。】
好吧,貝奚寧也懶得跟他多討論這個問題。
【貝貝貝貝:那你喜歡什麼花?】
【樓爵:我沒有喜歡花,就種你喜歡。】
【貝貝貝貝:那多不合適。】
【樓爵:彆人為女朋友一擲千金,我隻是種了點花,有什麼不合適?】
貝奚寧猜他是做給陶書筠他們看,一時不知道怎麼反駁,轉念一想,反正樓爵自己也沒喜歡花,那種什麼對他來說倒也差彆不大。
她不再問樓爵,轉頭跟張阿姨和王叔打聽陶書筠他們喜歡花。
王叔是家裡園丁,替他們管理了很多年花園,對這些自然很清楚。貝奚寧上回去過他們大彆墅,也對那邊花草有印象,綜合一下就差不多了。
其實花園也不需要太多設計,反正王叔是專業人士,貝奚寧也就是負責選一下具體種哪些品種,然後試著排列一下。
“我來畫個圖看看。”貝奚寧最近都很喜歡曬太陽,坐在外麵試著畫布局圖。
下午,樓爵不到五點就下班回來了,車子沒多少油,何叔在門口將他放下,直接掉轉頭去加油。
王叔還開著除草機在除草,動靜挺大,張阿姨在廚房準備晚餐,沒人注意到樓爵推開門聲音。
樓爵進門後一眼就看到貝奚寧坐在花園旁,手裡抱著個板子,很認真地低頭寫著什麼。
她今天穿著寬大白色衛衣,越發顯得身形纖細,皮膚白皙,金色夕陽在她身上灑下一層柔光,影子在身後被拉得很長,看著就像一幅漂亮油畫。
樓爵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才躡手躡腳走到貝奚寧身後,偷偷看了眼。
貝奚寧不是在寫字,她在畫畫。
畫火柴人。
一排火柴人。
特彆特彆醜火柴人。
每一個醜法還都不一樣,第一個腦袋上一團黑,最後一個張牙舞爪,頭頂三根囂張又可憐毛,一整排看下來,彆變化不大,頭發是在依次減少。
樓爵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腦袋上濃密頭發,有點糾結。
看到貝奚寧在畫人,他當然希望她畫是自己。這說明他不在時候,她至少有想到他。
可是她畫這個人……樓爵打死也不信是自己。
貝奚寧沒注意到身後站了個人,又換行抬頭繼續畫,還是一樣畫法,樓爵擔心小人最後三根毛都保不住,急忙輕咳一聲。
貝奚寧嚇得一個激靈,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
樓爵急忙扶住她。
貝奚寧扭頭一看,捂著胸口瞪樓爵:“你怎麼偷看我畫……”
話沒說完,忽然反應過來,一把捂住畫板。
“我已經看到了。”樓爵彎下腰,問,“你畫誰?”
貝奚寧心虛地眨眨眼:“反正不是你。”
她一開始真是想認認真真畫個布局圖,奈何確實沒有天賦,畫畫技術連漢堡都比不上。
越畫越不滿意,就想到罪魁禍首樓爵,樓爵不喜歡“青青大草原”,她便故意在他頭上畫了大草原。結果大草原也畫不好,看著像頭發,也不知道怎麼就聯想到他那麼忙,天天晚睡,會不會掉發……
“我也覺得不是我。”樓爵強調,“我不脫發。”
“嗯嗯。”貝奚寧急忙點頭,轉移話題,“對了,我給你看看我選花。”
她選都是陶書筠他們喜歡花,樓爵不會看不出來,但他也沒點破,隻是道:“挺好,種時候還要麻煩你幫幫王叔,他一個人可能忙不過來。”
貝奚寧本來想提出告辭,聽了這話隻得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