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聚娛樂和戚音的發博時間是早上八點半, 一個微博慢慢開始熱鬨起來的時間。
從上午八點半,到下午兩點,接近六個小時的時間,足夠發生很多事。
比如讓大部分昨晚早睡, 記憶仍停留在#戚淙控製狂#這個話題上的網友, 看到牢牢呆在熱搜第一位的#戚淙維權#的話題,以及熱門榜單第一位的曼聚娛樂發的聲明和律師函、熱門第二位的戚音視頻、熱門第三位的曼聚娛樂發的監控和錄音、熱門第五和第六位的江兆強錄音和韓嵐發布的一段段監控, 和第八位的“噩夢卷土重來”視頻。
比如讓網友們求證出那些檢查報告的真假、江兆強錄音的真假。
比如讓網友們挖出曼聚聲明裡提到的那家公關公司的底細,順藤摸瓜發現第一個站出來表示言煌事件反轉的博主“娛樂新資訊”是這家公司養的營銷號,他發的那條爆料微博下好幾條爆料戚淙不管父母和欠信用卡的賬號,也都疑似是公司養的水軍號。
比如有網友根據戚音在視頻裡的指引, 翻出了當年海城好幾家報紙對戚淙跳樓事件的報道。發現在其他正規的報紙裡,戚淙跳樓的理由都是“病人情緒激動,抗拒治療”,而不是最初曝光的那個野雞報道裡寫的“男子為愛瘋狂”。
比如越來越多的言煌員工受韓嵐影響,實名真身站出來支持戚淙,表示平時在公司裡江兆言對戚淙的態度確實很差, 戚淙也從來沒有控製過江兆言什麼, 甚至可以說是對江兆言百依百順。
比如江兆言的鄰居忍不住出來發了幾段家門口的監控。監控因為角度的原因, 可以看到一點江兆言門前兩米距離左右的畫麵。在他的監控裡,戚淙確實經常在很晚的時間來到江兆言的家門口,並徘徊等候,但每一次漫長的等待後,戚淙最後都會被放進門, 然後提著垃圾、帶著文件,或者其他東西離開,再或者空手離開後又買了什麼東西回來,明顯是被人喊來跑腿乾活的。
比如讓大堆媒體像聞到肉腥味的蒼蠅一樣,蜂擁趕來鼎立,將酒店圍得水泄不通。
戚淙隨趙振勳走出電梯,一眼就看到了被酒店保安攔在酒店大門外的大堆媒體和記者。那些媒體和記者也很快發現了他,立刻騷動起來,舉起相機隔門對著他拍個不停。
戚淙沒想到會有這麼多人,皺眉。
趙振勳示意戚淙停下,朝等在酒店大廳休息區的小韓和沈嘉的幾個保鏢招了招手。小韓和保鏢立刻走過來,熟練地將兩人圍在中間。
趙振勳看向戚淙:“一會出去後,媒體會圍著你問問題。問題基本會圍繞江兆言、言煌、你的病情、你和江兆言的關係這幾個方麵展開。你從事情曝光開始就一直沉默,處於一種完全失聲的狀態,這樣很容易讓大眾隨意根據自己的思維去猜測你的想法,現在你必須讓媒體、讓大眾,聽到你的聲音,看清你的態度。我建議你選五個問題回答,回答多了會讓大眾缺少記憶點,少了記者會不甘心,可能會回去亂寫,你也不需要答得太詳細,隻需要表達出一個態度,一個肯定有力的態度。問題的話,我建議你選……”
趙振勳迅速列舉了幾個媒體可能詢問的問題,然後分彆解釋了一下怎麼回答這些問題才最合適,之後問道:“明白了嗎?”
戚淙點頭。
“那走吧。”趙振勳看看外麵大堆的媒體,又看看戚淙沉靜的側臉,語氣緩下來,“戚淙,這是你進圈的第一步……加油。”
戚淙腳步一停,回看趙振勳,朝趙振勳笑了笑:“謝謝你,趙哥。”
一行人朝著酒店門口走去,戚淙走在人群最中心——這以前是沈嘉的位置。
這是一種很新奇的體驗,但戚淙並不會因此怯場。他直視被門擋住的大堆媒體,想起戚音早上發的那個視頻,抬手,握了握脖子上的王冠掛墜。
都結束了。
旋轉門轉開,那些本來被玻璃阻擋的閃光燈連成了片,亮得像是想閃瞎人眼,無數□□短炮試圖伸到麵前,又被保鏢擋在安全距離之外。
“戚淙!你和江兆言還有聯係嗎?”
“戚淙,你母親在視頻裡說要翻的舊賬是什麼?”
“你真的有被江兆言精神虐待嗎?”
“你到底得了什麼病?你真的失憶了嗎?”
問題疊著問題,大家互相搶話,反而弄得沒一個人的問題能被聽清。突然,一道略顯尖銳的女聲憑借其音色優勢,強勢壓過所有聲音,將問題傳達到每一個人耳邊:“戚淙!推母親出麵幫你洗白,你覺得這是為人子該做的嗎!”
記者們一靜。
趙振勳皺眉,掃一眼那個記者拿著的話筒上的標誌,之後看向戚淙。
戚淙在保鏢的幫助下站定在所有鏡頭中心,看向那位問話的女記者,表情不怒不喜,語氣毫不退讓,回道:“如果你認為解釋和澄清是洗白,那麼我對你這個問題的回答隻有無可奉告。以及,為了不辜負我母親的付出和期望,我不會回應任何和江兆言有關的問題,我也回應不了,因為這個人對我來說就是個陌生人,關於他的一切,我都是從旁人口中得知。我以前確實是當事人,但我現在是旁觀者。”
話音落地,不管是被回答的記者,還是其他記者,都露出了錯愕和反應不及的神情。
等等,這新人……怎麼是這個樣子的?這種問題居然回了?回的態度還這麼……果斷和強硬。
不是被精神虐待,生病的病人嗎?按常理來說,這時候不該賣賣慘嗎?你怎麼不按套路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