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心情平複下來,燕王當著眾武將的麵,詢問女兒道:“皇上派你過來,可是讓你勸說我投降的?”
魏槿就把魏昂承諾與父王平分天下的詔書拿了出來。
燕王看過之後,露出喜色,問女兒:“阿槿覺得如何?”
魏槿卻道:“父王起事三年,如今距離事成隻有一步之遙,若此時半途而廢,一旦朝廷緩過氣來,馬上就會派大軍來襲,屆時不但父王前功儘棄,我朝百姓也要再度承受內戰之苦,所以,為了跟隨父王出生入死的將士們,為了擁護父王的天下百姓,父王絕不能同意此詔!”
燕王神色一凜,卻又遲疑起來:“可,我若繼續南下,你沒能完成皇命,朝廷問罪女婿、外孫……”
魏槿眼中含淚,微微揚起臉龐,聲音堅定地道:“與天下百姓的安危比,區區他們幾人又算什麼,父王隻管南下,不必顧慮女兒一家!”
魏曕、魏昡、崔玉與眾武將都齊齊跪下,懇請燕王顧全大義,為百姓而戰!
燕王重重地握住長女的肩膀,好女兒,不愧是他與王妃的孩子,大局麵前知道孰輕孰重!
於是,燕王留下女兒,派使臣去回複新帝,他要清君側除奸臣,除非黃仁、齊韜、殷聞受誅,他絕不罷手!
魏昂大怒,派人將燕王使臣綁下去!
黃仁、齊韜跪到大殿當中,老淚縱橫,願以身赴死解朝廷之危!
魏昂怎麼可能殺死這兩位心腹重臣,一旦殺了,就是承認他被奸臣蒙蔽是個昏君,一個剛剛登基就能被奸臣左右的皇帝,以後還如何立足、還如何讓官民信服?更何況,燕王意圖謀反,清君側隻是個名頭,即使魏昂殺了黃仁、齊韜,燕王也會繼續進兵,找其他理由奪走皇位,那時候,魏昂連最後的氣節都無法保存!
親手扶起二臣,魏昂咬牙切齒道:“燕王反賊,狼子野心朝野皆知,既然他要戰,朕便奉陪,朕就不信,朕的正義之師會敗給一個反賊,先帝在天有靈,也一定會助朕!”
既然要戰,黃仁、齊韜馬上又開始出謀劃策。
此時魏昂對自己還是有信心的,燕王手握四十萬大軍又如何,他還有長江天塹,燕王的鐵騎在地上橫行無阻,麵對波濤洶湧的江水卻無可奈何!
六月底,魏昂任命擅長水戰的陳嚴純統領水師,在江麵上嚴陣以待。
江北,燕王正在為渡江發愁,漁船數量有限,而且他手裡沒有水師,將士們上了船,不暈船都是好的了,一旦遇上朝廷訓練有素的水軍,還不被打得人仰船翻。
這日早上,燕王又來江邊巡視,過了江就是金陵城,真的隻差一步,可惜這江浩浩蕩蕩,他的腿沒那麼長,步子沒那麼寬!
就在此時,隻見無數艘戰船從對岸乘風而來,宛如一條條成精的巨大魚怪!
朝廷要主動開戰了?
燕王連忙命將士們準備,他們就在岸上等著,朝廷水師有本事就上來打,否則水戰再厲害,待在船上也打不到他們!
燕王隻是愁,隻是饞那一艘艘戰船,倒是不怕。
讓燕王意外的是,那些戰船隻是在江麵上一字排開,靠得近了,隻見戰船上的一艘艘旗幟突然被拉了下去,再換上時,旗幟上竟然寫得都是“燕”!
隨即,一艘戰船單獨而來,站在船頭含笑望過來的,正是朝廷水師統帥陳嚴純!
陳嚴純帶著一家老小上了岸,在燕王眾將警惕的目光中,陳嚴純跪到燕王麵前,朗聲道:“下官水師統帥陳嚴純,願為王爺效勞!”
他連家人都帶來了,這投降自然假不了,燕王大喜,親手扶起陳嚴純,一時看陳嚴純比看親兒子還親!
有了從天而降的水師,休整三日後,燕王大軍紛紛上船,順利過江,直奔金陵!
魏昂早在得知陳嚴純投降燕王時就狂吐鮮血,倒在床上一病不起。
才三十出頭的年輕帝王,一夜白了半數頭發。
首輔黃仁跪在帝王的病榻前,哭著道:“皇上彆急,咱們京城還有十五萬兵馬,全部叫回來固守京城,您再派人去各地調兵遣將,一定還有轉機!”
魏昂目光空洞地望著帳頂。
調兵遣將?
確實還有數位手握重兵的邊關大將,譬如蜀地的蜀平侯,譬如秦地的平西侯,譬如遼地的遼侯,手裡加起來也有四五十萬的大軍。可是,蜀平侯、平西侯始終不肯聽朝廷調遣,以固守邊疆為借口遠遠地觀望著。遼侯吳劍倒是出兵圍過平城,因為金兵來襲又退回了遼地,據說燕王給他寫了一封信,不知信上寫了什麼,總之自那以後,吳劍也不聽朝廷的話了。
“你們看著辦吧。”魏昂閉上眼睛,將守城之事交給黃仁、齊韜去辦。
這兩人是燕王的眼中釘,為了自己的命,也得守住金陵城,他們召集金陵城內的幾位大將老將,包括徐耀、呂隆、盛世庭,全都委以重任,分彆防守一處城門。
七月中旬,燕王大軍兵臨城下。
才攻了一日城,當天夜裡,負責守護西城門的呂隆竟然連夜投降,大開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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