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瞥眼殷蕙,用眼神詢問徐清婉:你這個做大嫂的,人緣怎麼還沒殷蕙好?
徐清婉回以苦笑。
她是大嫂,嫁過去最早,孩子生得也最早,又因為是世子夫人,要協理姑母管家,每天都很忙,哪還有時間與妯娌們交際。而且,這幾個妯娌各有各的性情,紀纖纖驕傲跋扈一直與她針鋒相對,殷蕙處事圓滑卻自有傲骨,不跟著紀纖纖沆瀣一氣,也不會主動來巴結奉承她。福善呢,一進燕王府就與殷蕙投緣,天天往澄心堂去。
算起來,隻有王君芳最對她的脾氣,可惜王君芳嫁過來的太晚,直接跟著五弟分府單過,根本沒有五妯娌同居一府的時候。
徐清婉有徐清婉的理由,大公主卻覺得這樣不好。
父皇是個很注重親情的人,殷蕙能被兩個妯娌、一位公主同時喜歡,會讓父皇更欣賞三兒媳的性情。
太子未立,誰也不知道父皇在考慮什麼,這時候,大哥就要力爭方方麵麵都比;??????????????據大公主的觀察,四個兄弟當中,給大哥威脅最大的,其實是三弟蜀王。
吃完桂王府的洗三宴,跟著就是端午了。
端午官員們也放假。
如果沒有溫如月,魏曕會帶著妻子與孩子們去郊外看民間的龍舟賽,可是表妹也在,真出門,還要妻子時時刻刻地與她應酬,徒添麻煩,魏曕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溫如月也很識趣,吃過早飯,陪表哥一家坐了會兒,她就以抄經靜心為由,回了竹風堂。
“父王,我想賽龍舟。”寧姐兒撒嬌道,腰間佩戴著娘親早上送她的粉色香囊。
魏曕依次掃過去,衡哥兒、循哥兒腰間也有,殷蕙也戴上了,一家五口,隻他戴的還是去年端午的舊香囊。
“龍舟太小,咱們比賽劃船,如何?”魏曕提議道。
寧姐兒:“好!父王,船在哪?”
魏曕就吩咐長風,去尋兩條烏蓬小船來。
長風領命而去。
殷蕙看向魏曕:“怎麼比?”
魏曕答應女兒的時候就想好了:“我帶著寧寧劃一船,你與衡哥兒、循哥兒劃一船。”
殷蕙:“三人怎麼劃,不如讓衡哥兒、循哥兒跟你們比,我與表妹在水榭觀賽。”
大熱天的,她才不想做那力氣活兒,再說了,溫如月在王府住著,他們一家五口撇下她自己玩,傳出去可不好聽。
父王母親意見出現分歧,衡哥兒、循哥兒都不太習慣。
以前,好像都是父王說一不二,母親很少會反駁父王。
兄弟倆默默地觀察著,然後,就見他們的父王妥協了,對母親道:“也好。”
衡哥兒暗暗地鬆了口氣。
長風動作迅速,很快就弄來兩條嶄新的烏篷船。
殷蕙叫魏曕帶著孩子們先去準備,她在這裡等溫如月。
小丫鬟請了溫如月過來。
殷蕙再與她一起前往王府花園。
波光粼粼的湖畔,衡哥兒、循哥兒在練習劃船,魏曕抱著寧姐兒上了一條船,他還讓金盞找來一條紗帶,將寧姐兒鬆鬆地綁在自己腰間,免得劃船時小丫頭不慎落水。
殷蕙看得出來,魏曕是真的喜歡家裡這三個孩子,無論讓他教書還是陪玩,他都沒有半點敷衍之心。
這也是魏曕最讓她滿意的一點,如果魏曕對孩子們也是那麼冷冰冰的,她就真不想跟他過了。
溫如月也是第一次看到表哥露出如此不正經的一麵。
倘若,倘若她當年留在燕王府,趁表哥還沒有被殷蕙迷住之前做了他的妾,現在是不是也為表哥生了兒女,她的孩子們也會被表哥如此寵愛?
孩子……
一滴眼淚從溫如月的眼角滑落。
殷蕙正好看過來,卻不知道溫如月在傷感什麼。
大過節的,殷蕙隻當沒看見。
到了五月中旬,工部官員來請溫如月去驗收縣主府。
殷蕙陪溫如月走了一趟。
彆看殷蕙瞧不上這座三進院的縣主府,可是修葺一新的宅子,還帶著一個精致的花園,溫如月就算成親生子,一家四口住這樣的宅子也很舒服了,否則溫如月就算嫁人,還是嫁得世家名門,在那樣的大家族裡,溫如月與丈夫大概也隻能分到一座小院子,平時還要孝敬公婆應酬妯娌,哪有做縣主逍遙自在。
溫如月雖然不是那麼滿意,可這是完全屬於她的家,在表哥家裡受了那麼多冷臉,她迫不及待地想搬出來。
禦賜的宅子,既然已經完工,本就沒理由耽擱,越早遷居,越顯得她對永平帝感恩戴德。
五月十八正是一個宜遷居的黃道吉日,溫如月就決定這日搬了。
十七這晚,魏曕與殷蕙商量,要贈表妹百兩遷居禮錢:“母親給的百兩,咱們也就這個數吧。”
他現在是親王,年俸五千兩,跟著母親隨禮百兩還隨得起。
魏曕隻想表妹快點搬出去,其他的都懶得再費心。
殷蕙笑道:“你我一起算,還是我這個表嫂也再給一百兩?”
魏曕皺眉道:“自然是一起算。”
知道她銀子多,但也不是這麼隨便破費的。
翌日,魏曕特意告了一日假,與殷蕙一起幫表妹操持遷居事宜。
溫如月默默旁觀,然後發現,與表哥重逢這麼久,今日表哥看她的眼神最有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