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著淵在魔界待了百年,那麼魔界的很多事情想必她是知道的。
仙界這次是打算將整個魔界一網打儘的,如果她願意將功抵罪,那麼將來他可以給她一個痛快,挫骨揚灰自是不必。
至於是否留著她的魂魄,這個就需要看仙帝來怎麼審判她了。
若是經過數位仙君與仙帝的商討,認為可以留著她的魂魄。
那麼等待她的,便是進入十八層地獄,等獄火將她身上的罪孽燃燒殆儘,她才可離開十八層地獄,轉世投胎。
而她欠下了那麼多的命債,她的命運不會好,一次次的轉世,她需要償還的是那些因為她而死亡之人的命債。
那麼多冤死之魂,她想要一一還清,沒有個幾百世是不可能的。
許慕禮想,人果然不能犯下殺孽。
一念之舉,毀了他人,也毀了自己。
看著宮初月目含期待,似乎十分想死在他手上的眼神,許慕禮微微搖頭,“不,你既不跑,那審判你的便不是我。”
聽這話,宮初月有些失落。
可如果能繼續在夜華身邊再呆呆,她也願意。
許慕禮拿出一根捆魔繩將宮初月捆上,拉著宮初月回到了城鎮上。
釋音就等在出口處。
看到乖乖跟在許慕禮後麵的宮初月,釋音挑眉。
許慕禮邊走邊說。
等走到幸存城鎮居民的暫時落腳地時,許慕禮已經將一切都說清楚了。
釋音微微蹙眉道:“生死蠱並不好得,淵能湊齊公蠱和母蠱已經很難得了。”
許慕禮點頭,“嗯,但也不能大意,整個仙界都找不出來一隻生死蠱,淵既然能弄到兩隻,便不能保證他弄不到四隻。”
所以在確定淵是否有第三第四隻生死蠱之前,不能殺了淵。
其實殺了淵,淵死了一了百了,也沒有多痛苦,那樣對淵的懲罰反倒是輕的。
而將淵困於降魔塔內,時常注入仙力讓淵承受著身體被仙力腐蝕的折磨,又讓淵看著他這個仇人過的瀟灑快活,身體與精神的雙重折磨,才是對淵最好的懲罰。
往後還有無數的時間,淵需要獨自呆在空蕩蕩的降魔塔內,有的是時間讓淵痛苦。
看到許慕禮和釋音回來,城鎮幸存的居民們跪下朝著兩人行禮。
許慕禮微微一笑,“無需多禮,這次事情本是仙魔兩界的恩怨,牽扯到你們實屬抱歉。”
“今天天色已晚,你們可各自歸家,明日再來此地找我們,屆時我們會補償你們的損失。”
“至於你們逝去的親人,我們會為他們祈福,他們下世會投個好胎的。”
人群再次磕頭,天色太黑,他們起身後,才發現了許慕禮與釋音後麵的宮初月。
本來情緒還算平靜的人群,頓時就騷亂了起來。
一位中年男人大哭,“你個喪儘天良的魔鬼,你還我妻兒,還我老娘。”
男人哭著,看著宮初月的眼神裡,是深刻的恨意,是恨不得把宮初月千刀萬剮的決心。
許慕禮看的出來,若不是顧忌著他和釋音,此刻包括男人在內的其餘人,肯定會衝過來,發泄自己的仇恨情緒。
許慕禮回頭,宮初月脖子上的傷口並沒有完全愈合,此刻她的臉色蒼白虛弱,怔怔看著人群的眼神裡,有愧疚,有悔恨,有難過。
顯然,因著夜華的多年教導,宮初月還是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的。
但她錯就錯在,她明知道某些事情是錯的,是不應該做的,但是為了她自己的目標,為了她的某些私欲,她會知錯犯錯。
明知故犯,說的就是宮初月,這點,她倒是與前麵幾世的女主不一樣。
不過,哪怕她現在後悔了,也挽回不了一切。
做錯了就是做錯了,她並不值得被原諒。
所以,被失去親人的家屬門報複,是她應得的。
普通修真者們,並沒有弄死一個魔君的能力。
許慕禮拉著釋音側身避開,對憤怒不已的人群淡淡道:“你們隨意,私人恩怨我們不插手。”
這句平淡如水的話,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一直看著夜華的宮初月。
宮初月抬頭仰望著夜華,慘笑。
果然是她奢望了嗎?他留著她的性命,原來並不是因為不舍。
她還以為……
以為,他對她還有那麼一絲情分呢。
原來是她的自作多情,異想天開。
也是,他是個正直且固執的男人,他是仙,他擁有慈悲之心,他討厭所有魔君,他怎麼會對她這個女魔頭心軟呢。
是她想多了。
閉上眼睛,宮初月低頭,對於落在身上的拳打腳踢並不在意。
她任由因為她而失去親人的人們,在她身上發泄著他們的憤恨與怨氣。
是她該得的,她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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