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正文裡被遺漏的故事(2 / 2)

在本間案件終結之後,大概是這些瘋狂舉動背後所蘊含的故事實在是太過曲折離奇、精彩狗血,所以媒體難得如實地報道了一次案件真相。

在得知本間會做出這種事情,和二十年前自殺的春日尚紀脫離不了關係的時候,無數的民眾都陷入了沉默,網絡上從謾罵轉而變為同情本間的人慢慢多了起來,他們知道本間死有餘辜,但也忍不住會歎息:

如果春日尚紀的慘案沒有發生就好了,本間裕司也是個可憐人。

理所當然的,同情榎田美惠的人占了最多數,在頭幾個月案件鬨得最沸沸揚揚的時候,許多人自發地從全國各地趕來在墓碑前為榎田美惠獻花,NGLF樂隊演出時也必定會多帶一把吉他放在舞台上,以示他們對她的懷念。

“雖然是用一種很不可理喻的方式……但是他也算做到了呢。”榎田奈對齊木楠雄道,“現在已經沒有人再會對無個性或者個性廢柴的人施以惡意了。”

“有的時候我真的不知道他做的這一切到底算什麼,他害死了那麼多人,毀了我一輩子,但是竟然也真的陰差陽錯改變了這個社會……這到底算什麼呢?他是對的嗎?如果他做的這一切真的是對的,我對他的仇恨又算什麼呢?”

她不明白的事情有很多,但是都無法得到答案了。

這個世界從來如此,非黑非白。

*****【04】

很多年後的某一天,齊木楠雄在使用靈體出竅的能力時,遇見了滯留人世流連不去的榎田美惠和本間裕司。

本間裕司一直孤零零地坐在榎田美惠的墓前,不願意去搭理任何其他的靈,而榎田美惠則是留在了神奈川曾經的本間宅裡,日複一日地替女兒收拾著她的房間。

本間宅在案發之後早就被封鎖了,灰塵堆積,窗簾緊閉,沒有人知道在這座宅子裡,有個已經逝世的母親每到夜裡就悄悄出來,把房子複原成她生前的模樣,然後哼著歌疊著女兒的衣服等待她放學回家。

靈體在逝世的那一刻起就不會記得自己生前的事情,隻會被執念牽引著機械地遊蕩在這世間。

齊木楠雄什麼都沒有說,第二天,他帶著榎田奈來到了她以前住過的本間宅門前,問她想不想去見見媽媽,榎田奈卻盯著腳尖問道:

“媽媽如果見到了我……會想起以前的事情來嗎?”

“……可能吧。我也不清楚。”齊木楠雄答道。

“那就算了吧……”榎田奈道,“我想要她開開心心的,過新的生活。就算像現在這樣,什麼都不知道也可以。”

“隻要她過得好就行了。”

齊木楠雄猶豫著,又告訴了她本間裕司的靈體也還遊蕩在世間的事情。

榎田奈搖了搖頭:“我已經不想再看見他了。”

“不管他到底在哪裡,留在媽媽墓前也好,早就去投胎轉世找春日尚紀了也好……他已經不是我爸爸了。”

*******【05】

榎田奈做了一個夢。夢裡齊木楠雄因為彆的原因沒來得及趕過來救她,她死在了高二那一年。

葬禮的那一天很平常,沒有像電視上演的那樣下著雨,但是她看見很多人來和她道彆。

英雄科的學生和老師們都穿著黑色的衣服,沉默地站在她的靈前。

相澤老師神情陰沉,他沒有如約前往救援榎田奈……本間裕司綁架了許多議員,想要利用榎田奈控製議員改變社會,榎田奈和本間對峙的時候,相澤消太被請求去支援搜救議員。

他最終還是沒有履行約定。

他站在榎田奈的照片前深深地低下了頭。

“對不起,”他道,“你一直是個好學生,我好像都沒有怎麼誇過你……也不願意去聽你內心到底是怎麼想的。是我沒有做好一個老師應該做的。”

麗日禦茶子哭得很厲害,說不出話來,爆豪勝己看起來尤其糟糕,唇角還帶著傷,眼裡沒有光。

他在搬進校舍後和綠穀出久打了一架,最後打著打著崩潰地大哭,為什麼自己那麼弱,為什麼他會拖累自己最崇拜的歐爾麥特沒辦法再當英雄,為什麼榎田奈那天出門的時候他沒有攔住她、或者和她一起走。

——她本來不用死的。

他固執地這麼認為著,把過錯攬到自己的身上。

跡部景吾在靈位前停留了最久,他始終直著脊背,一言不發,隻有在最後看著她被送去火化的時候眨了眨眼,眼眶發紅。

“她是我唯一的朋友,很久以前。”他對忍足侑士道。

轟焦凍一直遠遠地在場外看著他們,邁不出腳踏進靈堂半步——好像這樣自欺欺人就能真的當榎田奈還活著。

聽了榎田奈的話以後,他已經回去試探著做了些嘗試,家裡的情況一直都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媽媽看起來越來越健康,爸爸也變得和藹一些了,可是榎田奈不再了。

他原本還想邀請她去家裡做客,告訴爸爸媽媽有這麼一個同學給他出過調解家庭的主意的……

齊木楠雄同樣也靜靜地站在人群的後麵。

他試過了很多次,穿越時空、意念操控、時間倒退……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把榎田奈再救回來。

他很疲憊,但是麵上沒有任何表示,沉默地站在那裡,直到早川京子把榎田奈的手機遞給他。

密碼是他的生日,屏保是和他一起出去玩的照片,備忘錄裡寫著——

“下次絕對不會再惹齊木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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