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1 / 2)

顧千染拄著球杆,對著謝潮得意地揚眉:“二比零了喲。”

謝潮看著他,沒說話。

“繼續?”顧千染征求他的意見。

謝潮的臉色越發凝重起來。

唐臻這個時候自覺跑過來,想要收拾球台,但是他的手剛碰上球就聽到一聲輕咳。

“咳。”

孟臣翊從人群中走了出來,臉上依舊掛著溫和的微笑,仿佛剛剛發生的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我看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到此為止?”謝潮挑眉,“我同意了嗎?”

“謝潮……”孟臣翊低聲叫道,表情很是為難。

“那你是要繼續咯?”顧千染笑著聳聳肩說,“我是無所謂,你想打就陪你打咯。不過麼——”

他忽然停頓了一下,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說道:“其實我覺得沒必要再比下去了,你跟我的實力差距很明顯了,你——”顧千染挑著眼,“贏不了我。”

“你!”謝潮被激怒了。

顧千染舉起雙手,做了個投降的動作:“彆生氣嘛,我說的可是實話。”

雖然是實話,但是你真的是不怕被揍。唐臻默默想著。

“看你很不甘心的樣子,要不然……”顧千染沉吟片刻,提議,“我們換個規則?打斯諾克?”

說著,他摸了摸球杆,那根根手指骨節分明,看上去很纖細,但是又有十足的力量感。他撇了一下嘴角,笑容漫不經心:“不過事先說明啊,要是打斯諾克的話,我可不讓了啊。”

不是,你剛剛有讓過嗎?圍觀群眾很疑惑。

謝潮的臉色越發陰晴不定,大家也緊張地盯著他們,這是要爆發了吧?要是打起來是先拉架還是先報警啊?天哪,這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事情啊!

大家都在想對策了,然而還有人不怕死的火上澆油。顧千染催促:“快點啊,愣著乾什麼呢,時間寶貴,彆浪費時間了。”

聽到這似曾相識的話,大家的心裡隻有一個想法:報複!絕對是報複!之前謝潮逼他彈琴的時候也是這麼說的!

謝潮自然也記得自己先前說的話,現在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頓時惱羞成怒,臉漲得通紅,拿著球杆的那隻手高高舉起,球杆劃破空氣的破風聲在寂靜的大廳裡尤為明顯。

“啊——”有人驚叫起來,更多的人還是緊盯場上的情況。

晏律已經衝過來把顧千染護在身後,唐臻也上前一步擋在前麵,而孟臣翊則警覺地盯著身旁的謝潮。

“嗬。”顧千染卻毫不畏懼地笑著。

這一聲笑在這樣的氛圍下顯得格格不入,有人困惑了,這心到底是有多大,還能笑得出來。

顧千染拍拍晏律的肩膀,示意他讓開,晏律猶豫一下,乖乖讓開,唐臻也往旁邊讓了一些。顧千染走上前一步,整個人暴露出來,他聳聳肩:“我說,這樣真的好嗎?”

謝潮保持舉著球杆的姿勢,眼神陰鷙地盯著他。

大家也都盯著他,很好奇他接下來會說些什麼。

“你輸給我,頂多也就是技不如人,是技術問題。但,”顧千染的聲音忽然沉了下來,看著他舉起的球杆,“如果你動手了,那就是輸不起,是人品問題。技術問題和人品問題,怎麼看都是後者更嚴重吧。”

“你輸給我已經很丟麵子了,還要再把裡子給丟了?”說著,他的語氣忽然有些惋惜,帶著幾分勸誡,“給自己和你老爸留點麵子吧,嗯?”

現場一片鴉雀無聲,這說得也太直白了吧。

謝潮的手緊緊握著球杆,所有人都替顧千染捏了一把冷汗,這個距離,如果對方想動手,他一定是躲不開的!

然而謝潮最後並沒有動手,他隻是狠狠地、用力地把球杆摔到了地上,木頭摔在大理石地麵上發出重重的響聲,那力道之大,球杆落地便斷成了兩截,淒慘地滾到不知道什麼地方。

“顧千染,你等著!”謝潮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來,然後憤憤一甩手,挾著滿身的戾氣離開了。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大門口,在場的人這才鬆了一口氣,這場危機終於結束了。

顧千染收回視線,笑著搖搖頭,就猜到這是隻紙老虎,沒那個膽量在大庭廣眾之下動手。

然而下一秒,他感受到一道怨念的視線,看過去,晏律正皺著臉看他:“學長……”

“哈哈,沒事沒事!”顧千染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笑得非常燦爛,“這不是沒事了嘛,彆擔心了,乖。”

在他的愛撫之下,小奶狗的神情漸漸放鬆下來,乖乖地點點頭。

唐臻在一旁嗤之以鼻:“要是有事早就來不及了。”

小奶狗又緊張起來了,不安地朝門口看去,生怕謝潮又去而複返的樣子。

顧千染瞪唐臻:“唐少——您不說話能死嗎?”

“對不起……”唐臻捂了捂自己的小心臟,低下頭真誠地道歉。

顧千染轉過去安慰小奶狗:“沒事沒事,你彆聽唐臻胡說,他嘴上沒一句靠譜的。”

“嗯。”晏律點頭。

有人接近,接著一個溫和的聲音響起:“顧同學,你還好嗎?”

顧千染扭頭,看到孟臣翊正關切地看著自己。於是他笑了笑,說道:“我當然沒事啊,有事的應該是走掉的那位吧。”說著,他用探究的眼神看了孟臣翊一眼,“不過讓我意外的是,你居然就這麼讓謝潮走了,我還以為你會挽留他呢。”

這話多少讓人有些尷尬,因為之前孟臣翊一直在打圓場試圖控製場麵,如今場麵失控到有人憤然離席,他都沒有補救措施,這前後的反差顯得極為諷刺。

孟臣翊極力把自己的尷尬用笑容掩去。

顧千染也笑了笑,說道:“哎呀,我忽然想起來我家衣服還沒收。不好意思,我要回去收衣服了,先告辭了。生日快樂——拜拜。”

他說完,也不等主人說好,便把球杆往唐臻手裡一塞,拉著晏律的手轉身走了。

又走了兩個,會場裡的議論聲此起彼伏。

“他倆怎麼走了?”韓江雪走過來,問道。

唐臻看看門口兩人的身影,又看看自己手裡的球杆,一臉的茫然:“他們說回去收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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