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樹苗，一把鐵鍁。
晏律詫異的睜大眼睛：“這是……”
顧千染來到他麵前，把東西放下，揉著有些酸痛的胳膊，說道：“我們來種樹吧。”
“誒？”晏律更困惑了。
顧千染笑了笑，向他說明情況：“我已經和雲瞬哥申請過了，他允許我使用這片空地，所以放心吧，種在這裡沒問題的。”
晏律回神，急忙搖頭：“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眨眨眼，問道：“為什麼會忽然想種樹？”
“因為今天是植樹節啊。”顧千染笑得很淡然。
“可是白天不是……”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聽顧千染又說：“也是你的生日。”
晏律愣了一下，把話說完：“……已經種了那麼多了？”
顧千染搖頭：“那是和大家一起種的，這一次，我想和你一起種一棵樹。”
“我一直在想，你的生日該送你什麼。我思來想去，都沒有想到，因為我覺得你什麼都不缺。”
這裡已經是樹林的邊緣，遠處的燈光照過來時已經很微弱了，但是晏律看著他，他的臉上揚著一抹淡然愜意的微笑，與月亮的光輝一樣動人。
“最後我決定，”顧千染對他眨眨眼，“就送你一個念想吧。”
“念想？”晏律忽然有點緊張。
在樹苗的枝椏上輕拂了一下，顧千染卻看向不遠處的那些樹木。
他說：“這棵小樹苗，最終會長成參天大樹。未來，不管是十年，二十年，還是五十年，它都會一直在這裡。”
說著，顧千染微笑著看向他：“自己親手種下的樹，難道不想看看它五十年後的樣子嗎？”
“和你一起嗎？”晏律輕聲問。
顧千染點頭：“當然，畢竟是自己親手種的嘛。”
“所以，”顧千染唇邊翹著一抹小小的弧度，“你要跟我一起種這棵樹嗎？”
“為什麼不呢。”晏律笑了笑，說道。
兩人對視，一切儘在不言中，配合默契地動作起來。
種樹這回事，就算以前不會，今天被迫種了一天，兩人也算是進化成了熟練工，挖坑、種植、填土、夯實，一係列步驟下來，小樹苗算是安了家。
做完這一切，顧千染拍拍手，往後退了兩步，欣賞自己的勞動成果。
與白天時，滿山同樣的小樹苗不同，這株小樹苗在這裡，與旁邊的大樹形成強烈的對比。
“總覺得和這裡格格不入的。”顧千染感慨著，“不知道等它長到像其他樹木一樣，需要多長時間呢？”
晏律也看著那株小樹苗，沉思。
顧千染伸了個懶腰，似是打起了精神：“為了讓小樹苗茁壯成長，以後可得經常來照料！”
“咦？”晏律有些詫異，“照料？”
“什麼嘛，你不想照料？”顧千染挑眼看他，“你想管生不管養？好渣哦！”
“誒？”晏律一愣，“生？養？”
“開玩笑的。”顧千染被他呆愣的樣子逗笑了，擺擺手說。
“嗯！”晏律卻很認真地說，“我會好好照料它的！”
顧千染伸出小拇指遞過來，笑道：“那就一言為定嘍。”
晏律沒有猶豫，不過比起隻是伸小拇指，他選擇將顧千染的手整個包在掌心裡。
“學長。”他輕聲說，“這個禮物我很喜歡。”
“未來的五十年，每一天，我都會很期待的。”
“不止五十年哦。”顧千染凝視著他，眼中光彩熠熠。
晏律輕輕點頭，他唇邊的笑容乾淨又純粹，似乎所有的負麵情緒在這一刻都離他而去。
顧千染看著他，輕輕吐出一口氣。
然後，顧千染把手塞進褲袋裡搜了搜。
“對了，我還有另一樣禮物送給你。”他把手拿出來，虛握成拳，遞到對方眼前。
“什麼？”晏律好奇又期待地盯著那隻拳頭看。
顧千染慢慢打開手掌，握著的那東西也漸漸顯露出來。
看到那東西，晏律麵露驚訝之色。
那是一個小小的花環，隻能戴在手指上的大小，大概也能稱之為戒指。
顧千染本來是有點小得意的，但是等他看清手中草戒指的樣子時，有些懊惱：“啊——放太久了，都蔫了。”
草莖倒是還好，但是上麵點綴的小花蔫了吧唧的，看上去毫無精神。
晏律看著他愁眉不展的樣子，伸手將那枚戒指取下，小心地捏在指間，仔細觀察著，離得近了，還能嗅到一股青草與泥土混合的香氣。
“謝謝學長，我很喜歡。”他微笑道謝。
“誒？”顧千染依然皺著眉，“可是都蔫了……早知道就不藏這麼久了。”
晏律卻搖搖頭，說：“它遲早會這樣，即使你早點給我，也會是這個結果。”
顧千染抿著嘴，情緒有些低落，道理不是不懂，隻不過還是讓人有些難過，覺得自己似乎做了無用功。
“但是，”晏律的話鋒一轉，“即使它消亡了，它所代表的意義，也是永恒的。”
“意義？”這回輪到顧千染不解了，這枚草戒指隻不過是自己圖個一時新鮮做來的，順手送個小奶狗逗他開心，還能有什麼意義。
晏律隻是執起他的左手，然後，鄭重其事地將戒指戴上了他的無名指。
顧千染覺得心臟跳得很快，他有些慌亂：“你怎麼給我戴上了？這是我送你的啊……”
晏律沒有說話，望著他，笑容溫柔。
顧千染的情緒穩定下來，無奈地輕歎一聲：“你這是逼著我下次買個真的送你了。”
“隻要是以‘顧千染’的名義送的，無論是真的還是假的，都沒關係。”晏律說。
顧千染聽著從他那雙薄薄的嘴唇之中吐出的話語，不知怎的，明明是一句該讓人開心的話，卻又有一種莫名的傷感。
“真拿你沒辦法。”顧千染摸了摸無名指上的那枚草戒指，“既然這件禮物給我了，那就再補你一個吧。”
“嗯？”
顧千染上前一步，對準他的唇湊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顧千染：這次生日禮物，下了血本了！
晏律：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