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 / 2)

他嘗到了鮮和一種不同於營養液黏糊的絲滑、水嫩。

“汪汪……”

顏懿洋偏頭,顏竟革跟隻狗樣,蹲坐在對麵床頭,衝他狂吠,雙眼垂涎地盯著他的飯盒。

顏懿洋眼睛一轉,把自己吃了一半的飯盒放到他麵前,打開另一盒,繼續吃了起來。

一邊吃,一邊觀察著顏竟革的反應,心中猜測,他是得了狂犬病,還是跟他一樣穿來的?

若是穿來的,那前世是人的幾率不大,也不知道是哪個品種的犬。

顏竟革聳動著鼻子試探地伸舌·舔·口,唔,好吃!

興奮地衝顏懿洋叫了兩聲,埋頭吃了起來,邊吃,邊搖動著屁·股。

“懿洋、竟革醒了。”張蘭領著兒女上廁所回來,推門見兩人在吃蛋羹,“哎呀,都涼了,怎麼不等我回來幫你們熱熱再吃?腥吧?你們爸媽也真是,一個個的把你們往這一撂就不管了。”

顏懿洋沒理她,慢條絲理地品著盒中的蛋羹,那範,不知道還以為他一身正裝地坐在西餐廳,很有紳士風度和教養地用著牛排、紅湯呢。

顏竟革警惕地掃眼母子仨,雙手護著飯盒吃得更快了。

吞咽的聲音極大。

張蘭微可見地皺了下眉:“竟革怎麼這樣吃飯,你爸沒給你帶勺子嗎?阿姨這裡有,你等一下,我給你拿。”

俞舒雅噔噔跑到兩兄弟之間,看看吃得床頭櫃上、臉上都是蛋沫的顏竟革,扯扯顏懿洋的衣服:“他怎麼了,我媽跟他說話也不理,吃飯還搖屁股,好像營長伯伯養的大黃呀。”

顏懿洋不喜人碰,勺把一揚敲在俞舒雅抓在他衣服的手背上:“離我遠點!”

俞舒雅懵了下,哇的一聲哭開了,也不是多疼,就是覺得自己被嫌棄、被打,很丟份!

“顏懿洋你怎麼打人!”俞景現氣得上前推他。

顏懿洋兒時跟一幫小朋友一起被人圈養,都是高智商兒童,下起手來一個比一個狠,早已養成了應激反應,不等他的手挨身,抓起床頭櫃上的飯盒蓋,“啪嘰”一聲拍在了俞景現臉上。

“顏懿洋!”俞景現的火“騰”一下被激了起來,嗷一聲朝他撲了上去。

顏懿洋抬腿就踹,連踹兩腳沒將人踹下床,反被俞景現壓著打了兩拳,顏懿洋才反應過來,他現在的手腳不是仿真義肢,強度和衝擊力不夠,也沒有特殊功能。

然而,他仰躺在床上,卻是止不住哈哈大笑,一邊笑,一邊把手裡的飯盒拍在俞景現臉上。

細碎的蛋羹從俞景現臉上滑落,掉了顏懿洋一身。

顏竟革愣了下,汪一聲,從對麵猛然一躍,騎在俞景現背上,雙手成抓,幾下抓花了俞景現的臉。

俞舒雅嚇得哇哇大哭。

張蘭氣得跳腳:“瘋子!一家都是瘋子!”

有護士從門口經過,見幾個孩子打作一團,嚇得揚聲叫道:“護士長、護士長你快來呀,打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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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長辦公室裡,連長的目光從顏竟革身上來回掃視數遍,問方院長和護士長:“確診了嗎?”

方院長推了下眼鏡:“嗯,狂犬病。”

一旁的張蘭止不住尖叫:“狂犬病!”

連長皺眉斥道:“叫什麼叫?”

“你說我叫什麼,你看看景現的臉被他抓成什麼樣了,誰知道他指甲裡有多少病毒!整個鄉鎮醫院一支疫苗都沒有,我能不叫,我還想一刀捅了這個禍害呢!”

沒疫苗什麼概念,那就是等死!

顏竟革感受到了她身上散發的深深惡意,瞬間炸毛了,弓起背,右手一下一下撓著地麵,衝她低低吠了起來。

連長、方院長、護士長看得膽寒。

這症狀分明已是狂犬病後期,沒救了!

顏懿洋懶懶地往顏竟革身前一站,擋住眾人看向他的視線,衝張蘭呲牙一笑:“你捅他一刀試試!”

小小一個狂犬病,也值得他們如臨大敵。

擱他那個時代,都不需要吃藥打針,傷口衝洗一下,隔天連個痕跡都找不到。

再說,顏竟革是動物直接穿到人身上,還沒適應,哪是得了什麼狂犬病。

“先關起來!”連長當即立斷道,“等顏東錚回來處理。”

跟秧寶混久了,顏竟革的智商並不低,連長的話他聽懂了,遂不等連長上前來抓,雙腳猛然一蹬地麵,身子如離弦的箭,一下子從顏懿洋身側彈了出去,避開眾人,衝出辦公室,跑出院子,直奔東山而去。

“快!追——”

顏懿洋跟著跑了幾步,回頭看向張蘭、俞景現和俞舒雅:“你們最好祈禱他沒事!”

說罷,顏懿洋撒腿追上連長、方院長:“抓人可以,不能傷他,有什麼問題,有我爸媽呢。”

爸媽呀,多新鮮的詞!

顏懿洋忍不住想笑。哦,還有一個妹妹,叫秧寶。

想到這個名字,顏懿洋臉色微沉,他生命中有一個秧寶就夠了,無需他人代替,新妹妹也不成,回頭把名字給她改了。

顏東錚接到電話是下午四點,連長打來的。

人沒有找到。

“顏東錚,你趕緊回來!還有你的回城名額作廢,不是我出爾反爾,你要知道狂犬病他的傳染性,萬一你們全家都有呢,這要是放你回城,出事了算誰的責任?”

“對了,秧寶、沐卉也得回來做檢查。”

顏東錚握著電話,若有所思:“四肢著地,不會站、不會走、不會說話,隻會汪汪叫?”

“對,跑得賊快,一轉眼就不見人影了。我帶了百十號人,從不同的方向上山,找了五六個小時,硬是沒有找到他的半點蹤跡。”

顏東錚捏捏眉心:“行,我回去。秧寶和沐卉就不用了。秧寶每天要做針灸排毒。沐卉今早磕到頭,我上午過來,醫院就差下病危通知書了,中午人醒來,下床走了幾步,回去吐的差點沒撅過去。你要是不放心,正好滬市來的醫療團隊在,我請他們幫忙給秧寶、沐卉做檢查、開證明。”

連長猶豫了下,點頭:“好。”

李雪風抱著睡著的秧寶等在門外,見他出來,臉色不好,擔心道:“出什麼事了?”

“連長懷疑竟革得了狂犬病。”

“啊!嚴重嗎?你等等,我讓老師幫你問問,看滬市來的醫療隊裡有沒有這方麵的專家,帶的有沒有疫苗、血清。”

顏東錚接過秧寶:“好,麻煩了。”

李雪風找人詢問,顏東錚也沒閒著,抱著秧寶直奔陸醫生的辦公室。

陸銘聽他講完,神色凝重:“聽你敘述,我也覺得是狂犬病的幾率很大。狂犬病最初的症狀是發熱,你也說了,他昨夜發燒,一度高燒不退。另一種便是傷口的刺疼感,他昨天進山,去的是原始森林,毒物多,身上肯定有傷,有傷便會疼,至於是不是什麼病貓、病狗咬的、抓的,沒見到人,我也不敢斷定。”

“狂犬病的發病過程為7至10天,你回去後,趕緊把人找到,打疫苗,嚴重的話還需要注射血清。”

顏東錚頷首:“陸醫生,還要麻煩你幫秧寶把把脈。”

陸醫生伸手仔細給秧寶號了會兒脈,除了腳踝上殘存的蠍子毒素,沒把出其他異樣。

保險起見,他又讓顏東錚把秧寶放在診床上,脫去小裙子做了遍全身檢查,看身上有沒有動物咬的傷口,有的話是哪種動物。

半晌,陸醫生確定道:“秧寶沒事。我給你也號號脈,檢查一下。”

完了,分彆給寫了張證明。

沐卉那邊,陸醫生帶著陸湘走了一趟。

與之同時,陳醫生和醫療隊的人想辦法跟各大醫院聯係,從就近的市裡,調了六支疫苗、2支血清。

司機要等疫苗、血清過來,再帶著沒報上名的醫護人員回去。

顏東錚把秧寶托付給留在這兒學習的陳醫生,騎上沐卉來時借的自行車,先一步回農場。

作者有話要說:顏竟革:彆亂說,誰有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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