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明的新同桌是朱豔。
選座位的時候,透過玻璃窗看到江躍文坐在了李深深旁邊,朱豔就有點擔心的看向李月明。
她和李月明是高一時候就玩在一起的好姐妹,感情深厚,自然恨不得痛李月明所痛,急李月明所急。
朱豔朝深深方向努努嘴,一臉的憤憤不平:“江躍文今天是怎麼回事啊?”
李月明勉強笑笑:“可能是被我姐考第一刺激到了吧。”
“那也不能說都不說一聲,就換了同桌啊!”
“我們又沒說過一直同桌。”李月明大方的為江躍文說話,故作不在意的勸朱豔。
委屈求全的姿態看得朱豔更加為她不值了。
其實李月明心裡也惱怒,李深深正在向前世那樣一步一步的展露出光芒,而江躍文,這輩子她明明都提前一步和他搞好關係,當了兩年的同桌了,怎麼這兩人還是牽扯到了一起?
她重來一世,自認為自己是天選之人,不然為什麼彆人沒重生,偏偏是她得了這份天大的眷顧?因此李月明在對待彆人的時候不自覺的就有一種優越感。再加上深深沒出現的時候,她憑著重生這一大優勢混得風生水起,成功和周霆一夥人交好,又和江躍文當了兩年同桌,甚至和上輩子的李深深一樣,成了一中公認的校花級人物,靠著學跳舞,學深深的穿搭氣質以及一些小習慣,十幾年這樣下來,李月明早就不覺得自己是在模仿李深深了。
也早就忘了,她現在擁有的這些,本來是深深應該經曆的。她理所應當的認為這些天生就應該是自己的。
上輩子喜歡李深深的人,這輩子合該喜歡自己,周霆是這樣,江躍文也該是這樣。
雖然她不喜歡江躍文,但他怎麼能看上李深深?
事情在一步一步像上輩子那樣發展,李月明惶恐又惱恨,唯一值得安慰的是,這輩子周霆不僅不認識李深深,還對她李月明另眼相待。
深深中午的時候,一般都是在教室裡趴在課桌上午休。
李家隻有一輛自行車是李月明在用,也沒有多餘的閒錢再買一輛,所以深深中午如果回李家的話,隻能花錢乘公交車。
李家條件雖然比胡同裡其他的人家好,但整體條件也不算多寬裕,尤其是在供了兩個女兒上一中之後,更是有些捉襟見肘。李母給深深的錢隻夠每天早晚兩趟公交車,深深也能省則省,不願意多花李家的錢。她不說,李母就對此默不作聲,不主動提多給她零花錢,就當沒這回事,反正在學校也沒餓著渴著她。
一中隻有極少數的學生住校,至少在三班,班上就全是走讀生。深深中午在學校午休,整個教室大多時候就隻有她一個人。
這年代物質不豐富,即使是家庭條件較好的學生,家裡的夥食也沒多少油水。相比之下,學校食堂有市裡補貼,保證基本營養,吃得不比家裡差,花的錢還更劃算,大部分學生都是在學校吃完飯再回家睡午覺。
深深和謝雨荷一起去食堂吃完飯後,獨自一人回教室,刷了一會兒題後趴在桌上午睡。
周霆中午一般也不回周家,他家裡在一中給他弄了個寢室,專門為了方便他午睡。
他趁著中午進三班教室的時候,深深小臉埋在手肘裡,睡得正熟。
看得周霆臉色發黑,眉頭一皺就想把她搖醒。
他好心好意滿足她的要求,給她買了玉佩,合著這人還要他出錢又出力,親自給她送過來?
周霆拉開深深旁邊的座位坐下,一雙大長腿擱在過道上,摸出口袋裡的盒子戳戳深深的臉。
深深自從落到這個年代,雖然時時告誡自己要努力生活,但她畢竟才是個剛成年的小姑娘,人生的風風雨雨都還沒經曆過,表麵看著是在努力融入現在的生活,但其實心裡的惶恐不安一刻也沒放下過。
隻有在夢裡的時候能肆無忌憚的發泄出來。
盒子底輕輕的戳在深深臉上的時候,一滴一滴淚珠就順著臉頰流淌下來。
周霆整個人都木了。
深深緊閉著眼睛,眼角不斷有眼淚滲出來,她隻以為是回到了現代,抱著爸爸手臂撒嬌。
臉頰上的盒子被她抓住了,挨在臉上蹭了蹭,小小聲夢囈:“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