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明走後,裴宇盛百思不得其解, 捅了捅趙錢明的胳膊:“霆哥不是說要文明點?”
趙錢明聳聳肩, 什麼都看透了但什麼都不說。
唉, 男人的臉色就像眼前這場六月的雨, 說變就變。
雨來得快去得也快, 不一會兒, 天氣就放晴了。
謝雨荷拉著深深的手穿過操場, 她校服外套還掛在操場上的架子上麵, 雨一下子下下來,隔得遠, 她就沒去拿, 這會兒應該都被雨淋濕了。
兩人小心翼翼的踮著腳繞過水窪, 走到操場中央,拿到衣服正要回教室, 三班幾個也是過來拿外套的女生轉頭招呼她們,“謝雨荷,你看!”
幾個女孩子和謝雨荷都玩得好, 體育課的時候經常圍成一個圈坐在操場上聊天, 現在下雨後塑料草坪上積滿了水,乾脆就脫了鞋子在操場上走。
謝雨荷一看也樂了,跟著脫鞋子,還招呼深深一起。
深深猶豫了一下,不想表現得不合群,彎腰脫下襪子, 塞進鞋子裡,一隻手拎著鞋子,一隻手提著褲腳,踮著腳試探著抬腳往前走。
觸感濕漉漉的,走了幾步,她眼睛裡帶上了笑意,彎彎嘴角朝前麵不停喊她的謝雨荷露出一個笑。
裴宇盛和趙錢明爭論了幾句,完了後隨口問周霆:“是吧霆哥?”
連問了幾遍,他霆哥表情都怔怔的,敷衍他都懶得敷衍。
“霆哥?”裴宇盛納悶,捅捅他胳膊。
周霆被他煩的不行,嗯啊兩聲打發他。
嘖,剛才還和彆的女生手拉手,現在就知道衝著他笑了?
回到教室後,深深從書包裡翻出手帕細細的擦頭發。
李家是有衛生紙的,是靠著李父的關係,在造紙廠拿的出廠價,拿回家後李母裁成小張供全家人用。那種紙是粉紅色的,比較粗糙,深深用不慣,習慣在書包裡放一方手帕。
這時候還沒有下課,走廊上也沒多少人,深深擦完,外麵有人喊:“李深深,有人找!”
謝雨荷探頭朝教室門口看,一見是祁陽,轉頭曖昧的朝深深笑笑。
“李深深同學!人祁少心挺誠的啊!”祁少這個叫法是從十三班那群人裡流傳出來的,她和深深這段時間在學校裡形影不離,已經好幾次和祁陽偶遇了,早就知道了他對深深的心思。
深深出來的時候抱著謝雨荷的校服外套,剛才淋了雨,外套都被打濕了,她和謝雨荷說了一聲,拿出去外麵陽台上晾晾。
祁陽看到深深走出來,頓時眼睛一亮,“深深!”說著把手裡的汽水遞了過去。
“謝謝,”深深抱著校服搖搖頭,“你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事就不能來找你?”祁陽一隻手插在褲兜裡,挑挑眉,跟在深深走到陽台,把手裡的汽水放在她手邊。
深深把外套晾好,轉身蹙著眉,“沒什麼事的話我回教室了。”
“有事有事!”祁陽看她說走就走,忙伸手攔她。
他還真沒遇到過這種說走就走的,追了人這麼久,人對他還是跟個陌生人似的不假辭色,林雨申他們要是知道估計得笑死。
他攔人攔得快,另一道聲音卻更快,“祁陽!”
祁陽回頭,看見周霆正從樓梯上下來,麵無表情的喊他。
周霆對誰都是這麼個臉色,祁陽沒多想,遲疑的喊了一聲:“霆哥?”
周霆移開視線,淡淡道:“裴宇盛找你。”
“裴哥找我乾嘛?”祁陽有些懵,他和周霆他們平時玩不到一塊兒,裴宇盛能有什麼事找他?
“我怎麼知道?”周霆不耐煩。
祁陽嘀咕了幾句,裴宇盛都勞煩周霆來找他了,祁陽估計著可能真有什麼大事,匆匆和深深道彆上樓了。
祁陽走後,深深繼續往前走回教室,經過周霆的時候,腳步停了停。
她覺得應該打個招呼,但又覺得兩人隻是見過幾次麵,並不熟,有些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