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2 / 2)

荀祺怎麼能這麼對他!

白伽眼睛都被衝紅了眼!

與此同時,白伽大概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到。

書房內的江昔正踮起小腳尖,不安分的伸著小腦袋,意猶未儘的看著他被拖走的畫麵。

虐主角原來是這種感覺嗎?

原來這麼刺激的嗎!

真新奇。

江昔以前還從來沒體驗過這種感覺。

更何況,保安們動作很快,平時都要走一分鐘才能走完的走廊,他們才用了二十秒不到就把白伽拖到了走廊儘頭!

嚶!

江昔有些不開心的伸著自己小腦袋,保安們動作這麼快,等一下他們就要轉角了!

她可就要看不到了啊!

江昔踮著小腳尖,甚至還邁開了腳步,想要觀看得更加仔細。

然而,腳尖才剛伸出去,衣服後領就突然被人捏住。

一道的危險侵略感襲來,甚至不給江昔反應的時間,背後那個人的氣息就襲了上來。

直直的貼在她的後背。

江昔不由一愣。

“荀、荀祺——”

“小孩,”那道低沉的煙嗓忽然在耳邊縈繞,“讓我抱一會兒。”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小腦袋上,寬大的雙手扣著她的腰,將她扣在他的身邊。

距離太近了。

江昔心裡忍不住想道。

他此時整個人都貼在她的後背,兩個人都仿若成了連體嬰,每一寸肌膚都貼合在了一起。

他抱著她,什麼也沒有說。

荀祺好像很疲憊,他的下巴一直抵在她的頭頂。

比平時還要沉默。

周圍寂靜,書房裡就隻剩下他們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

荀祺陰暗嗎?

陰暗的。

身為本人,荀祺十分清楚。

他早就發覺了自己的陰鬱,早就看到了自己陰暗的那一麵,不知何時那些喚作陰鬱的情緒,已經在他心裡頭紮了根,像是吸取著陽光那般,化作一道道醜陋的藤蔓將他纏在那裡。

那個樣子是真的很醜。

在那一瞬間,他是真的準備動手解決了白伽,這個人太弱小太自以為是,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優點,唯一能稱得上強項的就是他頑固的精神。

可是那有什麼用?

他父母用命保下來的這個人,現在在想著什麼?和蟲族和平共處,放下武器?

白伽他忘了他當初是怎麼能從自己的那對蟲族養父母手裡活下來的嗎?

他忘了他的父母是被誰殺死的嗎?

白伽真有臉!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人,得了他父親的保護,甚至臨死之前都要他發誓,絕對不去殺害白伽。

明明已經很虛弱了,可是卻還能有力氣,按著他的頭,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的在他耳邊重複,“荀祺,人類的敵人是蟲族。記住!是蟲族。”

“不管他以後做什麼,你都不要去傷害他,那不是你該走的道路。”

“記住,那不是你該走的道路。”

然而,他已經走上了這條道路。

殺了白伽不難。

可是那樣的話,他父母當初的犧牲,到底有什麼意義?

那陣被陽光驅散的陰鬱,此時又悄悄襲來,宛如藤蔓一樣,悄無聲息的困住他,就在這時,荀祺的懷裡一陣亂動。

有個小身子在那裡小小的掙紮,“荀祺。”

抱夠了沒有?

他已經抱了好久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江昔也不敢亂動。

可是她忍不住不說話呀。

“荀祺。”

江昔其實在心裡想了很久,終於決定在這時候開口,“今晚去我家吃飯吧,我爺爺奶奶想你了。”

“我沒跟你說,但你在軍區的時候,他們經常會聊起你。”

荀祺父母去世很多年了,那年荀祺12歲,她才9歲。

9歲的小女孩已經很記事了。

叔叔阿姨還在世的時候,是很疼她的,特彆特彆疼,像是在疼親女兒一樣疼。

她是有印象的。

這麼大的房子,隻有荀祺一個人住。

荀祺又是那個冷冰冰的性子,本來就沒有什麼人氣的屋子可不就更冰冷了嗎!

叔叔阿姨去世了多少年,荀祺就一個人住在這裡了多少多年。

小小的少年不肯搬走,更不想去其他親戚家裡住,即使大人強迫把他帶走,他也會跑回來,真的是軟硬不吃,擔心他的親戚們沒了法子才請保安保姆,然後不時過來抽空看看小少年過得怎麼樣。

江昔的父母也會過來看。

江昔母親和荀祺母親是大學同學。

她們同專業同宿舍,感情特彆要好,連帶著兩家關係也很好,荀祺父母去世後,江昔父母也儘心儘力,對待荀祺像對待親生兒子一樣,給予他的關心並不比那些親戚少。

甚至經常把他接到家裡來住,過年過節,荀祺基本都是在江昔家過的。

雖然是這樣,可其實算起來,他還是一個人待在這屋子的時間更長。

他一個人,當時那麼小的年齡,住在這麼大的房子裡,沒有家人也沒有朋友陪伴著他。

這樣長此以往下去,還能了得?

可不就得出事嗎!

好好的一個人,心裡能可不就會變得陰鬱?可不就會變成一個大變.態嗎?

在這一瞬間,江昔忽然覺得自己破解了多年來的謎題。

她總算是知道荀祺是怎麼變.態起來的。

上天仿佛是專門讓她驗證這個猜測一樣,這個想法剛從她的腦海裡閃過,荀祺那隻冰涼的大手忽然不斷的向上襲來,江昔心底暮地感覺一陣不好。

荀祺真的是變.態!

每次這隻大手出來,她就知道他準備要乾什麼。

她下意識的想要躲開,可是腰還被他掐著,江昔動彈不得,她縮了縮肩膀,下意識的想要護住自己的後脖頸那塊敏感地方,可是沒有想到,荀祺卻繞過了後脖頸。

寬大的手掌扣住了她的後腦勺,不待她反應過來,就將她扣入了懷裡。

“江江,”荀祺低沉道,“一碼歸一碼,離開的時候,我有沒有好好跟你說,要乖乖在床上休息。”

“明明答應我的乖乖聽話,為什麼又下了床。”

嚶!

江昔完全沒料到他會突然提到這茬事。

跑,是不可能跑得掉的。

在大魔王眼皮子底下,根本不可能。

就隻能裝乖聽話,這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