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萬籟俱寂,萬籟無聲。
女孩枕在男人寬大的手掌上睡著,可是睡得哼哼唧唧的,極其不安分,不知道是睡的哪裡不舒服,秀眉都跟著微微皺起。
“怎麼了。”男人低聲發問。
“冷……”女孩小聲嘟囔。
說這話的時候,她嬌小的身體都隱隱開始蜷縮起來。
荀祺眼神一暗。
他給江昔緊了緊被子,再次把她蓋得嚴嚴實實。
做完這些,男人就緩緩起身。可是他的手掌還被江昔緊緊枕在那裡,軟乎乎的臉頰此時都貼在了他的手心上。
似乎這下睡得舒服了,一點也不肯把她的小腦袋從荀祺的手掌上移開。
荀祺彎下腰,“乖,先放開。我去把暖氣調高點。”
“唔……”睡夢中的女孩似乎是在考慮。
她的睫毛彎彎,眼睛禁閉,睡眠極其的淺,男人的聲音不由放得更輕了,“不是說冷嗎?”
是呀,真的好冷。
江昔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冷。
如果把暖氣調高一點,她就睡得更舒服了。
想到這裡,女孩終於挪了挪自己的小腦袋,從荀祺的手掌上移開,乖乖巧巧的枕在柔軟的真絲枕頭上,江昔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
從她的角度望去,隻能看見男人修長的身影,還有他略顯清冷的側臉。
他修長的手指按在嵌在牆壁裡的電子屏幕,一點一點調高著屋內的溫度,原本清冷的屋子緩緩有了生氣,像是陽光一樣,暖洋洋的落在江昔的身上。
特彆舒服。
舒服的讓她心頭的那陣困意更加濃鬱了,沉重的眼皮再次緩緩開始閉上,眼前的視線開始緩緩的模糊,就在江昔徹底進入夢鄉之前,一陣熟悉的煙草香彌漫上她的鼻間。
那是荀祺的氣味。
真臭。
他的信息素都是香煙的味道,雖然信息素的氣味不會像真的煙味那樣對孕婦造成傷害,可是那也改變不了它臭的事實啊。
與此同時,一道陰影落在她的身上,像是有什麼東西覆蓋在她的身上一樣,一雙大手就在這時襲來,江昔的腰都被他攬在懷裡。
鼻間那陣煙草香的味道頓時更加濃鬱了。
江昔的小臉都跟著皺起,很是嫌棄這個味道。
荀祺這個煙鬼!
他乾嘛要去抽煙。
她迷迷糊糊的忍不住想道:“真的是太想不開了,他小時候的信息素多好聞。”
比現在這個煙草香的氣味好聞多了。
又清新又淡雅。
這麼想著,江昔的鼻間仿佛就能聞見那陣曾經熟悉的氣味,緩緩從回憶裡湧出,那陣氣味清冷淡雅,正如主人一樣。
天生就是偏冷淡,冷冰冰的。
可是那雙好看的眉眼雖然冷冰冰的,可是,那雙眉眼的主人從來都不會拒絕她的要求,甚至比爸爸媽媽請來的那些老師和保姆有耐心多了,還會陪她玩,又會常常在她玩累了的時候,背著她回家。
江昔不知道多少次在荀祺的背上玩累了睡著了。
甚至,荀祺連教她寫字都極其富有耐心。
江昔的腦海裡莫名回想起,一天的傍晚下午,她坐在自己的小書房裡,一直纏著要荀祺教她寫他的名字。
在不知道被拒絕了幾次以後,男孩緩緩的說道,“會很難。”
可是她怎麼可能是這麼容易退縮的,“我不怕。你教我嘛教我嘛!”
她聲音裡透著不知天高地厚,甚至非常有自信,一點也不怕。
一個名字而已,三歲的江昔小朋友想道,他的名字能難到哪裡去?
這個想法剛從她的腦海裡閃過,荀祺就拿起了筆,緩緩在白紙上寫下了他的名字。
他一筆一劃,寫的字極其好看,仿佛把江昔心底的那股自信心都給踩碎了。
嚶!
這兩個是什麼字,怎麼這麼難,她從來都沒看到過。
男孩問道,“會寫了嗎。”
她搖了搖頭,渾然沒有了剛才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氣勢,甚至還皺起了小臉,白乎乎的小手握著鉛筆,對著紙上那兩個字發懵,
顯然不知道該如何下手,從哪裡寫起。
“我教你。”
他握著她的手,力道輕柔的帶著她,在紙上一筆一劃,緩緩寫下那兩個字。
那不是苟,也不是旬,是荀。
除卻他的姓氏,他的名字也很少見。
不是江昔最愛吃的冰淇淋那個淇,而是她從來沒見過的祺字。
這兩個聯合在了一起,就是他的名字:荀祺。
無論是姓氏還是名字,都特彆的少見,才三歲的江昔從來都沒寫過這麼難的字。
這兩個字,特彆的罕見,如同他的信息素氣味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