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旗生道:“在催著辦了,不過你指名的那位設計師太忙,還需要再等一段日子,包括準備材料和模型,都要時間……”
白洛川跟他確認了一下時間,又皺眉道:“來不及了,讓那邊先做方案吧,讓你打問的琉璃廠那套房子有消息沒有?”
符旗生點頭道:“有消息了,原來的房主搬去國外了,不過已經聯係到他家人,咱們價格給的高,那邊挺滿意的,這兩天就能敲定合同。”
白洛川這才露出一絲和緩,點頭道:“好,你再去盯著點,彆出什麼岔子。”
符旗生答應了一聲,出去了。
趙海生瞧著自己弟弟出去,立刻也腳後跟蹭了下開溜,跟著一起跑了。
符旗生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比較放鬆,小聲開玩笑道:“這又是房子又是戒指的,白哥弄的像是要結婚一樣。”
趙海生道:“可,可不是!”
符旗生驚訝道:“真的假的?跟誰結婚啊?”
趙海生道:“這麼多年,你還沒看出來啊?還能有,有誰,米陽唄。”
符旗生一臉震驚:“啊?米陽不是男的嗎?”
趙海生樂了:“管他男的女的,白哥心裡就,就那一個,換了誰都不好使。”
這話倒是真的。
符旗生也沉默下來,不過想想,這麼多年小白總和米陽的相處模式跟男女朋友也沒差什麼了,又是從小到大的交情,米陽跟他在一起也挺正常。他想通這點,很快也就接受了這件事。
趙海生比他通透的多,早就琢磨的差不多了,白洛川不點出來,他也不說,不過心裡覺得這倆人再適合不過。
米陽從來沒見過白洛川這麼緊張過,有些時候情緒都繃緊了,簡直像是有婚前焦慮症。
不過彆人焦慮是逃婚,白少爺這是生怕他逃婚。
米陽看著他著急的樣子就想笑,但是有有點心疼他,這份兒焦灼帶著甜蜜,雖然有時候也會小吵小鬨,但是比平時更有滋味一些了。
白洛川的焦慮在臨近寒假的第一個周末忽然就好了。
那天傍晚他開了新提的跑車去接米陽,顏色是醒目的紅色,這次絕對不會再認錯。
米陽上車之後逗他道:“怎麼換了新車,打算帶我去哪兒?”
白洛川道:“去一個地方,到了你就知道了。”
也沒開去外麵,在琉璃廠附近轉了一圈,停了車帶米陽進去找了胡同裡的一家老店。
米陽越走越覺得熟悉,等瞧見門窗之後忽然想起來了,驚訝道:“哎,這不是爺爺讓我找的那個地方,老板都換人了,上次我們來問過了,不是說老板都換了兩三個,已經不是以前肄三堂那些人了……”
白洛川帶他過去,伸手推開門走了進去。
米陽有些茫然,跟著他走了兩步才想起來低聲問道:“你怎麼知道它開著門?認識這裡的人嗎?”
白洛川看著他笑了一下,沒吭聲。
他帶著米陽走進去,這家店很寬敞,後麵還有一個小院兒,不大,但是天井那種了棵老樹,這會兒初冬時節,雖然落光了葉子,但是老樹崢嶸,也帶了幾分滄桑感。
米陽隔著院牆來看了好幾回了,這邊一年前還是一家賣古玩玉器的店,幾經轉手,竟然已經空下來還收拾乾淨了,他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
白洛川咳了一聲,喊他:“米陽。”
他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這麼認真的叫了這個名字,米陽就抬頭看著他。
二十來歲的白洛川站在他對麵,頭發精心修飾過,身上的衣服也穿的合體又精致,看向他的時候眼睛裡溫柔的像是一汪能溺死人的潭水,幽深又長情,隻瞧著他一個人就能看一輩子似的。
白洛川托著一個小木盒,打開來之後裡麵放著的是兩把鑰匙,拴在一個銅圈兒上,鑰匙環上絞了花紋,很細致。
“我想了很久,一直在想送你點什麼,雖然有些話我們都知道,不過還是要正式跟你說一遍,不用告訴其他人,我就隻跟你一個人說。”白洛川難得有些緊張,他握著米陽的手,給他戴了一個“鑰匙圈”上去,瞧著他戴好了才鬆了口氣笑道,“還是送這個最合適,明年你就要畢業了,如果你喜歡學校呢,咱們就繼續讀書,不想讀了,就來這兒當小老板,這裡你說了算,賣書、修書都可以,隨你高興。”
“爺爺之前讓你找的那個老書店沒有了,遷了幾個地方,改成了國營的書店,我讓人打問了很久,找到了以前那家店的後人,他也不知道爺爺要找的人去哪兒了。那人現在也不做這些,我就從他手裡買回了這個牌子,‘肄三堂’沒了,我就再給你開一間。”
“我們找不到爺爺說的那個人,就乾脆在這裡等,如果有緣,那人也會瞧見,找來的。”
他握著米陽的手,像是注視又像是有點緊張,摩挲著那個鑰匙圈問道:“我以後也能來嗎,小老板?”
米陽鼻尖有點發酸,笑了道:“當然啊。”
他拿起另外一把鑰匙,把鑰匙圈戴到白洛川的無名指上,跟他握在一處,彎著眼睛笑道:“我的就是你的啊,包含我在內,這一生都願意和你共享。”
“一輩子可不夠。”白洛川把人拽近了,親他一口,“下輩子,下下輩子,都得是我的。”
他一下下親,米陽就一聲聲答應他。
如果是這個人的話,他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