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內,所有人都在看向晴子,即使沒有說話,可那滿臉的不信任已經說明問題了。
這些蠢貨竟然真的懷疑她,晴子直接就被氣笑了。
“我是誰?”
她指著自己問,“我是什麼身份,你們覺得我有什麼理由背叛帝國嗎?死在我手裡的抗張分子有多少我不相信你們不清楚。”
“晴子小姐,你彆激動,我們誰也沒說是你故意將製藥方法泄露出去的。”
宮本大將的話讓晴子的心稍微好受了一點,然而下一秒就更加生氣了,“宮本閣下,你是覺得我無意中泄露出去的嗎?我沒有那麼蠢!你這是在懷疑我的專業素養!”
她感覺自己受到了極大的侮辱。
看著激動得有些控製不住自己情緒的晴子,宮本嘴角抽搐,這就是帝花啊,真是漲見識了,他現在就好奇,這女人之前的功績到底是怎麼來的?
靠臉嗎?
沒聽出來他是在給她解圍嗎?當然,他也深知以晴子的身份,要給她定叛國罪基本不可能,所以,她不小心泄露出去或者在不知不覺中被人利用了是最好的,也是最有可能發生的情況。
“那就請晴子小姐你解釋一下,這些資料怎麼泄露出去的吧?”鬆本院長很生氣,哪怕拿到要還沒有進行臨床試驗,不知道效果,可西方各國的商人不是傻子,他們不計成本最大限度地購買這種藥物就已經很說明問題了,這原本是屬於他們醫院的研究成果,是能讓他們鬆本家更加輝煌的東西,就這麼變成了旁人的,他如何不生氣。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晴子看著鬆本院長,“鬆本先生,你應該好好調查一下你自己的醫院。”
鬆本氣悶得很。
他很清楚,但凡是接觸到資料的人都有嫌疑,晴子有,他們醫院裡的人都有。
“我覺得謝安就十分可疑!”
晴子再一次開口說道。
“你閉嘴,實驗成功的那一天就是你去抓他的時候,他一直昏迷到現在都還沒有醒過來,躺在醫院的病房裡動都沒有動過,你告訴我,他怎麼傳遞消息?”鬆本很生氣,不僅僅是他,這個辦公室除了清水等特高課的人,其他人眼裡都在冒火。
“那也有可能是他昏迷之前送出去的。”晴子繼續開口。
“晴子小姐,你夠了,彆忘了這群人中你的嫌疑最大。”宮本不耐煩地開口,“你若是想要繼續留在海市,就彆再惹事了,也彆這般的胡攪蠻纏,否則,即使本部有人護著你,我也能將你弄走。”
“宮本閣下。”
鬆本院長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在這件事情沒有一個結果之前,請原諒我無法在接收任何一個特高課方麵的病人。”
太憋屈了。
“鬆本院長。”清水的臉都變了。
“請清水課長諒解,我不希望萬一下次你們的人重傷不治,我們醫院的醫生就被認定是反戰人士,這樣的罪名,我們承擔不起,你們這樣的病人,我們也不敢醫治。”鬆本的態度十分堅決,他真的是賭氣嗎?
不。
有想出一口氣的原因,但絕對不是主要原因。
他更加明白,他所說的那些話很有可能會變成現實。
在晴子沒來之前,特高課還會講點證據,現在呢?
簡直就是在憑著直覺抓人。
“宮本閣下。”
清水知道自己是無法勸服鬆本的,隻得向宮本求救。
宮本沒好氣地看了他一樣,“你們不是厲害嗎?海市又不止鬆本這裡一家醫院,我不想管你們,不過,晴子,好自為之。”
本部那邊的人一個個對晴子都有著很高的評價。
讓他們儘量配合晴子的行動。
配合個屁!
站起身來,“除非和軍部有關,以後特高課的事情我不會再過問,你們直接向本部彙報吧。”
“宮本閣下。”
清水的臉色都變了。
本部的支持他心裡自然是高興的,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就想要得罪宮本。
“走。”
宮本不管,直接帶著軍部的人離開。
“請吧。”
鬆本院長直接逐客。
在晴子和特高課的人離開後一個小時,謝安睜開了眼睛,小林醫生驚喜地叫道:“謝君,你終於醒了。”
“小林醫生?”
聲音有些傻眼地開口,“我這是怎麼了?”
“沒事,你醒過來了就好。”
小林醫生不敢多說,怕刺激得謝安又暈過去,“其他的都不重要。”
然而。他不說並不等於謝安想不起來,經過短暫的頭腦迷糊後,謝安一下子就坐了起來,抓著小林醫生的手:“我們的實驗呢?”
“謝君。”
小林醫生一臉擔心,眼裡的黯然怎麼也掩飾不住。
“沒保住對不對?”
“對,不過,謝君,你彆擔心,我們再實驗一次就行了,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肯定會很快就出結果的。”小林醫生很是真誠地鼓勵道。
隻可惜他不知道謝安壓根就不打算在做什麼狗屁試驗了。
那一張一直帶著能夠微暖彆人笑容的謝君,此時臉上全是灰白,仿佛隨時都能哭出來一般,看得人心都跟著揪了起來,都怪晴子。
“小林醫生。”
“謝君,你說?”
“我想一個人待會兒。”謝安聲音十分低沉。
“好,好。”
小林醫生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個,謝君,你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謝安抬頭看著他,剛準備拒絕,對上他期待的目光,“那麻煩你幫忙買一碗粥,不用太多,我沒有胃口,謝謝。”
“不客氣。”
小林醫生十分高興地離開。
“小安,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謝安生無可戀地倒回病床上,關門的小林醫生看見心理更難過了,這次的事情對於謝君來說打擊真的很大,然而,他擔心的對象卻在對自家老祖宗說:“井上晴子,大名鼎鼎的女特務,我們組織有上百的同誌犧牲在她的手裡,我承認她是很厲害的特務,很早之前我就想要會會她了。”
“當心點。”
“嗯。”
謝安醒來的消息第一時間就傳遍了這個醫院,來看望他的人很多,隻是每個人都能看得出來他心情很是不好。
直到第三日天,他的臉上才露出笑容。
隻是當院長提到重新研究的時候,“院長,對不起,我以後都不想再做研究了。”
院長心一沉,“能說說原因嗎?”
“您也知道,研究新藥,我和其他同事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多少的心血,它就像是我期待不已的孩子一般,小心翼翼地伺候著,儘心儘力地照顧著,一直期盼著他出生的那一天,然而,本應該是最驚喜,最幸福的時刻,卻被一場大火變成了噩夢,孩子被燒死了,院長,我接受不了,我怕。”
謝安眼眶通紅,說著這話的時候低著頭,眼淚啪啪地往下掉。
其他參與研究的醫生也紅了眼眶。
他們何嘗不痛心,每次想起的時候心都在滴血。
想想謝君,他付出的是他們的百倍,接受不了也很正常。
“可是,謝君,人總是要往先看的。”鬆本院長勸道。
謝安搖頭,“誰也不能保證這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一次,我承受不住,與其這樣,還不如記住此次教訓,請您原諒,我真的不想在做研究了,也做不了,若您接受不了,可以停了我的工作,我很清楚,這事對我的心理產生了很大的影響。”
鬆本院長會停了他的工作?
怎麼可能。
就算是謝君不做研究,他也是最出色的醫生。
“謝君,你不願意做就不做,彆說傻話,這裡永遠都是你的家。”鬆本院長想了想,“等你身體恢複以後,我給你放半個月假,好好休息一下,散散心,再回來工作好嗎?”
“謝謝院長。”
謝安醒來後得到了一大堆的慰問品,甚至因為他這次所收到的打擊,工資還加倍。
就算是這樣,無論是醫院裡的同事還是他的鬼子“朋友”都發現了他的變化,那曾經純粹的笑容裡多了一份陰霾。
想到他遭遇的事情,紛紛表示理解。
於是,在得知他出院後有半個月的假,高橋等人就約著他出去玩,和他談心,陪著他玩耍,看著他的笑容慢慢地變的燦爛起來,心裡都不由自主地增添了幾分成就感。
晴子會放棄追查他嗎?
肯定不會的。
一個特務有經驗的特務懷疑一個人,根本就不需要證據,就像是老祖宗所說的那樣,靠直覺就夠了。
他天天出門會朋友。
因為人設,他肯定是不會去那些亂七八糟的地方,逛公園,打籃球,出門野餐,或者去環境優美得飯店吃飯,晚上基本上就是看電影又或者是去聽音樂會。
又認識了不少的鬼子“朋友”。
另一邊,就像是謝安所想的那樣,晴子此時正在看著他這五天時間裡的行蹤報告,越看眉頭皺得就越緊,謝安的朋友多得讓他有些觸目驚心,特彆是他們帝國的人,軍部,憲兵隊,後勤,武士,商人等等,甚至是他們特高課裡麵都有三個擔任重要職位的人是謝安的好朋友。
然後在仔細地聽監聽到的對話。
心在一點點地往下沉。
這樣的關係網,謝安要打探消息實在是太容易了。
“不怪晴子小姐,她也是職責所在,隻是,我確實是不怎麼喜歡她,但我不想以後我的人生被仇恨,又或者被討厭的人占據,所以,請你們放心,我會以最快的速度忘記之前的不愉快。”
“不,不,和你沒有關係,我們是朋友,我從來都不懷疑這一點。”
“謝謝,能和你成為朋友我也很高興。”
……
這些話她越聽就越覺得熟悉,直到三遍以後,聯係到那些鬼子“朋友”的對話,突然臉色就難看了起來,這不就是她曾經所有的手段嗎?
裝成真善美,積極向上的好姑娘。
認識自己懷疑的人,一步步地取得他們的信任,然後不著痕跡地將他以及身後的人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