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拉著扈暖進來,扈暖站起來要揉鼻子,扈輕忙墊著袖子幫她捏了捏。手才在地上沾了什麼東西都有,不能摸臉。
千萬彆有屎。扈輕這樣想。
夜晚的道觀很安靜,道士都住在後頭。
扈暖幾個月大的時候,那小官不知受了什麼刺激,拖家帶口的來這裡上香。現在看,大約是虧心事做多了求神仙保命呢。那次,每個小妾都得了一身新衣裳和幾樣素淨首飾。
扈輕那時以為自己回不去了,也不想以妾的身份老死在小官後宅裡。趁著外出的機會,把原主的錢財收拾了一下,藏在道觀的前殿。本打算之後找機會假死脫身帶著女兒逍遙自在,誰知道後頭是那樣的奇遇。
眼下,當初藏的救命財仍是用得著。感謝她的未雨綢繆高瞻遠矚。
扈輕給自己點了個讚,背著女兒悄無聲息的行走在暗影中。這暗行的本事,是在末世裡練就的,為不驚動喪屍的逃命。
大殿很容易找,最高的那處便是。道士們沒有守夜,也不鎖門,扈輕進去的很容易。
正殿供奉的是大帝,和扈輕世界裡的稱謂並不同,可代表意義是一樣的,都是一方神明。
扈輕放下女兒對著大帝彎腰行一禮:“大帝在上,多謝您這五年的照應,求您保佑我們母女一路平安順順利利。”
扈暖看看她,學著她的模樣也作揖。
扈輕拉著她的小手,繞過裹紅布披金綢的柱子,向大帝雕像身後摸去。
大帝身上穿著信徒做的錦緞袍服,赤紅濃紫,腰束金帶。在衣服下頭,還有一層雕出來的衣裳。匠人很細致,下擺並不是實心,裡頭琢出了衣服內層、穿著靴子的腳、穿著褲子的一雙小腿。所以,裡頭有空間。
扈輕心裡念著罪過罪過,手從空隙裡掏進去,拉出一個細長條的棉布包裹來。
大喜,還在。
殿裡視線模模糊糊,扈輕迫不及待去解包袱,這可是她們娘倆兒的全部身家。
“哈哈,老道終於等到正主了。青岩,我贏了。”
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
幾乎是他第一個字吐出,扈輕眼神一冷,身形一動,一下將扈暖背到背上,一手抓了包袱背靠柱子而立。
這是一個防守兼進攻的動作,她下意識抓腰間,抓了個空。這不是她的身體,那裡沒有她用慣的匕首。
光線從燈籠中射出,眼前亮了起來,不足十步的地方立著一老一少。
唰,冷汗流下。
他們距離自己這麼近,可自己一點沒發覺,這說明他們不是普通人,身手怕是在自己之上...
扈輕急速思索脫身之策。
老道士和小道士具是一臉驚訝,這小婦人,似乎並不簡單。
明明身形瘦弱如柳,此時卻警戒如豹。一身狼狽,額頭亂發分拂露著一道猙獰的疤,一雙眼卻涼透人心的鎮定。
淡淡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