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生辰(1 / 2)

清穿日常 多木木多 11196 字 4個月前

去過永和宮後,四爺就閉府讀書了。直郡王府倒是遞過兩次話,說直郡王想叫他喝酒,也被他找借口給推了。

頒金節宴會當晚,皇上在上頭一杯酒都沒有用。下麵的人也是一個個爭著上台,跪著表達對皇恩浩蕩的感激,追念太祖、太宗的偉業。也有跳上台來打拳、布庫展示勇武,漢家文人就寫了一篇篇的詩賦誦讀。

可皇上除了偶爾點頭、賜酒外,仿佛沒什麼興致,後來也是提前退席了,昨走前囑咐直郡王好好招待叔伯兄弟。

把太子冷落到一旁。

太子自斟自飲,除了一開始各兄弟敬酒,也就四爺上前去陪飲了幾杯。

他一半是為了自己的心思,一半……也是不忍看太子孤坐。

他上前時,太子擎著一杯酒,近看臉了已經帶了酒意。他微微一笑,歎了句:“老四啊……”

四爺行了個半禮,親自執壺為太子滿杯,自斟一杯,兩人共舉互敬,一起仰脖喝乾淨。四爺再斟,來回三次方坐下,小太監趕緊送上乾淨的餐具。

兄弟二人都無話可說,但此時無聲勝有聲(想到這個,四爺笑了下),各自斟酒吃菜,誰舉杯都對另一個示意一下。算是自便的意思吧。

這種隨意的氣氛倒叫太子臉上的笑帶了一絲真意,見四爺笑了還有心調侃:“這是想起誰了?”

四爺臉上稍稍紅了下,太子放下酒杯嗬嗬笑起來,親自給四爺倒了杯酒,舉杯跟他碰了下,道:“算是哥哥賀你的紅顏了。”

四爺飲儘,道:“叫殿下取笑了。”

喝完這杯,他就告退了。太子沒有多留,能在此時還記得來跟他喝幾杯酒的兄弟,總是有三分真心的。

這世上真心難求,能有一分都值得好好喝一頓。

太子待四爺走後,倒是喝得多了些。他身邊侍候的太監不敢勸,隻是再倒酒就隻敢倒七分滿了。

皇上走後一刻鐘,太子也退席了。

他一走,直郡王也不肯再留下吃這糟心的飯,提壺舉杯挨個席麵都敬過一輪後,就說今晚就到這裡吧?咱散了吧,有機會再喝。

四爺從太子的席上下來,左右兄弟的眼神都不對了。老三是笑,十四就是冷笑,那眼風一刀刀往他這邊刮,臉上寫滿‘狗腿子’。叫四爺都不想理他。

他狠吃了一通菜,也不知都吃的什麼。直郡王前腳說散席,他後麵抬腿就走,三爺還想拉住他說兩句,被他避開了。餘下的老五、老七都不是強硬的人,十四叫他心煩,倒是十三,他拍拍他的肩留了句:“有空來找四哥喝酒。”

兄弟幾個中,目前看老五和老七都是束手旁觀的。老八拉上了老九、老十。十四是到處蹦噠,哪都要摻一腳,可他腦子也不笨,所以也看不清他的真意。

算來算去,也就十三還值得一拉。餘下的小阿哥還沒建府,都要再等等看。

四爺在書房思來想去,無非是這群兄弟和宮裡的皇上。

直郡王明年嫁女兒,看樣子他是想親自送嫁。同年要嫁的還是十三的妹妹,到時要不要把十三送過去?

十三去向皇上請旨,隻怕還欠點,他推一把就差不多了。

他倒不怕十三被直郡王拉攏,十三膽子小,又自以為得罪了太子,正膽顫呢,叫他跟直郡王衝鋒陷陣去隻怕要嚇壞他了。

三哥……是看到賊吃肉自己也想吃,叫他學做賊又怕挨打,反複不休。看見兄弟們奔著肉去了,他跟著跑再說兩句酸話。叫他自己往上衝就學世外高人,不慕富貴,一臉‘我一點都不想吃肉’的架勢。

他這樣是好笑,可每回遇了也是真煩人。

四爺有時都想刺他兩句,每回話到嘴邊還是吞回去了。都是兄弟,何必非要他下不來台?何況這話一說就容易變味,搞不好沒刺著他倒把自己給陷坑裡去了。

閉門讀書也並非純是推辭,弘暉難得回來一趟,四爺就把時間都花在他身上了。有時也覺得難免忽略了弘昐兄弟兩個,就算強要三兄弟一起讀書,弘暉比他們大幾歲,在宮裡教得又深,他與弘暉已經可以坐而論文,待弘昐兩個就差了幾分。

他就叫弘暉去教弘昐和三阿哥,叫他帶著兩個弟弟背書溫書寫字,他坐在上看著,心中不免歎氣。弘暉與弘昐兩人都彆扭,或許他們兩個不覺得,可在他眼裡,那份刻意表現出來的兄弟情就假得很了。

他又不能挑明了。兩個孩子肯裝,哪怕隻是粉飾太平也是好心。

倒是三阿哥,人小鬼大,又還帶著一分懵懂,在兩個哥哥中間時不時的玩一把他的小聰明。一頭要弘昐教他寫字,弘昐寫一個他寫一個,就這麼把抄寫的功課給混完了。

一邊又說這不懂那不懂,要弘暉給他講。聽了弘暉講的,偷偷跑去給弘昐說哥,你剛才都聽到了吧?先生給你布置的那篇功課……

他在上頭聽到才知道他耍的是什麼把戲,真是哭笑不得。

等弘暉該回宮了,他親自送他過去,半路就遇上了直郡王送弘昱。四爺暗歎一聲,隻好勒馬停下。

直郡王笑道:“叫他們哥倆自己走吧,咱們哥倆說說話。”

四爺對弘暉點點頭,道:“去跟你兄弟玩吧。”

等弘暉和弘昱跑到前麵去,直郡王和四爺勒馬站在路邊,直郡王歎道:“老四啊,你可是把你大哥坑得不輕。”

四爺笑道:“大哥這麼說,肯定是弟弟有做得不到的地方,弟弟在這裡給大哥賠個不是了。”說擺抬手拱了拱。

直郡王也隻是提了一句,說破就得罪人了。

兩人接下去再也無話,送孩子們進了宮才在宮門口分道揚鑣。

目送直郡王離開,四爺鬆了口氣。近看直郡王好像突然瘦了不少,人像老了十歲。他回到府裡,去了正院,對福晉道:“聽說直郡王福晉身上不好,頒金節都沒進宮。你帶上東西去看看吧。”

福晉應下,但不清楚他要她去做什麼,是為了大格格的事?還是為了惠妃的事?

她想了想還是直接問:“爺的意思是……?”

四爺沉吟半晌,道:“隻當是自家親戚走動,不必在意。”

叫福晉去看直郡王福晉,是對直郡王的憐憫?四爺也搞不清他自己的心意。

十月三十是四爺的生日,今年他仍然不想大辦。永和宮那邊也沒有表示,畢竟不是整生日。收了各位兄弟的禮,說了不辦席。連門下奴才要來都給拒了。

當天,弘暉還在宮裡。四爺還當往常一樣,在前院給弘昐和三阿哥講書,盯著他們寫字。

到了中午,三阿哥戳戳弘昐,給他使眼色叫他去找四爺。今天早上額娘都說了是阿瑪的生日,他們早就準備好了禮物。兄弟兩人找額娘拿主意,額娘就說弘昐字好,畫一幅畫,三阿哥字不夠好,就寫一篇字。

兩人都糊塗了。

額娘說叫他們自己想。弘昐想自己想不通,倒是把額娘教弟弟寫字的事想明白了,他對三阿哥道:“你每回寫字,阿瑪都能圈好幾個。照額娘說的橫向比,大概是說你的字已經不錯了,所以寫給阿瑪看。”

三阿哥道:“那這樣就是你的字被阿瑪圈得少,所以額娘才叫你畫畫?”

兩人就照辦了。

四爺早看到他們在下麵的小動作,一直等他們上來看是什麼事?

弘昐上前道:“阿瑪,兒子為您賀壽,準備了一幅畫。”

四爺好奇了:“畫?拿給阿瑪看看。”

三阿哥見二哥說了,擠上來道:“我寫了幅字送阿瑪!”

四爺笑了,問他:“你臨的誰的貼子?”想來是問過先生了?

誰知三阿哥道:“額娘幫我挑的一筆書。”

素素?

四爺道:“狂草?叫我瞧瞧。”

他先看了弘昐的畫,取景就是素素書房裡的碗蓮與遊魚,用墨筆意還有些欠缺,但是倒有一個妙筆,他指著碗蓮旁的一筆漣漪道:“這個好,你能想到用漣漪來表達遊魚,實在是妙。”

弘昐不敢居功,連忙道:“這是額娘指點的。”

四爺這回是真驚訝了,這一筆妙在立意,能想到就說明素素胸中還是有一分巧思的。

再看三阿哥的狂草,鬥大的字就寫了一個,四爺猜是‘壽’字。

隻是上高下扁,又有些向左偏。但他還是讚了聲好。

三阿哥頓時笑開了花,扯著弘昐一個勁的使眼色,得意極了。

四爺賞了畫和字,見也該午膳了,領著他們就回了東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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