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拜見(1 / 2)

清穿日常 多木木多 8627 字 4個月前

行宮,寢殿。

梁九功守在殿外,掏出懷表看著時辰。昨晚上皇上歇得晚,今早就有些起不來了。他咽下一個哈欠,抹了眼角打哈欠打出的淚花,每逢早上這會兒人是最困的。

這時,殿外進來一個太監衝他使眼色。

梁九功看看屋裡,叫另一個人過來守著,他跟著那人出去,站在外頭問他:“什麼事?”

那太監道:“昨晚上萬歲爺幸的那幾個,嬤嬤過來叫問要不要賞藥湯?”

這事,皇上昨晚上倒是沒吩咐。

不過梁九功侍候皇上久了,這點小事不必去問也知道皇上會怎麼處置。他略一想就道:“賞了,叫嬤嬤盯著她們灌下去,一口不許剩。”

那太監領命而去,梁九功站在外頭叫這初春的寒意鎮一鎮他的困勁,也不急著回去。

他呼出一口白煙,這天是真冷啊。

天剛蒙蒙亮,行宮各處的小太監兩人一擔挑著洗漱用的熱水給主子們送去。

後殿處住著隨皇上來的兩個去年選進來的小貴人和幾個答應。行宮地方大,皇上又難得來一趟,所以專給後妃們備的宮室是足夠住的。

可這群小貴人小答應在這生人地界,反倒不敢獨居,多是兩人一室。

小太監挨著門外喊人,隨行的宮女把熱水接過來,口上稱謝就行了,不必像在宮裡似的還要給賞錢。

反倒是送水的小太監舍不得走,對宮女賠笑道:“姐姐,奴才姓路,姐姐要是想從外麵帶點什麼,隻管叫我去,不要姐姐的銀子,算我孝敬姐姐的。”說完,還掏出一盒上好的胭脂送給宮女。

宮女無所謂的接下來,草草打發他走。

她把熱水拿進屋,兌好才叫貴人出來梳洗。

屋裡的貴人早聽到門外的動靜了,教訓她道:“他們也是可憐人,你要帶東西隻管拿銀子去,彆叫他們自掏腰包了。”

行宮處的太監說不定這輩子都見不著皇上的麵,卻也切了子孫根,這輩子都沒個指望了。能在皇上駕臨後搶了這個送熱水的活,也不知道他四下打點了多少。

可不管他怎麼打點,怎麼盼著得了貴人主子的喜歡好給帶回北京去都是不可能的。

宮女笑嘻嘻的說:“貴了,我知道了,不過逗逗他罷了。”

洗漱後送上的早膳也叫人喜歡,不像在宮裡就那麼寡淡的幾碟幾碗,送上的東西都夠嬪的份例了,還全是熱的。送膳的小太監還說要是貴人想吃個什麼,隻管吩咐。

貴人吃得開心,見還有好幾樣點心,笑道:“怪不得人人都想出來呢,這出來是享福啊。”

早膳後沒事乾,貴人和答應們就聚在一處打牌賭骰子打發時間。皇上帶上她們,也就是在路上解解悶,偶爾叫過去說說話,到了行宮自然有各地送上來的新鮮女子,此時皇上就想不起她們了。

沒有皇上,幾人說笑一陣也無趣了。跟著就聊起了昨天那幾個被帶回來的女人。

一個道:“我瞧著裡頭倒有一個長得不錯有,有宜娘娘的樣子。”

馬上有人嗤笑道:“可拉倒吧!就她們也能跟宜娘娘比?不過是野地裡長的野花野草,萬歲爺嘗個野趣罷了。不說各宮的娘娘們,隻說咱們,她們就連咱們的一根指頭都比不上。”

這話說得得人心,坐成一圈的人都笑了。

外頭,幾個宮女不用侍候主子,也在倒座房裡圍著火盆吃花生磕瓜子,一個眼生的行宮宮女輕輕掀了簾子進來,賠笑張口就喊姐姐。她挽了個不大的籃子,掀開上麵蓋的小棉褥子,裡麵居然是一甕的豬油白糖大元宵。

熱騰騰的還冒熱氣。

她道:“這是我娘親手做的,給幾個姐姐試試味兒。”

雖說十五已經過了,可這元宵卻沒有不喜歡吃,看那個頭都有小孩拳頭大小,白生生的窩在碗裡。

這宮女還帶了小碗,親手盛了送到手邊,幾個宮女吃著東西,待她自然就親熱多了,叫她一起坐下說話。宮女們都是宮裡打滾出來的,自己侍候的貴人答應能跟著皇上出來,那就都不是傻子,她們自然也都是人精子,話裡話外打聽這行宮宮女的來意。

這行宮宮女說得很痛快,她家裡跟保定府的望族程家有舊,昨天程家的姑娘進了行宮,就是被太監帶進來的其中之一。程家姑娘想托這位行宮宮女問問,看能不能來給宮裡的各位貴人磕個頭,說說話。

這是來送禮的。

屋裡的貴人答應們聽了,頓時就是一場笑。

這個道:“這倒是個聰明的,這就跟咱們姐姐妹妹上了。”

那個說:“這也未必,說不定是想見見咱們,好估量著能不能把咱們比下去,她上來。”

說完又是一場笑。來遞話的宮女也陪著笑。笑完笑夠,桌上坐主位的貴人道:“既然人家想來,咱們也不好閉門不見。叫她午後再過來吧,彆太早,咱們都要歇個午,來了可沒人給她開門。”

話音落地,屋裡更是嬌笑連連。

宮女出去把這話給那行宮宮女說,屋裡的繼續玩牌。其中一個突然道:“你們說,外頭會不會有人來拜見咱們啊?”

其他人都看她,她不太好意思的說:“咱們……好歹也是跟著皇上出來的……”

屋裡此時卻是一靜,主位上的貴人冷笑道:“我看你是樂糊塗了,真把自己當什麼貴重人了不成?”

那人不敢再說,屋裡剛才高漲的歡樂氣氛一掃而空。這牌再打下去也沒意思了,主位那貴人叫散,其餘各人都紛紛告退。

說話那人出去時眼圈還發紅的一臉委屈,等人走光後,主位那貴人獨坐半晌,一臉的淒涼寥落,道:“……自己不過是叫人取樂的玩意東西,沒那飛上枝頭的命,就彆做那白日夢。”

張家宅子裡,李薇起來時,四爺早起了,卻沒去西廂書房辦正事,而是坐在屋裡看她昨天寫了一半的家信。

昨天他去行宮了,她一個人就正好把給弘昐的家書寫出來。

這會兒見他已經把這段時間的家書看完,又在看她寫的回信,她道:“乾嘛看我寫的?你寫的都不叫我看。”

四爺笑了,放下信道:“你想看?自己去拿,就在那邊桌上。”

開玩笑吧?他的信,她能隨便看嗎?

先撩的是她,結果人家一接招,她縮了。

“我才不看,把信給我,讓我寫完它。”自覺被四爺將了一軍的人感覺很沒麵紙,主動要求寫信去了。

這段時間他們不在家,弘昐和二格格這兩個當家的人課餘生活卻相當豐富。不知道是不是她臨出門前矯枉過正,以前二格格是恨不能把幾個弟弟全鎖東小院裡都不出去,可信裡這兩個不說天天有活動吧,但至少每回信來都能彙報出他們見了什麼客,出了幾趟門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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