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疑陣(2 / 2)

清穿日常 多木木多 10617 字 4個月前

還有承乾宮的佟佳貴氏發了懿旨,賞了十八阿哥的生母王氏一些東西,還要給她暫時提一提份例。

八爺都準了,忙完這些,府裡去打聽的人也回來了。他叫上人避到外頭的角落裡,道:“怎麼樣?”

“說是直郡王昨天晚上就沒回府,早上也沒見出府。至今不知去向。”那人想想,又添了句:“奴才剛才回來前去那邊瞄了一眼,直郡王府裡不見驚慌。”

那就是直郡王去哪裡,他們府裡的人都有數。

再加上四哥的態度,大概直郡王去哪裡是皇上的吩咐,還是私下的旨意。八爺揮退下人,隻覺一頭霧水。

還是人手太少啊。

他心道。如今他手上的人太少,想要什麼消息都拿不到,搞得人就像蒙上眼睛的瞎子一樣。

他慢慢回到內務府,見一堂的人也不動聲色,隻管坐下細細思量。

此時,一個廣儲司的郎中悄悄走過來,笑道:“好久沒跟八爺請安了,家裡請了一尊彌勒臥佛,瞧著是唐代的手藝,隻是形態與常見的彌勒不同,想請八爺鑒賞鑒賞。”

八爺本想回絕,可想起他剛才念的人手不足,話到嘴邊就拐了個彎:“我也不是很了解這個啊,到了府上恐怕要露怯了。”

“哪有,哪有。”郎中見他應下了,高興壞了,礙於十八阿哥的事,不好笑得太厲害,隻悄悄道:“那奴才下晌就等著八爺。”

八爺特意起身送他出去,叫這個郎中連連作揖,臨跨門檻還險些絆了一跤,八爺還伸手扶了一把。

郎中一路走到家門口都在感歎,都說八爺謙和,四爺嚴苛。如果是八爺來管戶部這一攤子,想必他也不必著急了吧?

想到四爺,叫郎中又是一副苦瓜臉。

四爺送走又一位來試探的人,趁了個空出來喝口茶潤潤喉嚨,再叫來蘇培盛:“去府上給福晉和你李主子都說一聲,我這幾天都不回去了。”又說了幾句彆的,擺手叫他去了。

蘇培盛走後,他也不想回去坐著。直郡王回來又消沒聲的不見了,十八阿哥的事前幾天還是直郡王在辦,一轉眼就換了他,來打探的人絡繹不絕。一天下來嘴都說乾了。

現在隻盼著這件事快點有個結果。

蘇培盛回到府裡後,先去見福晉,再到東小院。

一進東小院的院子門,他就舒了口氣。在李主子這裡他至少能多坐一會兒,也不會有人說什麼。人都知道李主子受寵嘛。他也正好歇歇腳,回到宮裡四爺那邊事情還多呢。

“蘇爺爺。”小喜子麻利的上來,玉瓶、玉煙等也趕緊迎出來。

李薇在屋裡,正無聊的又開始攢紗花。她攢的紗花多數都叫玉瓶幾個拿去賞給小丫頭了,她自己是不戴的,自己攢的手藝還是不過關。連玉瓶幾個出宮多年後也看不上了。

聽到蘇培盛到了,馬上放下手裡的銅絲和小珠子,道:“快請進來。”

等蘇培盛進來了,她也不要他磕頭:“快扶起來,玉煙去倒茶來。”

蘇培盛還是行了個半禮,玉瓶親自給他端了個繡墩過來,他坐下再接過玉煙送來的茶。

李薇問:“蘇公公,是有什麼事嗎?”

蘇培盛忙放下茶,起身把四爺的傳話說了,見李主子神色立刻就低落了,心道天天粘著還粘不夠啊,又添了兩句:“主子爺的意思是,到了進宮的那天,李主子乾脆還是彆進去了,府裡還是該留上個主事的。”

李薇點頭:“爺說的是,你回去告訴你,就說我都知道了。”完了想起四爺的臭毛病,道:“爺那邊有沒有替換的衣服?”

這還真沒有。

李薇趕緊叫人去拿,正好新做的已經送過來了。一會兒玉瓶和玉盞就抱著兩個大包袱過來了,蘇培盛起身接過,好家夥真夠沉啊。

李薇想了想,怕夜裡再變天,又叫添進去兩件薄鬥篷,兩件夾衣。這又打了一個包。

蘇培盛來的時候是騎馬,回去必須要坐車了。到了宮門口,張德勝幫他把包袱抱到宮門口,蘇培盛左右各挎一個,懷裡再抱一個,頓時腿就打了彎。

張德勝關心道:“師傅,你抱得動嗎?”

蘇培盛點點頭:“抱得動,你回吧。”說罷轉身往宮裡走,算著平時從南書房到宮門口,怎麼著也要小一刻,這再帶著這麼些行李……

李主子,您真是累死奴才都不心疼啊。

他加了把力,一口氣攆到南書房。到了那邊有小太監來接,他也不敢放手,見了四爺磕過頭,四爺也驚了。

“怎麼帶了這麼些?”四爺看著椅子上的三個大包袱。

蘇培盛看著也累得夠嗆。

四爺上前翻撿行李,見都是衣服,還有提神的藥丸子等。

蘇培盛喘均了氣,上前笑著指道:“這是李主子準備的內衣,這是外衣和鞋襪,這是鬥篷和夾衣,李主子怕這幾天變天。嗬嗬。”

四爺搖頭發笑,道:“送過去吧。”

蘇培盛這回能叫小太監幫忙了,兩人一起把包袱提到四爺暫住的小屋裡。收拾齊整後,他再回到四爺那邊把府裡的事都如實說了一遍。

四爺聽著,點頭不語。蘇培盛見狀就安慰道:“主子隻管放心,府裡有福晉,有李主子,還有大阿哥和二阿哥,出不了事。”

“嗯。”四爺淡淡的應了聲。

他擔心的不是這個。真有事的時候,哪怕他在府裡也沒用。

想到這裡就叫他忍不住著急,心裡像關了一頭老虎,正咆哮著要衝下山林。

數日之後,蘇培盛又回府取了一趟衣服,帶回了府裡的消息,還給四爺帶了一罐新製的醃蘿卜條,一罐糖蒜。

四爺不免開罐嘗了一個,蘇培盛湊趣道:“奴才跟李主子說您用飯不香,李主子就叫奴才帶了這個進來,說是新醃的,味兒好著呢。”

“是不錯。”四爺擦擦手指,“放起來吧。”

恰在這時,一個小太監帶著一個帶刀侍衛匆匆進來,四爺馬上神色一變,迎了上去。那侍衛見到四爺就跪下,掃了眼周圍,四爺揮手叫人退下。

侍衛道:“給四貝勒請安。皇上進城了。”

皇上進城了?!

事先沒有一點消息,皇上這就回京了?!

正陽門大開,隆科多帶人跪在道路兩旁。從這裡進宮的一路都已經靜街了。

禦駕衝進城門,一刻未停。

鑾駕內,陳福跪在禦榻下,禦榻上的康熙麵色潮紅,裹著毛皮鬥篷,正在隱隱發抖。他咳了一聲,陳福輕輕靠近,從一旁的格子裡取出水壺,倒了半杯水,穩穩的舉到皇上麵前。

康熙接過來,手一抖就灑了一半。

陳福磕了個頭道:“奴才有罪。”上前接過杯子,重新換個杯子再倒了一杯,這次他舉到了皇上的嘴邊。

康熙就著他的手喝了兩口水,潤過喉嚨,沙啞道:“陳福,你是哪一年進的乾清宮?”

陳福道:“奴才是二十四年。”

康熙嗯了聲,“二十四年……那會兒你多大?”

陳福:“奴才那年十一。”

他六歲進宮,九歲時在上書房侍候。十一歲到了乾清宮。那時候四貝勒才八歲大,已經一本正經的會交待他:把銀子給那個姐姐,回來爺賞你。

康熙在上頭說:“你是個忠心的,好好侍候吧。”

陳福再次磕了個頭:“奴才遵命。”

——奴才遵命。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晚安,明天見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