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孫子們拍手鼓掌,喊道:“要看耍棍子!看耍棍子!”
老覺爾察痛快道:“好!吃過飯就耍給你們看!”
用過飯後,李藝強押著家裡這兩個老人都去歇個午覺,午睡起來老覺爾察就手握一根棍子在院子裡耍起來,家中小輩都圍著不住的叫好。等晚上塔福和費揚古也來了,在外孫子的叫好聲中也下場跟老父戰成一團,然後被老父用一根棍子給打趴下了。
老覺爾察是一身的硬工夫,他當年是跟著順治爺他乾爹多爾袞一起進的京。進京占了城門口的一套空房子後,一邊送信給家小叫他們趕來,一邊乾起了私活賺外快。
他乾的就是等到深更半夜,京裡有想逃出去的大官的家眷或平頭百姓,悄悄的給他塞銀子,他再悄悄的把人送出城去。得來的好處跟城門口的人五五分成。
等家小趕來後,他已經把家裡屋子下頭的地都挖空了好幾個深洞,藏了不少好東西。
等天下太平了,他就借口老病不肯去打仗了,守著家裡的好東西。小時候塔福和費揚古能打遍整條街沒有敵手,就是從小叫他們阿瑪打熬的一份好筋骨。
老覺爾察的好身手沒有跟師傅學,全是戰場上真刀真槍學來的,他教兒子也是先打,打完再教‘我這麼打你,你應該這麼躲’,打個幾回塔福和費揚古就算還不會反擊,也學會怎麼躲了。
等躲能輕鬆躲過去了,就該學怎麼打回去了。
小時候塔福和費揚古出門後,身上的青紫有八成是老覺爾察揍的。
所以他們打彆人從沒吃過虧。
老覺爾察打了兩個兒子,拄著棍子站在院子裡衝李文璧招手:“過來,叫我瞧瞧你的功夫長進了沒?”
李文璧撚須嗬嗬。他剛娶了覺爾察氏的時候,也是聽丈人說要教他功夫,挨了兩個月的打後知道躲著丈人走了。老覺爾察非說挨得還不夠,後來他知道兩個大舅子從剛會走一直到十j□j還被丈人拿著棍子打得像個孫子以後,就再也沒聽過丈人叫他學功夫的話。
老覺爾察意氣風發的哈哈大笑,指著李文璧:“不成氣啊。”
李文璧繼續撚須嗬嗬,轉身悠然回屋,李蒼跟進來想勸勸阿瑪彆跟郭羅瑪法生氣,李文璧問他:“明天就把你郭羅瑪法送到園子裡去吧?他心心念念就是想見見你大姐姐啊。”說完一歎。
李蒼想說園子畢竟是四爺的園子,再說郭羅瑪法在這裡住得挺開心的。
李藝後腳進來,搶了弟弟的話說:“行,那明天我送郭羅瑪法過去吧。”
第二天,一大早的蘇培盛就到園子裡來了。
李薇剛跟孩子們用過早膳,高興的說:“爺真的這麼說?”二格格幾個也很高興,弘昐他們連去讀書都顧不上了。
蘇培盛彎腰笑說:“是,爺說了現在出門也沒什麼妨礙了,李主子要是還想在園子裡住就住著,要是想回府裡也行。”
府裡有福晉,她當然更願意住在園子裡。
弘昐幾個興衝衝的都想馬上出門了,李薇扮起嚴母來道:“先把今天的功課學了,下午想出去就去吧。”
弘時還沒歡呼,她就說:“你不行。”
李檀也打算告辭了,李薇叫他先不要著急,弘昐說:“就是,你不用著急。下午我出去,先送你回家。”
把男孩都趕去讀書了,女孩也去投壺了——這是李薇想來想去的一個室內遊戲,比念經撿佛米好,也沒什麼技術含量,就是麵前擺一個半人高的敞口細頸的銅壺,拿一把沒有箭頭的箭站遠了往壺裡扔,壺頸細,扔不進去幾根。插滿拿出來算看誰中得多,扔到外頭的和中得少的都要受罰。
既能動一動身體,叫她們免得悶在屋裡久坐不動,也能調動熱情,人越多越好玩。
孩子們都走了,她讓蘇培盛坐到身前,細問:“爺現在還忙嗎?什麼時候回來?”
蘇培盛斟酌著說:“忙,爺昨晚上也才歇了不到兩個時辰。不過爺也說了,這兩天就到園子裡來看看李主子和小主子們。”
李薇這下放心了。
蘇培盛從正院退出來到茶房喝茶,玉瓶過來塞了個荷包給他,道:“這些日子辛苦蘇爺爺了。”
“不辛苦,不辛苦。”蘇培盛舒了口氣,看也不看荷包就順手塞進懷裡,放下茶碗起身說:“行了,我也該回去了。你們好好侍候著李主子,雖說園子裡比府裡管得鬆了,也不能太沒規矩。”
玉瓶屈屈膝,殷勤的笑著送他出門:“小的們不敢,蘇爺爺就放心吧。”
蘇培盛慢悠悠走在前頭,笑道:“這話不算對,我放什麼心?也不算錯,你們丟臉,就是丟李主子的臉。李主子不好了,咱們誰都好不了。”
玉瓶怔了下,總覺得這話聽起來不對,還想再問,蘇培盛淡淡的掃了她一眼,拱拱手笑著說:“不必送了,我自己出去就行了,你們好好侍候李主子吧。”
玉瓶又攆了幾步,回來一路都在細品蘇培盛的話。
回屋就悄悄跟李薇說了。
“主子說,蘇培盛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李薇聽得心裡發顫:“……好像是……在給我提個醒?”
玉瓶也是這麼想,先說叫他們彆給李主子丟臉,再說李主子不好了大家都不好,聽著好像隻是平常話,但話裡話外就不是吉祥話。
玉瓶心如擂鼓,李薇也是七上八下的。
到了下午,先是李藝把老覺爾察送來了,弘時正不高興呢,老覺爾察一手棍子使出來,叫他近不了三尺之內,弘時登時就被迷住了。圍著老覺爾察說要學棍子,錢通找了個小棍子給他,真就一招一式的跟著老覺爾察比劃。
李薇就把上午蘇培盛說的事給暫時忘了,她在一旁拍手叫好時,玉瓶匆匆過來說:“主子爺到了。”
她看這一老一小玩得正開心,四爺過來至少還要洗漱換衣服,要是累了也未必就會立刻見人,就把玉瓶留下看著他們,她先去迎一迎四爺。
四爺確實累了,皇上圈的人都砍完了,首惡既誅,從犯也皆伏首認罪。殺了一批,流了一批,京裡頓時少了不少的人氣。
但這樣一來,蹦躂得歡的都消音了,暫時沒找到頭上的也都縮了。
雖然皇上接下來是什麼意思還沒人知道,可暫時確實是沒事了。至少他也有空先出來喘喘氣。
李薇趕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先去洗漱了。她就在外頭等著,聽說他還沒吃東西,就叫人去準備午膳。
屏風後,四爺聽到她在外麵的聲音,笑了下,叫侍浴的太監去喊她進來。
李薇隻好解了外頭的衣裳,洗去胭脂,取下釵環,挽袖子進來侍候他洗澡。屋裡其他的人都輕手輕腳的避出去了。
屋裡熱氣蒸騰,一會兒她臉上、脖子上已經蒙上了一層細密的水珠,胸口的衣服也被水打濕了,露出裡麵的肚兜。
他泡夠了,伸長手一個個解她的領扣,然後湊過來在她的胸口親了一口,歎道:“好久沒抱抱你了。”
嘩啦一聲,他從桶中站起來,跨出桶抱起她上了榻。
一場如急風驟雨般的歡愛,停下時她喘得就像剛跑過三千米。
耳中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大得連外麵的聲音都聽不到了。回神時他正在說話。
“……皇上把鑲白旗給我了,下午咱們就回府,在那邊接旨方便。”四爺支著手臂伏首看她,大手緩緩撫過她的身體。
她此時才覺得害羞,側身雙腿團起,一手護著胸,清了清喉嚨說:“下午就回去?那現在就叫人先回府說一聲吧,弘昐剛剛才走。”
“嗯。”四爺漫不經心的應了聲,拉開她的手臂壓下去,“沒事,我叫人跟著弘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