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下來扶著額娘和姐妹們上船,李薇掃了一眼就看到船上不見弘暉和福晉,人不到齊不會開船。
他們上來後又過了一刻,才見弘暉匆匆趕來。女人們還能在園子裡坐軟轎,男人又不能騎馬,隻能憑兩條腿來去。弘暉小跑著上船,頭上臉上全是汗。
沒看到福晉跟他一道過來,李薇等弘暉見過禮後就迅速閃人了。
過了會兒就聽蘇培盛對著岸邊喊:“解開纜繩!”
纜繩放開,船緩緩行向湖中央。
李薇幾個都在二樓,她勾頭往下看,見四爺說了兩句什麼,弘暉就先退下了。雖然看不到臉也聽不到他們說話,但弘暉看著有些低落。
弘昐上來說:“大哥去換衣服了。額娘,阿瑪叫我問你們要不要吃河裡現撈的魚?”
“要!”不隻她,三個女孩一聽到現撈的魚都樂起來了。
她帶著三個女孩下去,四爺站在船頭,袍子下擺掖到腰間,袖子挽起,手裡拿著一個大抄,看到她們過來,他笑著說:“都站遠點,免得叫魚尾濺起的水碰到了。”
女孩們嘻嘻哈哈的站到後頭,李薇卻湊過去,她看他手裡的抄杆子太短,這樓船可不是小船啊,站在一樓離水麵也遠著呢,抄夠不到水裡的魚吧……
四爺見她過來也不說什麼,把袖子又挽高了些,露出最近一年沒種地而養白的胳膊。
“等爺給你撈條大的。”他彎腰向下,把抄往水裡伸,她下意識的拽住他的腰帶。看一邊的蘇培盛也是隨時準備著衝上來的姿勢。
四爺被她拽得一滯,拍拍她安慰道:“沒事。”說著繼續往前傾身。
她看有事,就四爺這姿勢就是真把魚抄在裡了,重心前移也是很容易栽到水裡的。
她悄悄問蘇培盛:“以前我叫人做的浮板還在嗎?”
蘇培盛連忙點頭:“在,奴才這就去找出來。”說罷就叫人去找。
四爺聽到他們在背後的話,笑道:“都小瞧爺,看爺……”話音未落,一條魚突然高高躍出水麵!
四爺趕緊伸抄去夠!李薇死死抱住他的腰,看著離得近其實還是很遠的啊!
蘇培盛也過來犯上的拉住了四爺,果然那魚在距離四爺的抄還有一尺時又落回水裡了。
四爺歎道:“有你們這群拖後腿的……”
啪!
幾人都沒看到,一條魚不知什麼時候跳上來了,正砸在船板上。
李薇馬上指著:“這個好,這個好,得來全不費工夫!”轉頭又勸仿佛有些愣的四爺,“那個還有一尺遠呢,您的胳膊就是再加上三節也夠不著的。”
四爺回神笑著說:“胡說,還爺的胳膊加上三節,那不成妖怪了?”
蘇培盛上前撿起魚,這魚還活泛得多,跳上來後就不停的蹦躂想跳回水裡,蘇培盛險些都要拿不住它。
幾個孩子也都圍過來了,弘暉也換過衣服回來了,看到魚都很驚訝,紛紛說‘阿瑪好厲害’,‘今天就吃它了’,‘清蒸還是紅燒?’。
四爺也滿意了,他剛把抄放下弘時就想拿去,被弘暉攔住道:“不行,這個太大了你拿不住。”見弘時不高興,他想了個主意,叫人拿了四條魚杆上來,帶著弟弟們釣魚去了。
蘇培盛特意去底層的船倉裡拿了幾碟鮮肉絲給他們做魚餌。
在船了玩了大半天,不但吃了那條自己跳上來的魚,弘暉四人也釣了幾條上來。下船時四爺的心情好像終於變好了。
站在岸上還有些晃,李薇扶著玉瓶看四爺沒過來,還在看那條船,一副心事很重的樣子。
不過她倒是覺得配合著夕陽,船和四爺,這個構圖很美。
吃過晚膳沒事做,四爺又去寫字了,她就叫人鋪紙打算做畫。
但想像是很美的,現實卻一直很虐。
四爺都練完字了,過來看她還沒畫完。撿起一張看倒是很容易能看出來畫得是什麼,隻是……
“哪有你這樣畫的?把天塗成紅色和紫色?”夕陽啊。
“水為什麼是紫色的?”太陽光映得嘛。
“這是爺吧?為什麼要背著一隻手?”比較帥……
四爺看得實在是皺眉,讓她退開,重新鋪紙拿筆調色,道:“那胳膊畫得不對。”然後他畫了一個,幾筆就勾勒出了一個風流人物,晚風徐徐吹過,衣袍輕輕揚起。
“這樣才對。”他拿著她的畫指給她看,“這肩膀不能是方的,這裡應該更飽滿些。”他湊近瞧,“你又拿眉筆打底了?”
……這叫現代解剖學畫法。
雖然解剖得不太對。
“你在家裡沒學過畫人?”四爺十分不能理解。
李薇很糾結,她要怎麼解釋她實在學不會古代這種頭大、脖子長、整個人體像軟麵條的畫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