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這是四爺想找個話題跟她聊,也很配合的說了一遍戲。戲本身沒什麼特彆的,就是唱得格外熱鬨。
李梅娘跟王誌才自小定親,約定等他高中就回來迎娶,李梅娘就把她娘留給她一根銀簪子當了給他當盤纏。結果王誌才高中後就帶著恩師的女兒回鄉成親,給了李梅娘二兩銀子,說那根包銀簪子上頭的銀最多三錢,多給的就當是李梅娘的嫁妝了。
李梅娘就拿這二兩銀子買了兩品薄棺,她一口王誌才一口,然後提著把菜刀就聞進了喜堂。新娘聽說李梅娘的悲慘遭遇後,跟她換了喜服,帶著丫頭跟她的奶兄私奔了。
李梅娘就頂著紅蓋頭等回醉醺醺的王誌才回來,借口害羞頂著蓋頭喝了交杯酒,然後蓋頭一掀,嚇得王誌才當時就跪了。她舉著菜刀說交杯酒已經喝了,我已經是你的妻子了,不過你這等小人我李梅娘不屑嫁你,乾脆砍了你,我再給你償命。
李梅娘舉著菜刀把王誌才從王家追到村口柳樹旁,這是他倆定情的地方。再追到破廟,這是他倆幽會的地方。再追到王家祠堂,這是王誌才發誓的地方。王誌才一路哭一路跪求一路發誓,這輩子非李梅娘不娶,從此再做對不起她的事就是那王八。
李梅娘說王八都比他好。
四爺聽得極認真,評價說:“這王誌才不過是個小人罷了,書讀得雖多,卻沒有一句入心,這種人就算入了官場,也不過是個庸碌。”
李薇心說我就是看個熱鬨。
四爺繼續發散:“不過……這種人確實也有其可取之處,無怪他的恩師會把女兒嫁給他。”
李薇:是說王誌才能屈能伸?沒錢時就巴著李梅娘,高中後馬上踹了,被菜刀威脅時又斯文全無的肯下跪肯哭求,這麼說確實是個人才。
“那家小姐實在太蠢,她的父親為她挑的這個丈夫雖然人品不行,但三甲出身,日後前程可期。她那奶兄不過是她家的下人,她這一逃,無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私嫁奶兄,成了奴才的妻子,也不過是個下人。”
李薇:人家追求真愛……雖然確實有些衝動,不過這不正是反襯出王誌才這人有多壞嗎?大小姐寧可嫁給奴才當老婆也不要他。
四爺歎到最後,發出一聲感歎:“如今的官場,又有多少人是王誌才之流呢?”
李薇發現,人的高度真是不同的。看個戲而已,她隻是傻樂一場,四爺都能引申到天下萬民的角度去。不服不行。
等到改天,她更囧了。因為四爺把孩子們,包括女孩子都叫過來,讓府戲們唱這出《李梅娘怒打薄情郎》給他們看,看完還要說感想。
男孩子無一例外說的都是王誌才不堪為官,那恩師居然取中這種人,眼瞎。不過後頭弘昀說恩師都把女兒嫁給這人了,說明他是真看好王誌才。所以恩師是被王誌才能蒙騙了。
女孩們都譴責大小姐私奔男兄的行為。就連最小的三格格都能歎道:“等她發現嫁過去後,既無美食裹腹,也無奴婢服侍,隻怕很快就會想回家了。可那時她家還要不要她就是另一回事了。”說完又是一歎。
額爾赫馬上說:“怎麼會不要呢?親生的女兒怎麼著都是疼的。咱們就是日後嫁了人,受了委屈,回來跟阿瑪說,阿瑪肯定會替咱們撐腰的。”
四爺一本正經的點頭道:“那是自然,紮喇芬,到時來找阿瑪,找不著阿瑪也可以先找你李額娘。”說著指了下李薇。
李薇笑著說:“找不著我,也可以先找你二姐姐,叫她的侍衛去替你打人。”
三格格這才笑起來了。
至於李梅娘,無一例外的得到了男孩和女孩的崇拜。弘昐他們說她恩怨分明,有仇報仇,十分痛快。女孩則是佩服她大膽,敢做敢當。
李薇添了句:“還要體力好。要是那手無縛雞之力的閨閣小姐,彆說叫她提著菜刀追著王誌才繞他們村跑這麼一圈,隻怕剛亮出刀來就叫人家給奪去了。”
她說完四爺就看著她,那神情十分內涵,就是個囧字。
等孩子們都走了,他笑話她:“你說的那是什麼?”
“實際啊。”她覺得她說得很對,“你們說的都太空泛了,什麼事都要聯係實際嘛。”
她這麼說,居然真把四爺給說服了。
他想了會兒,點頭道:“有道理。”說完驚喜的看著她,“古有一字之師,素素是一言之師。”
……其實她隻是下意識說點高大上的東西,理論聯係實際,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神馬的。
“沒、沒有啦……”她羞澀的埋進了四爺的懷裡。
隔了幾日,四爺說要請十四一家來園子裡玩。但不需要她出席。
他扶著她的肚子說:“你現在身上重了,天氣又熱,你就在屋裡歇著吧。想吃什麼,用什麼就叫人送來。”
“好啊。”她才不想見十四福晉呢。
四爺還不放心,囑咐完吃喝,又對玉瓶說:“你主子現在不比往常,她就是喊熱也不能叫她吃太多涼東西。”
等玉瓶應了,他又去挑剔屋裡的冰山不能擺得離她太近,最後冰山搬到跟她隔一個堂屋的東側間去了。
李薇:“……”
這還涼個P啊。
照他的說法,就是風從這邊過來時,會把涼意帶到她那邊去,這麼點涼意就夠了。
夠P。
大概是她的神色太明顯,四爺叫來幾個太監,讓他們站在冰山後扇扇子,把涼風給她扇過去。
然後站在她身邊:“這樣有涼風了吧?”
李薇仔細體會了番,遲疑的點頭:“有吧……?”
他滿意道:“那就這樣吧,乖乖在屋裡待著,悶了就叫孩子們過來陪你,等爺閒了就過來找你啊。”
然後匆匆走了。
她看那幾個太監站在冰山旁邊還是累得一頭一臉的汗,實在不忍心這麼折騰人,就叫他們不用扇了。
然後一會兒就是一身汗。她也不想大熱天的叫孩子們跑來跑去,熱的實在沒什麼精神就回去睡覺了。睡著就不熱了。
她睡著後,蘇培盛還是叫人繼續在冰山後扇扇子。
一直到下午。四爺匆匆回來,進屋後沒看到人,蘇培盛過來小聲說:“李主子在屋裡睡著呢。”
他這才放輕腳步進去,見紗帳後她側臥在那裡,懷裡摟著他的枕頭。
又趴著睡。
他過去輕輕給她挪正,免得讓她壓著肚子了。
抽出枕頭時,摸到枕頭上都是潮潮的。再看她的衣服,外麵的細棉衣服都被汗濕透了,露出裡麵的桃紅肚兜。
他也不叫丫頭進來,坐在床沿上輕輕給她解開扣子,想幫她換衣服。
領口的扣子是偏扣,就在她的脖子根處,他伸手過去,碰到她的臉頰,大概擾了她的夢了,被她伸手推了兩三次。
他隻好先解下頭的,解開後看她的小肚皮露著,圓潤白嫩的肚子鼓起來,裡麵是他的兒子。他低下頭在她的肚子上親了一口。
肚皮上一癢,李薇迷茫的睜開眼,手就碰到了一個人,一看原來是他。
“乾嘛啊你……”她想翻身,被他拉住:“來,先把衣服換了。”
她就自己把領扣給解了,順著他的手勁翻過來翻過去把衣服給脫了,脫肚兜時就不肯配合了,抱著胸說:“不脫,我還想睡呢。”
四爺就算本來沒這個意思,這會兒也被惹出來了,慢慢摸著她光滑的背脊,哭笑不得的說:“起來換一身,都叫汗浸透了。”
李薇這會兒差不多醒過來了,帶著被吵醒的低氣壓坐起來,豪邁的把肚兜給扯了,兩個嫩白的漂亮東西就這麼露出來。
……
“……有點大了。”四爺說。
“有嗎?”她低頭。
一隻大手放上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