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1 / 2)

清穿日常 多木木多 9787 字 4個月前

接下來的幾天,李薇都陪著四爺太後跟前當孝子,還有九爺、十三和十四幾人一起陪綁,難為他們能耐著性子陪著一起看了四五天的戲。

而且是同一個戲。

陪著太後坐一塊的都是太妃們,李薇坐在用屏風隔開的這一邊,有完顏氏和兆佳氏陪她。

南府寫給太後的戲自然跟寫給李薇的不同,太後愛看的都是孝子孝媳,還是先虐心再大團圓的那種。這次的開年大戲就是母親從小就嚴格要求兒子,不讀完書就跪一夜不給吃飯這種虎媽,最後當然是兒子考了狀元當了大官娶了公主後想起以前對母親的種種不敬就後悔不已,特意回老家把母親接回奉養。

太後最愛看的就是前頭當媽的折磨兒子和結尾。初一到初三還能從頭看到尾,後麵幾天就是專挑她喜歡的那幾折唱來聽了。

跟李薇坐在一塊的幾個當媳婦的個個都一臉無趣。

太後看得淚水漣漣,四爺陪著看了幾天,回回看到戲台上的老旦痛陳自己早年的心酸和強忍心疼對兒子的‘折磨’,他都要歎兩句‘兒子以前太不孝順了’

跟四爺一樣,九爺也對著宜太妃搖頭說:“以前都是我們兄弟不好,日後一定會好好孝順您的。快彆哭了。”

宜太妃眼淚掉得也挺歡,邊擦淚邊罵:“你五哥跟你不一樣!他可從沒讓我操過一點心!”

“您就吹吧!”九爺立刻就拆他額娘的台,“您忘了您以前是怎麼跟我抱怨他的?”

李薇坐在一邊,都覺得有九爺這麼個孩子真是無比的糟心,看宜太妃被他噎得眼珠子都瞪突出來了。她又不敢接著反駁,萬一九爺真二到舉例說明怎麼辦?他們母子三人的臉不都丟完了?

還是四爺回頭道:“老九!”

九爺瞬間低頭變小乖乖,宜太妃也找到了作主的人,對著太後就哭道:“娘娘!您看這小子!”

殿中氣氛一下子歡樂起來了,太後笑道:“有他哥管著呢,沒事。”

宜太妃便著這話看著九爺歎了口氣:“是啊,有萬歲看著我就放心了。”

晚上回到無逸齋,四爺的心情很好,洗漱後還讓人鋪紙磨磨要寫字。他難得有這個心想消遣放鬆下,李薇自然要奉陪的。

說起來她現在不必特意每天抽出空來練字,這一天下來寫的字也不算少。四爺送常青給她時說是讓他代筆,現在她時時把常青派出去,寫東西就要親手來了。

四爺寫完自己的過來握著她的手,二人一起寫了幅字。

寫完,四爺欣賞半天,讚道:“這幅寫得好,讓人拿去裱起來吧。”

寫得心滿意足了,四爺手拉手坐下來說明年要去北巡,帶著太後一起去。

“今日朕才發覺,往日是朕太不孝順了。”四爺仿佛十分感慨。

李薇就覺得最近幾天在太後麵前的四爺溫馴的有些不像話。不是說他以前就不孝順,隻是這幾天有些軟過頭了,頗有一推就倒的架勢。

“養兒方知父母恩啊……”他歎了句。

李薇也想起自己的兩對父母。一對在三百年後,一對也已經老邁不堪。李文璧都七十了還要替她操勞,而她做的隻能一賞再賞,卻連替他親手做頓飯,幫他洗次衣服都不可能。

“是該帶太後出去走一走。”李薇能感受到四爺想補償太後的心情,她立刻就喊玉煙讓她拿紙筆來。

四爺驚訝的看薇薇這就開始盤算著帶太後出去需要做哪些準備。

李薇在過年這段時間的鍛煉中變成了一個急性子,眼前擺著一件事就要趕緊把計劃定出來。

四爺看她一會兒就寫了一張紙,還要再思考帶什麼人陪太後一起去時,按住她的手說:“好了,這還早呢,過兩天再說。”他讓人把筆墨都收下去,:“……這幾天辛苦你了,太後還讓朕要好好賞你。”

李薇不喜歡這個‘賞’字,她道:“這有什麼?”

“朕也是這麼想的。朕跟你還有什麼好客氣的?”四爺笑著說,“朕的庫房的賬冊都在你手裡攥著呢。”

過年這段時間要賞下去不少東西,四爺為了省事就直接把賬冊讓人給她抬來了,他在前頭隻賞了些新書、新墨一類的,剩下的都是交給她辦的。

現在賬冊還在她那邊放著。四爺道:“等回了園子裡,朕就讓柴玉和賈國良他們幾個到你跟前聽用。”

這些人就是管著四爺私庫的太監,這兩個是領頭看賬冊的五品太監。

李薇一聽就要推辭,四爺握著她的手歎道:“朕又不怕你偷朕的東西?每年不知要賞下去多少東西,朕都累得慌。你接過去,日後朕隻要把要賞誰告訴你,你就都能替朕辦了。”說著他都想舒服的歎口氣,“這樣多好?朕就輕鬆多了。”

接賬冊不是件簡單的事,首先就是要盤庫盤賬。四爺的私庫是攢了三代皇帝的,順治爺是打進北京城的,康熙爺在位五十幾年,這可是一筆不小的家底。

因為有這件事壓著,李薇在回圓明園後什麼都沒顧得上,先想這盤庫的差事要怎麼辦。

都說水清無魚。四爺不止一回教過她,下頭人偶爾中飽私囊他是能容得下的,就像年前那一千斤的炭。所以她也並不打算鐵麵無私的把四爺的私庫盤得一清二楚。但有一條,她要知道她都讓出去了多少東西,而不是一概隻聽下頭人的糊弄。

但這樣一來,盤庫和盤賬的人手從哪裡抽呢?

她先問了趙全保和常青,這兩人平時也算是有權有勢的大太監,往日她交待下來什麼都不見有不敢做的。長春宮這二人都不怕,說起盤庫的事卻卡殼了。

李薇坐在上頭,把下麵兩人的神色看得一清二楚,不由得放下茶碗歎氣道:“這麼說吧,你們給我指個敢去盤這個庫的人。哪怕是萬歲的人呢,我去借。”

趙全保和常青麵麵相覷,最後還是趙全保打定主意,搶在常青前開口道:“依奴才看,隻怕萬歲那邊的人反而不能借。”

李薇明白柴玉和賈國良和四爺那邊的人肯定有幾分香火情,她用四爺的人手去查四爺的人,就像以子之矛攻子之盾,除非她打定主意要換人,不然這就等於是在拆四爺的台,在他身邊埋隱患了。

柴玉和賈國良有問題,這些人查出來不說是為不忠。說了,那就是出賣同僚。太監們跟宮女不同,他們有時看著挺沒良心,但同時他們也更看重‘自己人’。太監之間因為侍候不同的主子都可能打破頭,那叫忠義。但若原本是一個戰壕的兄弟,卻突然對著自己人背地裡捅刀子就不行了。

正因為這個,所以她不能用四爺的人。

趙全保和常青不敢查就更簡單了,他們侍候的主子畢竟隻是皇貴妃。底氣不足就不敢去捋虎須。而且明知主子不是想把柴玉和賈國良給換下來,不管他們查出什麼來,主子隻想做到心中有數,那他們就是平白去得罪人。

常青和趙全保在下麵想了多久,李薇就在上頭等了多久。

趙全保前頭說完,後麵好像也有勇氣了,他向前膝行兩步,磕頭道:“奴才願為主子為憂。”

常青也跟著把頭磕下去。他慢了一步,忠心表起來自然不如趙全保的給力,不過他也有優勢,他道:“奴才以前也在萬歲身邊侍候過,認得兩個兄弟,不如趙哥哥為首,奴才給趙哥哥打個下手吧。”

趙全保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他一個人還真沒信心把這件事扛下來,一不小心,陷進去的就是他了。

四爺聽說後還挺驚訝,“朕還想把張保送過來給你用呢。沒想到,趙全保和常青倒有幾分忠心。”

張保?

李薇跟著就想起四爺跟她說過紫禁城的乾清宮讓人搜了個遍,圓明園的正大光明也讓人盯了半年,這是張保的失職。

她一問,四爺點頭道:“朕想晾晾他,先放到你身邊使兩年。庫房的事就讓他去查吧,常青還在你身邊侍候,讓趙全保和張保去盤庫。”

四爺的意思就是張保為副手,聽趙全保的調派。

他還囑咐了句:“讓趙全保好好調|教他。”

趙全保知道的時候眼睛都發亮了,常青好笑道:“你可留神。萬歲這是還想用他呢。”皇上近身侍候多年的,一朝不用連根毛都見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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