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國皇帝的小皇後6(1 / 2)

張家, 難得睡了個好覺的張菁華醒來後仍然不敢放鬆, 如果所料不錯,接下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原因嗎,自然就是她扯了一個大謊。

其實張菁華哪裡做過什麼所謂饑荒的噩夢呢。

一切都是她偽裝出來的, 通紅的眼睛是一夜沒睡覺熬的、冰涼的身體是半夜穿著單衣沒蓋被子硬生生凍的、蒼白的臉色則是她狠心偷偷的背著家人餓了自己兩頓餓出來的, 這些麵上的都還隻是小事, 畢竟大晚上的天色暗,即使偽裝粗糙了點, 這演戲也不容易被家人發現異常。

更大的難點在於如何描述噩夢的過程和細節, 張菁華可是從來沒有見過所謂的饑荒,在他們村這也是好幾十年內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最多偶爾聽村裡上了年紀的老人聊起過往時會說的那麼一兩句。

無奈隻得靠著往日聽過的那麼一絲半點兒的傳言、自己小心匹配現實情況的推測和想象了, 但似乎顯然她編的很好, 效果也不錯, 沒看她一家人乍一聽都相信了嘛。張菁華就是將這一切串聯起來, 編出了這麼一個彌天大謊, 隻是謊言終究是謊言, 說多了的話哪怕她構想的再仔細,也總會有露餡的時候,所以, 後麵要是再有誰來問,她都應該小心點才是。不過她估摸著,也不會多了。

要說沒有擔心是不可能的, 張菁華畢竟隻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少女,這次又是這麼大的事情,可她自身所擁有的責任感並不能放過她,因為後果是她及家人承擔不起的。而且這個決定是她在仔細甄選過最合適的。不說一開始村裡老人就有提醒過不要賣糧的事;就是真做準備,其實也沒有人家能做什麼,頂多就是不賣糧,再像周家那幾個一樣多儲備點乾糧。

周念夏以為自己順利擺脫了包袱,卻不知後麵張菁華在後麵也曾悄悄關注過自家的一舉一動,他們那倉鼠版屯糧的行為倒是無意中加深了張菁華對這件事可信度的把握,人總不能把自己也騙進去。

洗漱後起身來到院子裡,張菁華沒驚動家裡其他人、獨自一人默默的坐在院子裡,看著蔚藍的天空和漂浮著幾朵白雲,心中暗暗思忖著,排練接下來的戲碼。不管怎麼樣,她都要表現的就如做了一個噩夢的小女孩,而絕非一個小孩子的惡作劇、亦或是彆有居心的預測。

否則,如果這件事沒有發生,怕是她家會成為眾矢之的,這可不是她希望看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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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伯爺家,見著大伯著急的樣子,張父有點無奈,到底想著老爺子年紀大了,怕是不吃飯影響身體,還是勸著用了早飯再去。隻說自家人因為昨夜的事情怕是都沒有起身,還是稍晚一點去更為方便,大伯也隻得作罷,老老實實坐下來吃早飯。

待自家親大伯用過早飯,不用催,張父就急急地跟在大伯爺後麵出了門,往自己走去。一路上,兩人都沒出聲,好在兩家距離不遠,很快就到了張家。

張家門口,張大伯爺猶豫了片刻,還是對趙父說道:“待會兒你彆開口、我來問。”為了什麼不言而喻,大伯爺是想聽聽侄孫女一個人的說法。

張父應了,他也想看看這經過一夜,女兒的說法是否會有變化。到了這時,張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了,隻覺得腦子裡一團漿糊。一方麵是相信了那麼多年的女兒命格,另一方麵卻是對這種災荒的天然恐懼,兩種思想互相碰撞著,矛盾極了,當然,若是真能選擇,張父寧願那個道士的言語是胡謅騙人的。

兩人進屋時,張家其他人也都已經醒過來了,張母在廚房裡忙碌著,張菁華仍然在院子裡呆著,小子們都在院子裡嬉笑打鬨著,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倒顯得思慮重重走進來的張父兩個人格外的不恰當。

然而這時候誰都沒有心情顧及這些,張大伯爺也顧不得其他,自己熟門熟路的往正廳走去,眼神示意張父把張菁華帶過來,不用多說,張菁華也知道大伯爺的意思,老老實實跟著進去。

接下來,張菁華做的就是再次重複一遍自己早已在心理排練了好幾遍的台詞,甚至講到驚恐處,還做出害怕的樣子,至於細節處,則刻意地模糊掉了。她大伯爺這一輩的老人可沒有他爹這樣容易忽悠,一不小心露了餡,那可就全完了。

說到底,張菁華還是抱著一部分僥幸心理的,認為事情不一定百分之百真實發生,所以描述起來也給自己留了一點餘地,咬牙死撐著說自己隻是做了一場噩夢,絲毫沒有提及對於夢中夢境是否會是未來的現實的揣測。

隻是描述到這種程度,對張大伯爺來說也足夠了,因為在他看來,一個小女孩的夢怎麼也不會到這種地步,雖然張菁華言語間有些閃躲和模糊,可念及這種級彆的噩夢對一個小女孩來說還是太可怕了,所以也能夠理解張菁華的失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