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國皇帝的小皇後18(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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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最叫他詫異的是,毫無預兆的,大姐要搬去縣城裡,這無異於一次長久的分離。

當大姐神色如常的過來道彆時,他什麼話也說不出,因為他看得出來,那隻是告知、而不是商量,在他長大的同時,大姐也有了她自己的生活。

他沒有拒絕的權利,所以也隻是淡淡的恭喜,隻是到底沒法表現出真摯的笑意,隻勉為其難的笑了笑。

可是大姐的欣喜讓人打眼一看就看得分明,妻兒弟妹也都是恭喜的樣子,所以他的違和也不是那麼顯眼了。

就這樣吧,他對自己說,自己已經長大了,再也不是當年那個想象著這大姐在他背後撐腰、他才敢勇敢邁出家門的小孩子了。而今,自己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再也不畏懼任何風雨,能為家人遮風避雨。一如大姐當年為他們所做的一般,隻是不管如何勸慰,那股濃濃的失落感都是揮之不去的,隻是長大了的他已經學會了隱藏心事。

慢慢的,大姐搬去了縣城、他則駐守在這小小的大柳村,過著祖祖輩輩們曾經走過的路,將二妹送出門了、也成功養大了幼弟、讓他娶妻生子。

自那以後,他們姐弟妹四人,天各一方,再也不是一家人了。或者說,從大姐當年嫁出去開始就不是了,隻是他固守期盼、固守那艱難卻溫馨的過去。

其實彆說旁人不能理解,其實他自己也不能想通,為何那短短幾年的記憶似是在他記憶裡紮了根,明明之後有過應當更為親密的妻兒、還有一雙弟妹。

然而,大姐在他心目中的印象,永遠都是那個將他送出家門、也會在家門口等他歸來的那個大姐,如村口的大柳村,不管曆經多少風雨,都會一直在他身後默默凝視著他、包容著他。

可能大姐本人都不記得了,可是他還記得在他還是一個小小少年的時候,最開始支持自己走出去的就是大姐那熱切鼓勵的目光。

隻是,命運讓他們最終漸行漸遠,到最後也隻剩下了一般姐弟間再尋常不過的一句問候、一句關心。

他曾經以為,親情牢不可摧,可也不過時間利器下的玩物,不堪一擊。如此,他遺憾卻也接受,隻是,這些心思,在大姐即將逝去時,終究沒忍住吐露心聲,他一直是那個軟弱的弟弟。

或許隻是因為,在其他人眼中,他就該是那個妻兒眼中支撐一家的一家之主、是弟妹眼中那個穩重可靠的大哥、是外人眼中那個勤勞能乾的周家小子,可是隻有在大姐麵前,他才是那個弱小的、需要照顧的弟弟形象。

或許也是這樣,他才格外的親近大姐吧,人總是這樣,對自己能依靠的人,比依靠自己的人總是更為信任和親近。今晚不再親密無間,可他心裡清楚,大姐永遠是他最後的港灣和依靠。

這一刻,大姐即將真正的離他而去,以後的人生,他將要自己昂首闊步往前走,而他也再也無從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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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對這個弟弟的心路曆程,周念夏不知道說什麼。說她不是她們那個永遠將他們放在首位的原主,還是說就是她自己有意疏離、為的就是不叫他們過分依賴她?

她什麼都不能說,再真切不過的道理就是,沒有誰會永遠陪伴著另外一個人,即使親人、即使夫妻,分彆的日子總會到來,生離死彆、不可避免。

看著眼前這個長相忠厚的中年男人,也已經是當祖父的人了,可麵對她時,還是會一臉期盼。即使當年那個年幼的、會跟在後麵一個勁喊她姐姐的小男孩,也已經成長為這個頂天立地的男兒了,她合該欣慰的。

直到最後,她也隻是摸摸這個弟弟的頭,告訴他,以後好好照顧好自己、照顧好家裡,大姐希望他們能好好的。

與所有人都告彆之後,周念夏就此離開這個世界。

至於那個男人,周念夏想,這個世界過了平平淡淡的一生,她選擇再次當了一回縮頭烏龜。但是如果、還有下一次,她一定會問一個分明,他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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