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確來說長風沒有主觀說過他的壞話, 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楚鴻武以前沒見識過傳說中白蓮花的威力, 今天終於見識到了。
曾經還天真以為那是女人之間的自我戕害。
是他見識短淺!
不能再等了,這個話題很危險。
雖然眾人都覺得有些荒誕, 可如果這份荒誕如果引起他人警覺,那就是個悲劇。他必須要把風向拉回來。
“我們現在就做澄清。我說你寫, 然後整理好發上去。”
楚鴻武拉出長風提出的幾個點做對照,讓司機將車開慢一點。組織語言時下意識地舔舔嘴唇。做完這個動作又連忙呸了聲,扯過袖子擦嘴。
他煩躁咋舌, 不再管這件事。
“針對長風說的幾件事情,鴻鵠武館先做一個簡單回複。”
楚鴻武開始一條條地尋找措詞。
“一, 關於月薪的事情。我們鴻鵠武館的月薪三千是不包括平時的訓練費、指導費、比武費等等的底薪,她才剛來所以不了解,每天招待遊客指導武學的工作,是另外計算薪酬的。我們目前給她安排的是輕鬆的工作,主要為了適應,一般來說適應期過了之後,即便不參加任何比賽, 月薪也不會低於一萬。上不封頂。所以,我們隻是在合約措詞中比較嚴格。”
“二, 關於保密協議的具體內容是溝通失誤。因為合同中有太多的專業名詞, 長風聽不懂,也無法分辨輕重緩急。而她已經是武館成員了, 難免會接觸到核心內容。為避免泄漏部分公司決策, 導致武館損失, 或影響武館形象,才讓她暫時全都不要外泄。想等以後適應並了解情況了,再跟她詳說。”
“三,長約是她自己決定的。我們征詢了她的意見並給出了建議,然後她采納了我們的建議。這個是雙方自主選擇,鴻鵠武館並不存在任何強迫行為。長約有長約的福利,我們還在計劃安排中,並沒有任何打壓或雪藏的意圖!”
“四,關於合約隻談了半個小時,是因為我的確臨時有事要離開,並需要帶上我的兩個助理。我讓她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去隔壁詢問,而長風直爽地說要簽約。我們再三求證過她的意見,她都表示同意,那我們當然也沒有理由反對。事情就是這個樣子的。”
楚鴻武覺得自己說得全麵且正派極了,不由暗自點頭。
“網友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做出了一係列的惡意揣測,我們也很無奈,同時倍感傷心。我們武館一直致力於各種慈善事業,努力樹立各種正麵形象,給大家帶來積極引導。我今天在慈善晚會上莫名被人潑水,才知道發生了這樣的事,現在正在趕回去跟長風協商,希望能達成和解。”
“正如部分網友所說,長風雖然已經是成年人了,卻還沒有足夠的分辨能力,我們公司在訂立合約上,也在艱難尋求雙方有效溝通。我對她的經曆感到痛心並予以敬佩,將她當成我們鴻鵠武館的一份子,是想以長期發展為基礎而進行交流的,對此造成的誤會深感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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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鴻武一通澄清出來,水軍跟著轉移焦點,網上風向開始轉變。
一部分理智的網友做出分析,認為或許真是一個誤會也說不定,畢竟長風對於專業的理解能力有限,而楚鴻武的解釋邏輯通順,站得住腳。
一些人開始後怕,讓網友們暫時停止謾罵。
如果因為他們的猜測跟挑唆,造成雙方出現無可彌補的嫌隙,應該怎麼辦?
他們是局外人,事情過了就過了,長風可簽了二十多年的長約啊。
如今鴻鵠武館已經被大肆報道,推至風口浪尖,還因為各種可笑的理由飽受揣測,要說沒有影響是不可能的,
“鴻鵠武館發展至今,實在是沒有站得住的理由,去欺負一個剛入聯盟的難民。”
“長風這樣的成員一般是求之不得,即使高薪也願意挖掘的。願意主動加入,必然是會大力發展而非雪藏才對。那可是難以估量的財產。除非得有什麼深仇大恨,才會放棄這樣的做法。嗬嗬,難道還真跟部分戲精網友推出來的八點檔一樣嗎?”
“長風自己也說過好幾次楚鴻武人不錯,人的直覺是很神奇的,我覺得應該是彆有隱情。”
“不是自己的事還這麼激動,可你們能為長風負責嗎?她現在能依靠的就是鴻鵠武館了吧?”
幾個理中客似的人物出來一轉悠,部分人依舊冷笑,但大部分路人沉寂下去。
唐恣揚在對麵敲擊著鍵盤,拉大了屏幕,讓自己可以方便操作。看見類似評論不由冷笑。
“怎麼那麼蠢呢?一家剛簽約的武館能成什麼依靠?不就是說法好聽點的甩鍋嗎?”
他試圖撥通長風的通訊,可是被無視了。
唐恣揚皺眉,猜想長風是不是受的打擊太大,現在自閉了。
長風還坐著沒動,所有所思地摸著下巴,然後掃一眼時間。
如果沒有新的轉折,這件事情似乎就要過去了。隻等著雙方溝通過後,發出新的合同解釋。
即便不是她的本意,可她切實狠狠得罪了楚鴻武,之後無論是被雪藏,還是被冷落,都會變得情有可原。
在她沉思之際,鈴聲提示響起,長風過去打開門,將楚鴻武迎進來。
楚鴻武本來想示意兩名助理留在外麵,好跟長風開誠布公地談一談。可想到長風是一個女生,又極特麼會作妖,一時不敢跟她單獨相處,讓兩名助理跟了進來,開著房門。
長風退了步,狀似無意地捂住鼻子:“你要不要先去洗個澡?”
楚鴻武已經習慣了那種濕潤粘膩的感覺,被她提醒突然想起自己今天的遭遇。難怪剛才一路帶風走來,路人眼神都不對。
他的大好名聲啊。
楚鴻武怒道:“你究竟想怎麼樣?”
長風說:“不是談談嗎?”
楚鴻武咬牙:“你想談什麼?或者說你想要什麼?你想把我逼瘋嗎?”
“不明白。”長風聳肩無辜道,“你是不是被今天的事氣到了?那我隻能說是誤會。我也在等你的解釋呢。”
你這無恥的偽裝者!
楚鴻武心裡怒號,認定了她在裝傻,當即想抄起東西對著她的臉砸過去。
楚鴻武轉過臉,深吸一口氣,讓自己能平複下來。
他不知道長風如今是什麼打算,又有什麼計劃和目的,但他一定不會讓對方如意的。
他可沒有那麼愚蠢,長風已經幾次三番提到了眼熟這個詞,他怎麼可能還天真地以為對方不知情?一個不知情的人,三言兩語就給他惹來了天大的麻煩?
一個在教育前就被拐賣,送到礦區的人,不可能會有這樣深的計謀,肯定還有第三方在背後指點她。
他們沒有選擇直接揭穿,應該是因為還缺少足夠的證據。想用彆的辦法,將自己一次性釘死在絞刑架上。
楚鴻武看向長風,扯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她要裝,自己就陪著她裝,絕不會再露出任何馬腳。
“談,好。”楚鴻武直起身,開口語氣已是平靜疏離:“把律師叫過來。有任何疑問,我們會逐條逐句地解釋清楚。這次風波造成的巨大損失,我們可以不追究,但以後我不允許再出現類似的行為,否則鴻鵠武館真的會起訴你。明白了嗎?”
他們武館的合約苛刻了點,但絕對不是最苛刻的。總體來說並沒有觸犯法律的地方。至於薪資待遇和員工培養,國家可沒法過多強製。
隻有一條直播比較棘手。
他不希望長風出名,怕引起許泠或軍方的注意。但如今最糟糕的事情都發生了,還有什麼怕的必要?
他還可以采用彆的手段,比如讓長風播些沒什麼話題的無聊內容,給她安排比較雜亂的工作搶占她的日常時間,長此以往,也掀不起什麼風浪。
長風聞言點頭。
楚鴻武一瞬間想出了好幾條行業“潛規則”,安心地甩手離開。路上給律師發了類似要求的提示,匆忙進休息室洗澡換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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