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欽容推門進去時,廳內茶盞碎裂,地麵濕漉一片。
鶯鶯與欽容最大的不同就是,欽容過分內斂,而鶯鶯喜怒形於色有脾氣就會當場發泄出來,每次心情不好總要摔砸點東西。
欽容已經許久沒見鶯鶯發脾氣砸東西了,說起來,似乎自那次她綁了他後,這姑娘的性子就變得溫順乖巧,少有任性胡鬨的時候。
掀開簾子往內室走,欽容聽到幾聲微弱的貓叫。他從未同人說過,其實他很喜歡鶯鶯生氣砸東西的模樣,就好像是隻炸了毛的奶貓,胡鬨過後又特彆的好哄,如同此刻,她發泄完一通就盤腿坐在地上,背對著欽容不知在做什麼。
“這是怎麼了?”屈膝靠近,欽容從背後擁住了鶯鶯。
鶯鶯在寢宮穿著向來隨意,柔順的發隻簡單挽起,衣裙寬鬆小臉白淨,她低垂著眸不說話時模樣極為可人,看起來是那種柔弱無攻擊力的淑雅女子。
欽容將下巴抵在了她的肩膀上,哄慣了鶯鶯他最知這姑娘的弱點,於是柔和著嗓音低笑幾聲,自背後擁緊她問:“怎的就發了那麼大脾氣。”
鶯鶯膝蓋上蜷縮著小寶和阿貝,她不停用左手揪扯著寬大的右袖,悶悶道:“我沒生氣。”
“哦?”就連窩在她膝蓋上的貓兒都因鶯鶯的話抬了腦袋,欽容擁著鶯鶯點了點黑貓的小腦袋,笑著說道:“那看來廳裡的茶盞是這兩隻貓兒打翻的,真是不乖。”
好像聽懂了欽容說話的話,小黑貓喵喵叫了兩聲,委屈的去蹭欽容的手指。小白貓見狀撲在小黑貓身上,用腦袋拱了拱欽容的手背求撫摸。
“不是它們弄的。”
明知欽容是故意這般說,但鶯鶯還是解釋了,“是我跑的太快撞到了桌子,不小心掀翻了它們。”
她還在揪扯著右袖,乾淨的袖子隱約出現細小的圓點,隨著她持續的拉扯圓點擴散,開出拇指大小的血花。
“你的手怎麼了?”欽容很快發現鶯鶯的不對勁兒,直接抓到了她的右腕。
鶯鶯的衣袖寬長,將她整隻小手都包裹在其中,她掙了掙沒能掙開欽容,反倒是讓他拉開了袖子。耳畔的呼吸一緩,鶯鶯聽到欽
容含著涼意問她:“這是怎麼回事。”
鶯鶯的手指傷了,拇指和食指上劃開兩道細長的傷口,正不停往外滲血。她咬了下唇瓣回道:“我想把碎片撿起來的。”
自己前腳發脾氣拂落茶盞,後腳情緒還沒穩定就想去收拾殘局,究竟怎麼想的。
欽容握緊她的手腕直接將人從地上拉起,喚曉黛送來了藥箱。
如今廳裡還沒收拾乾淨,欽容坐在榻邊索性讓鶯鶯坐到了自己腿上,他親自幫鶯鶯處理了傷口,指腹上那些滴落的鮮血全都被他卷入口中,鶯鶯愣愣看著他的唇瓣被自己的血染紅,男人眉眼微垂麵容俊美,過分殷紅的薄唇平添妖氣,依如前世。
不管怎麼看,這個男人總是這麼吸引她。
在欽容幫鶯鶯處理完傷口後,不等欽容說話,鶯鶯就撲入他懷中摟住了他的脖子。她把人摟的緊緊的,趴伏在欽容身上還將小臉埋入了他的項窩。
鶯鶯摟的他實在是緊,欽容好笑拍了拍鶯鶯的後背:“你是要勒死三哥哥嗎?”
“勒死你算了。”鶯鶯這麼小聲說了句,很快又鬆開了欽容。
她直起身子,拉開距離認認真真看著欽容的臉,從他的眉到他漂亮黝黑的長眸,接著是挺.立的鼻梁,然後是泛著紅潤色澤的薄唇。欽容任由鶯鶯這般看著,隻是不喜歡鶯鶯離他這般遠,就摟過人問:“三哥哥怎麼惹到鶯鶯了,鶯鶯就要狠心弄死三哥哥。”
鶯鶯用雙手捧住欽容的臉,不太高興道:“你的臉惹到我了。”
就是因為這張臉,無論前世還是這一世的欽容,身邊總圍繞著一群趕不走的姑娘。現在想來,鶯鶯前世為了護住欽容真是操碎了心,她沒得到他前日日去趕那群對欽容有心思的女子,就連裘安安也被她打成其中之一。
這般想著,鶯鶯大力捏了下欽容的臉,而身為尊貴太子的他不僅沒半分反抗,反而還溫順任由她捏紅了臉,摟著她親了親她受傷的手指。
……怎的脾氣就這麼好呢。
鶯鶯差點忘了,欽容能招小姑娘喜歡不僅僅是因為臉,還有他溫柔好脾氣的性子。或許真實的欽容並沒有表麵上無害,但人看人總是先看表象,鶯鶯就是個最明顯的例子。
越想越覺得
生氣,鶯鶯大力按著欽容的肩膀將他按在了榻上。她活了兩世都沒見欽容對她發過脾氣,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鶯鶯忽然很想看看欽容對她變臉發脾氣的模樣。
“鶯鶯?”欽容被她壓在了身下,手臂自然圈在了她的腰身。
不知是不是因為心情不好,今日的鶯鶯膽子格外的大,還敢動手去扒他的衣裳。欽容按住她的手想要阻止她,結果被鶯鶯一口咬在了手腕上。
“不準動!”鶯鶯在欽容手腕上留下一串牙印,抓著他的手腕往下壓,趴在他身上咬向他的薄唇。
鶯鶯想,憑什麼長得好性子好的人天生招人喜歡,很多時候欽容明明什麼都沒做,隻單單往那一站就能收獲一群姑娘的芳心,而她呢?憑什麼她什麼都沒做,很多時候人都不在場都要被人潑臟水,兩世到頭來都沒人對她告白。
……兩世來不痛快的都是她一人,這一點也不公平。
想起剛剛秋露在她麵前的演戲,鶯鶯又狠狠咬上欽容的唇瓣,按著他的雙手趴在他耳邊問:“我自認性子好家世好相貌也不錯,怎麼就沒愛慕我的侍衛,在三哥哥麵前演戲吸引我的注意呢。”
鶯鶯知道好多人都在背地裡嚼舌根,說惡毒愚蠢的顧鶯鶯配不上溫潤柔和的太子欽容,她以前雖然不在意這些話,但不代表如今也不在意。
鶯鶯也是口快了,心裡的不滿沒過腦子就直接同欽容抱怨出來。欽容圈著鶯鶯的手臂收緊,黑幽幽的眸注視著伏在他身上的鶯鶯,吐息清淺問:“……鶯鶯還想要誰的愛慕?”
試問,哪家的侍衛膽子大到敢愛慕太子妃,還敢跑去太子麵前作妖求吸引太子妃的注意?不要命了嗎。
世間多是庸俗無真眼之人,像鶯鶯這樣的姑娘,但凡看上她的必定不是等閒之輩。
鶯鶯被酸意衝昏了頭,還真順著欽容的話細想了一遍道:“鶯鶯想要好多好多愛慕我的人呢。”
她也想讓那群人去欽容麵前演戲作妖,死纏著欽容利用各種方式吸引她的注意,她也想讓欽容不痛快、體驗下她的感受。
欽容聽到她的話沉默了,圈著鶯鶯任由她將自己身上的蟒袍解的淩散,直到他衣衫敞開脖頸間傳來濕.漉漉的觸感,他
才稍有動作扣住了鶯鶯的腦袋,就著這個姿勢與她唇瓣糾纏在一起。
帳幔晃動,偶會蕩開一角。榻下的兩隻小貓窩靠在一起,小白貓聽著帳幔內的聲音喵喵叫了兩聲,很快就有軟綿綿的回應聲。
“可是情人喃又發作了?”有低悅的男聲在帳內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