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囚〇八十天(1 / 2)

金殿鎖嬌 風荷遊月 10217 字 3個月前

深夜的寢宮安靜,屋內燭火儘數熄滅,隻餘窗外透進來的微光。

鶯鶯不太能看清欽容的麵容,她的指腹在貼到欽容的衣襟時,屏住呼吸等了片刻,聽欽容呼吸平穩才五指並攏去拉他的衣服,伴隨著衣領敞開,一聲極輕的歎息傳來,欽容嗓音悠悠道:“就知道瞞不住你。”

搭在衣襟的手很快被圈握住,欽容的掌心溫暖,五指收攏將鶯鶯的小手包裹在其中,力道輕柔又不容拒絕。

“鶯鶯,你明早不是還要去送你哥哥嗎?”

黑暗中欽容愈加湊近鶯鶯,他一手按住鶯鶯搭在他衣襟上的手,一手摟住鶯鶯把人往自己懷中壓,吐出的氣息溫熱,他在鶯鶯耳邊低聲哄著:“我們睡覺好不好?”

鶯鶯做‘壞事’被抓,身體不由有些緊繃,並未因欽容柔和的態度而放鬆自己,她頓了頓堅持:“那你讓我看一眼。”

“三哥哥讓我看一眼我就睡。”

耳畔的呼吸沉沉,欽容好似在沉默看著她。

剛剛欽容的話相當於承認了,鶯鶯的猜測得到證實,欽容的確是重傷未愈,所以他才會一次次避開與她的親近。

掌心中的手掙了掙,欽容知鶯鶯的性子,所以他才又歎了聲氣。貼近鶯鶯的薄唇輕咬了下,欽容嗓音放得越加輕緩低沉,他哄小孩子似的:“咱們不看了好不好?”

很明顯,欽容是想用某種手段轉移她的注意力。

上唇被含住,欽容俯首與她臉貼著臉頰,欲要堵住她的聲音。鶯鶯此刻清醒的過分,向來自製力不強的她這會兒竟頂住了欽容的誘.惑,她偏頭躲開欽容的親吻推拒他遠離,倔強道:“你讓我看一眼!”

她要知道他到底是傷成了什麼模樣,才會這般不想讓她看到。

事實證明,欽容不讓鶯鶯看到是正確的,他到底沒耐住鶯鶯的軟磨,當屋內燭火重新亮起,鶯鶯親自褪下欽容的寢衣時,看到那一道道傷痕眼淚直逼眼眶。

在鶯鶯印象中,欽容強大無所不能,他雖不會武但總能化險為夷,更甚少將自己置身於危險之地,更彆提受傷了。而眼前的欽容,拆下紗帶後他身上的傷深淺不一,紗帶上還染著鮮豔的血。

這麼多天過去了,明明鶯鶯脖間的傷都好的差不多了,而欽容的傷不僅一點沒好,反而還比先前更加嚴重。

“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欽容最嚴重的還是背後那幾道劍傷,傷痕撕裂血跡斑.駁,本微微愈合的傷口像是被什麼衝開崩裂,看著很是可怕。

鶯鶯看著那些傷,雙腿發軟都不敢伸手去碰,她想過欽容傷重但沒想過他傷的如此之重,心中各種滋味齊聚,鶯鶯背後好似也多了幾道傷,疼的她眼淚掉落嗚咽出聲,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揪住。

在沒遇到高茂他們之前,欽容的傷雖然好的緩慢,但並沒有惡化,一切皆是在他殺了瘦子和高茂之後才變糟糕。現下他體內的內力一日不平,這些傷就會受流竄的內力影響多受一日的苦。

欽容自然不能同鶯鶯實話實話,所以他思索了番隨口找了個理由,拉過糊了滿臉淚水的小姑娘。他幫她擦了擦眼淚道:“彆哭了,鶯鶯再這般哭下去,三哥哥不會被身上的傷疼死,倒要先為你心疼死了。”

鶯鶯想摟他的脖子又怕碰到他後背的傷,還是欽容察覺後拉著她的手勾在了自己脖子上。鶯鶯是真的心疼,心疼欽容頂著這般嚴重的傷還要裝無事,也氣他傷重都瞞著她,每日早出晚歸忙碌著都不知道好好休息。

“你又騙了我,三哥哥你明明說過你不會再騙我!”

“你以為你受了這麼嚴重的傷告訴我我會心疼嗎?我才不會心疼你!我不僅不心疼甚至還覺得好笑,我一點也不在意你,不僅如此我還要罰你,罰的你再也不敢騙我!”

鶯鶯口是心非,說著硬話卻都不敢伸手推欽容一把。

先前在山洞裡他們都談好了的,既然鶯鶯受罰了欽容都會處罰她,那欽容錯了她自然也要處罰欽容。如今欽容渾身上下也就一張臉還完好無損,鶯鶯不敢觸碰他彆的地方就下口咬了下欽容的臉頰,眼眶濕漉可憐兮兮在他耳邊說著狠話:“我要把你關起來。”

在他傷好之前,鶯鶯要一直用腳銬鎖著欽容,讓他哪裡也不能去專心養傷。

欽容聽到後低低笑了,半分氣惱沒有,他的心反而因鶯鶯的反應變得愈發柔軟。天色實在不早了,他留住鶯鶯的

腰身道:“好,隻要你現在乖乖睡覺,三哥哥什麼都答應你。”

卯時她還要去送顧淩霄,再不睡就當真一夜不用睡了。

“……”

當曉黛敲響寢宮的房門時,欽容摟著鶯鶯才剛剛睡下。

欽容一直當鶯鶯是不在意她的,而今晚她見了他身上的傷眼淚就沒止過,光是幫他上藥換紗布就折騰了太久,後來二人躺在榻上,鶯鶯埋首在他懷中還不停道著歉。

鶯鶯很愧疚,愧疚自己連累他受了這麼嚴重的傷。

同欽容一樣,鶯鶯也沒什麼安全感,她一直以為欽容對她是占有欲高過愛意,甚至還想過前世的欽容後來關著她是為了報複她。直到重來一次,她才知很多事都是迫不得已。就像如今,眼前著欽容頂著重傷還要操勞國事,她隻想把人藏起來讓誰也找不到他。

鶯鶯哭了半宿,直到剛剛才被欽容哄著睡下。她睡著時臉頰上的淚珠都沒乾,鼻子發紅碎發潮濕,小手還緊緊抓著欽容的袖子。

欽容是不忍心吵醒她的,然而鶯鶯睡得極不安穩,很快就在曉黛的敲門聲中驚醒,她醒來時眼眶酸澀發疼,嚶.嚀一聲聽到門外道:“殿下,寅正了。”

鶯鶯睫毛顫了兩下,想也不想就起了身子。欽容隨著她起身把人摟回,他自背後擁住她道::“再睡一會兒罷,卯時三哥哥抱著你過去。”

省去鶯鶯盛裝打扮的時間,足以再讓鶯鶯小睡一會兒。

鶯鶯搖了搖頭道;“我想儘快見到哥哥。”

見鶯鶯執意要現在起身,欽容沒有辦法隻能隨著她一起,站起身正要去拿屏風上的衣服,鶯鶯攔住他道:“三哥哥不如再多睡一會兒?”

很清楚欽容為了照顧她並未好好休息,鶯鶯擔心他身上的傷又憂心他一會兒還要去議事殿。這幾日武成帝身子不適雖罷了早朝,但是欽容得不了空閒反而會更加忙碌。

推著人朝榻邊走去,鶯鶯想讓欽容多休息一會兒。欽容隨著她走了兩步又停下,他轉身拉住鶯鶯的小手有些好笑,“鶯鶯這是把三哥哥當什麼了?”

不知他傷重前小姑娘在他身上使勁折騰,還幾次不小心碰到他的傷口,如今知他傷重她又將他當成了瓷娃娃對待,好似輕輕一碰就會出

現裂痕。

“放心吧,三哥哥撐得住。”無論是用太子的身份,還是鶯鶯夫君的身份,於情於理他都要親自去送一送顧淩霄。

欽容未讓鶯鶯盛裝打扮,他親自幫鶯鶯換上了衣裙裹好寬大披衣,抱人坐著馬車出了宮。

顧淩霄帶兵將從皇城正東門離開,等太子的馬車駛出皇宮,天色沉暗太陽隻露出細微邊緣。平日這個時辰,街上空蕩蕩的並不會有百姓出來,而今日街上堆聚了不少人,越往東人就越多,基本都是來送前往西北的士兵的。

慶王爺的死並不能挽回北域國先前的損失,那些因戰爭喪命的人也都救不回來了。先前並沒有人在意西北的戰亂,直到這場戰亂是的人越來越多,如今百姓都再傳西北是煉獄之地,但凡去那兒的人都是送命。

“兒啊,我苦命的兒,你一定要平安回來。”馬車行到東門悠悠停下,鶯鶯聽到有不少前來送行的人家在哭。

有悲就有喜,也有滿腔熱血的服.役新兵在安慰著自己家人。鶯鶯下馬車時,剛好聽到有人說要打贏西北之戰加官進爵,有名個子很高的男人撓了撓頭對一位姑娘道:“秀姐兒,等俺回來就去你家提親。”

鶯鶯沒敢抬頭往那兒處瞧,前世西北之戰打勝的返程與今日這群人離去的場景相撞,鶯鶯鼻子酸澀心裡窩疼,也不知這群人能否安然回來。

欽容緊跟著下了馬車,他幫鶯鶯戴好兜帽,見鶯鶯神情滴落好似又要哭,不由捧起她的臉問:“怎麼了?”

“沒事。”鶯鶯搖了搖頭鼻音很重,在心裡默默祈禱著這場戰爭早日結束。

顧淩霄已經來了,他穿著銀色狻猊鎧腰佩長劍,大半張麵容被盔甲擋住,隻露出一雙漂亮的桃花眼。鶯鶯遠遠看過去,恍惚看到上一世的顧淩霄,他為她背主為她叛國,死時也是穿著一身威武鎧甲,他隻往那一站就讓人覺得安心。

“哥哥……”鶯鶯沒控製住情緒,幾步跑上去抱住了顧淩霄。

前世顧淩霄被封將軍後,也出征過大大小小的戰爭,他身上的鎧甲換過幾身,每次都是走時鎧甲亮眼回來後暗沉染血,鶯鶯前世覺得這鎧甲又醜又膈人,從不肯去抱穿著鎧甲的顧淩霄,甚至要蠻橫要求顧

淩霄抱她時把鎧甲脫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