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淑妃來時,鶯鶯剛好隨著太後身邊的女官去了小廚房。
招宣太後正臥在花亭賞花,她懶洋洋抬眸掃了眼淑妃,不是很高興道:“淑妃怎麼有空到哀家這兒了。”
淑妃見鶯鶯不在放了心,她妝容得體行了禮,勾著笑道:“昨晚臣妾做了個夢,夢中有一孩童抱著葫蘆四處尋人,臣妾見那葫蘆精致就想上前討要,結果那孩童不給,還說這葫蘆是給太後娘娘的。”
太後身旁的老太監極有眼色,趕緊接話道:“哎呦,淑妃娘娘這夢做的吉祥。”
“是啊。”淑妃看了招宣太後一眼,見招宣太後臉色比剛才緩和許多,這才繼續道:“臣妾醒來也覺得這夢吉祥,這不趕緊趕來為太後娘娘報喜呢。”
招宣太後人老了,近年來身體也時好時壞,最喜歡聽著吉祥話。見鶯鶯久久不歸,招宣太後繃著臉抬了抬手,“坐。”
淑妃見狀喜笑顏開,謝了恩撫裙坐下。
招宣太後性子孤僻、陰晴不定,因她同武成帝不和,所以淑妃平日裡甚少過來。要不是為了扳倒顧家,她作為寵妃也懶得也貼招宣太後的冷臉,麵上陪著笑,淑妃心裡思索著該如何插入重要話題。
聊了幾句,淑妃見縫插針開了口:“不是說太子妃也在太後娘娘這兒呢,怎得沒見她出來?”
太後聞言總算起了興致說話,哼了聲道:“那丫頭去了後廚,說是要給哀家做什麼糕點。”
招宣太後語氣裡雖帶了分嫌棄,但任誰都看得出她並不排斥。
淑妃心裡咯噔一下暗叫不好,她沒想到顧鶯鶯短短時間就巴上了太後,思索了片刻,她揚起笑容道:“看來陛下這一頓罰,倒是讓太子妃乖巧了不少。”
“臣妾可聽說,太子殿下對她縱容的很。”
招宣太後又如何不知,她對於如今的鶯鶯還算滿意,嘴上不饒人道:“她就是欠收拾。”
出生在顧家又是顧氏獨女,鶯鶯張揚跋扈無人敢管,的確是缺人收拾好生教導。
招宣太後這句話可說到淑妃的心窩子裡了,她可沒忘先前顧鶯鶯在燕姬華麵前落她麵子的仇,如今燕姬華成了華妃已經被她折磨去了半條命,
隻要她在借這個機會扳倒顧家,顧曼如和顧鶯鶯還不任由她處置。
淑妃已經在心裡盤算著如何整治鶯鶯了,東宮的事她是聽柔嬪說的,還沒傻到直接親口告訴太後,她對一旁的女官使了個眼色,又拋出個話引:“話不能這麼說,外麵都知太子殿下性子溫和,而太子妃活潑愛鬨又深得陛下喜愛,兩人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太後娘娘您是不知道,外麵的人有多羨慕太子妃呢。”
“是啊。”女官收到淑妃的暗示,很快接過話道:“就說前幾天那事兒,彆說是太子妃,奴婢們就連伺候在太子妃身邊的姐妹都羨慕,那麼大事兒,竟無一人受罰。”
大概是為了不讓人察覺,武成帝隻處置了東宮部分宮人,跟隨在鶯鶯和欽容身邊的貼身侍從隻是處以輕罰。要知道,這要換做旁人,恐怕一宮不保。
招宣太後沒聽聽說近來發生什麼大事,她捕捉到女官話中的不對勁兒,皺了皺眉問:“哀家怎不知發生了什麼大事?”
女官故作驚訝:“太後娘娘不知道嗎?”
淑妃很快打斷女官的話,佯裝發怒道:“大膽賤.婢,這裡哪有你插話的份,還不快點跪下!”
女官慌張跪下,白著臉磕頭告罪。
招宣太後又問:“到底發生了什麼大事?”
女官看了眼淑妃搖頭,“沒,剛剛是奴婢胡說的,近、近日東宮一切安好,並未有大事發生。”
淑妃與女官的演戲成功讓招宣太後冷了臉色,她提高聲音拍了下桌子:“哀家再問你一遍,東宮到底發生了何事!”
“太後娘娘息怒。”這下就連淑妃都跪下了。
氣氛‘正好’,淑妃暗地掐了下女官,示意她可以繼續說了,女官得令正要說話,外麵腳步聲靠近,候在太後身邊的老太監恭敬行禮:“太子殿下。”
欽容來的正是時候,他瞥了眼跪在地上的淑妃和女官,抬步上了花亭問:“這是怎麼了?”
看到欽容招宣太後的臉色略微好轉,她哼了聲用手指輕點跪著的女官:“哀家聽聞,太子宮裡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欽容麵色不變,隨著招宣太後指的位置看向跪地的女官,他勾著唇角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哦?孫兒也是
第一次聽說,倒也想聽聽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女官真正慌了神,她沒想到欽容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堵在口中的話說也不行不說也不行,求救似的看向淑妃。
淑妃強裝鎮定,本想暗地裡使絆子不想被欽容撞見,她正要破罐子破摔,忽聽欽容問道:“淑妃娘娘為何跪著?”
很淡笑了笑,欽容將手臂撐在桌上悠閒同招宣說著話:“難得見淑妃娘娘過來,孫兒剛剛遇到柔嬪,她說淑妃在皇祖母這兒孫兒還當她在玩笑,沒想到淑妃娘娘真的在。”
這話外人聽著沒什麼不對,然而聽在淑妃耳中如同一盆涼水兜頭砸下。要知道,顧鶯鶯拿腳銬鎖太子被陛下罰跪佛堂之事是柔嬪告訴她的,她先前隻想著扳倒顧鶯鶯和顧曼如,倒忘了自己這計不成不僅會得罪太子,而且還會便宜柔嬪。
那個賤.蹄子!
淑妃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被柔嬪算計了。淑妃發現不管她能不能將東宮的事透給太後,最終都會便宜柔嬪那賤.人。
欽容這會兒特意給她提起柔嬪,一是提醒二是出於警告。淑妃不敢在破罐子破摔,勉強撐著笑看向女官:“本宮也不知東宮發生了什麼大事,你倒是說啊,東宮到底發生何事。”
女官正懵著,就聽淑妃又咬牙說了句:“若敢胡言亂語惹怒了太子殿下,本宮定饒不了你。”
女官大驚,頓時什麼話也不敢說了。
“……”
當鶯鶯端著小糕點往回走時,隱約聽到有女官哭著求饒。
她左右看了圈也沒發現異常,以為自己是聽錯了,進入花亭發現欽容也在,頓時轉移了注意力。
“三哥哥怎麼過來了?”將托盤放到桌上,鶯鶯把小糕點放到圓桌上。招宣太後掃了眼捏起一塊,嘗了口挑眉:“這是你做的?”
鶯鶯點了點頭,有些不好意思道:“也不全是,鶯鶯不敢自己上手,也是找人幫了忙。”
招宣太後嗤笑了聲在預料之中,“笨手笨腳,找了人幫忙還這麼慢。”
鶯鶯眨了眨眼早就習慣了招宣太後的脾性,又倒了盞茶遞給她道:“因為鶯鶯又去泡了壺茶呀,這個是鶯鶯獨自泡的絕對沒找人幫忙,太後娘娘嘗嘗看?”
等招宣太後接過,鶯
鶯又湊到欽容麵前,把倒好的茶遞給他道:“三哥哥也嘗嘗?”
欽容很給麵子的接過,掀開茶蓋抿了幾口道:“三哥哥怎不知鶯鶯還會泡茶?”
這其實是鶯鶯前世被鎖金殿後無事學的,重生後還真沒弄過。看著欽容喝完又給他添了一盞,餘光瞥到有人影起身,她這才發現淑妃也在。
“沒什麼事,臣妾就先退了。”淑妃已經坐在角落很久不說話了,見到鶯鶯回來,她臉色越發的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