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囚一五四天(1 / 2)

金殿鎖嬌 風荷遊月 15513 字 3個月前

欽容並沒有來看鶯鶯,因為張淩雪墜馬後昏迷了。

說來也是好笑,鶯鶯賽馬途中被受驚的馬甩下來都沒受傷,反而是無緣無故從馬上跌落的張淩雪,受驚昏了過去。

眼睜睜看著欽容抱起張淩雪離開馬場,鶯鶯好似吞了塊巨石,心裡堵得難受無法呼吸,眨眼的功夫就掉了淚珠子。

“是摔疼了嗎?”

“還是哪裡受了傷?”李沐海見鶯鶯哭了一臉緊張,想幫鶯鶯擦眼淚又不敢伸手。

最後還是兆時把她抱了起來,他見鶯鶯哭的抽抽搭搭一直盯著欽容離開的背影,瞬間了解她的心思,嘖了聲語氣很差的訓斥:“你能不能有點出息,這種時候還想著男人!”

鶯鶯就願意想著男人,滿心滿眼現在就隻想欽容一個男人。

她還在哭,緊抓著兆時的衣襟抽噎:“帶、帶我追上他們。”

兆時太子強忍著把她丟下去的念頭,陰沉著一張臉去追欽容。大概是因為鶯鶯太輕了,他才會在抱著鶯鶯追人時還有心情罵人:“顧鶯鶯我告訴你,欽容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找男人能不能不要隻看臉,你看欽容在意過你嗎?你信不信要我是他,早丟下那叫張什麼雪的過來先看你,他倒好,先去管彆的女人。”

兆時太子喋喋不休,“你還不如喜歡李沐海算了,有我在他絕對不敢欺負你。”

“欽容就是嫉妒你和我關係好,耍著你玩呢。”

任由兆時怎麼說,鶯鶯哭的滿臉淚痕都不搭理他。一等追到九華行宮的禦醫小院,鶯鶯掙紮著從他懷中下來,一瘸一拐的走向欽容。

“我也摔下來了!”

“我摔得比她還嚴重。”見到欽容,鶯鶯張口就是訴苦。

她太氣了,氣欽容選擇了張淩雪而不選擇她,更委屈自己在欽容心中竟不如張淩雪。她哭的鼻子都紅了,抽噎的聲音鼻音很重,拽著欽容的衣袖可憐兮兮往他懷中鑽。

“三哥哥你怎麼可以不管我。”

“她有我重要嗎!”

欽容順勢摟住她,摸了摸她的頭發回:“管啊,三哥哥怎麼會不管你。”

“那你就跟我走,不要和這個張淩雪在一起!”

欽容安撫的動作停了,他推

離鶯鶯一些低眸望著她,輕柔幫她擦著眼淚道:“張小姐是因我受的傷,三哥哥不可以不管她。”

“可是她是裝的!”鶯鶯急了。

她摔得這麼嚴重都沒什麼事,張淩雪騎的那匹馬那麼矮,她那輕飄飄的一跌怎麼就能摔暈。

鶯鶯不願意讓欽容和張淩雪在一起,胡攪蠻纏的時候,完全不記得自己同時和幾個男人糾纏過。她隻是自私的想讓欽容屬於自己,而又不舍得把自己交給欽容。

“鶯鶯,不要鬨了。”當鶯鶯想將張淩雪從榻上扯起來時,欽容語氣沉沉截住了她的手。

鶯鶯淚眼朦朧抬眸望向他,欽容眸色幽幽也在看著她。

兩人視線對接,鶯鶯的氣勢一弱再弱到最後什麼也沒剩下,她不敢置信後退了一步,生出逃離的念頭,蹌踉著讓兆時帶自己回了房間。

很快,九華行宮有了傳言,說是三皇子欽容與張家小姐互生情愫,兩人好事將近。

所以,欽容要娶張淩雪。

他……不要她了嗎?

就在鶯鶯險些信了謠傳時,入夜的一天,欽容主動來找了鶯鶯。他手中提著一個食盒,見到鶯鶯輕碰她的額頭問道:“身體好些了嗎?”

鶯鶯一看到他就紅了眼眶,抽了抽鼻子委屈問著:“原來三哥哥還關心我啊。”

欽容將食盒放在桌子上,輕笑一聲回:“三哥哥這麼疼你,怎麼舍得不關心。”

是啊,沒有張淩雪之前,他可疼可疼她了。

鶯鶯抓住機會哭訴:“你這麼久才來找我。”

“我的腳不能動了,手臂也疼的厲害,從馬上摔下來後,就連手指都使不上力氣,都沒辦法吃飯呢。”

她把自己說的這麼慘,卻步伐極穩的鑽入欽容懷中。

手指緊抓著欽容的衣袖,她想讓欽容抱抱自己,欽容也十分縱容的抱了她,揉捏著她受傷的手臂道:“三哥哥幫你看看。”

其實鶯鶯哪裡受了傷,她從馬上摔下來後除了磕了幾塊青紫,身上哪哪兒都沒事。

“三哥哥給我帶了什麼?”在欽容坐下後,鶯鶯順勢坐到他的腿上。

打開食盒,裡麵擺放著一碗甜粥和幾碟精致點心,都是鶯鶯平日裡最愛吃的。

借著欽容為自己揉捏手臂,她倚靠在人身上繼續撒

嬌;“三哥哥喂我哦,鶯鶯手指頭好疼,拿不動筷箸。”

欽容順從照做,捏著瓷勺喂了鶯鶯一口甜粥。

兩人又恢複了之前的親密無間,或許是因為經曆了張淩雪的事情,鶯鶯有些患得患失摟緊了欽容的脖子。從未如此享受過同欽容在一起,她悶悶問著欽容:“三哥哥要和張淩雪成婚嗎?”

欽容用指腹擦去她唇角的點子碎渣,語調悠悠問著:“鶯鶯想讓我同她成婚?”

“才不要!”

鶯鶯慌了,“我好討厭她,三哥哥娶她還不如娶我!”

欽容手間的動作停住,指腹輕輕貼在鶯鶯的唇瓣,他長長的睫毛輕顫低眸看向鶯鶯,與她貼麵哄孩子似道:“好,那三哥哥不娶她。”

可他並未正麵回答會不會娶鶯鶯。

鶯鶯對於成婚沒什麼概念,所以也沒糾結這個問題。

夜已經很深了,欽容並不能在鶯鶯這裡久留,鶯鶯好想讓欽容留下來陪自己睡,可欽容堅持要走。

莫名不敢再胡攪蠻纏,她戀戀不舍送欽容出門,垂頭喪氣中,走在前麵的欽容忽然停了,他轉身喊了鶯鶯一聲,鶯鶯抬頭,緊接著就是眼前一黑,有溫溫軟軟的觸感落在她的眉心。

像是被羽毛輕觸,有些癢,又讓人有些著迷,這是欽容的吻。

欽容……主動親了她?!

鶯鶯人傻了,僵直著身子一動不動,水汪汪的眼睛睜大了望著欽容,嬌憨可人過分的單純。

夜色下欽容眉目如畫,彎唇望著她時,白衣溫雅像是月下仙魔,好看的不太真實。

“早些休息。”欽容並未解釋他這一親昵舉動,隻是在離開時撥了撥她的眼睫。

鶯鶯呆愣愣隻剩點頭的份,直到欽容回了自己房間,她才緩慢將自己丟掉的魂找回。因欽容一個吻,鶯鶯堆積了幾日的鬱結消失不見,她恢複活力又有了精神,答應第二日同兆時太子去溪山狩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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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華行宮中設有一大片圍場,與溪山相連。

今日是場大規模的狩獵,行宮中的公子小姐們會的不會的幾乎都去了獵場,鶯鶯想著欽容或許也去,就在衣櫥中挑挑選選,最終選了件漂亮的粉色窄袖裙。

兆時太子見她這身打扮很是無言,他騎在黑馬上問:“你這身

打扮拉的動弓箭嗎?”

鶯鶯在原地轉了個圈,捋順自己頰側的頭發,她仰了仰下巴道:“管這麼多做什麼,好看不就行了。”

兆時太子嗤了聲,十分不給麵子道:“今兒裘安安也穿了這麼一身兒,孤怎麼瞧著她身上那件穿著比你好看呢?”

鶯鶯啊了一聲,雖不喜裘安安,但她很有自知之明:“她比我好看呢。”

裘家那倆姐弟都生了副好皮囊,其實鶯鶯五官精致也很好看,但並不如裘安安相貌美豔。

翻身上馬,鶯鶯見欽容還沒來,就先同兆時太子進了圍場。

溪山很大,為了保證狩獵者的安全,圍場隻開放溪山外圈,也有些功夫好的武將會往內裡走,不過越往深處越是多猛獸異植,一般人不會輕易越界。

鶯鶯不如兆時他們對狩獵熱愛,路上沒看到一個心儀的獵物,她心裡還惦掛著欽容,沒一會兒就同兆時告彆往回走。

圍場外很是熱鬨,打扮漂亮的權貴小姐們三兩個聚在一起,她們大多數都不會騎馬打獵,隻是來這裡湊熱鬨看看俊秀公子。

“鶯鶯妹妹!”張淩雪這段日子彆提多風光了。

穿著一身繡紋水波裙,她在一眾小姐中最為出眾,見到鶯鶯,她主動上前打招呼,驚喜道:“你有沒有看到那隻赤狐,實在是太漂亮了。”

鶯鶯煩死張淩雪了,本沒想搭理她,然而走出兩步她被張淩雪口中的赤狐吸引,見欽容還沒來獵場,她背回箭筒硬邦邦問:“那赤狐往哪裡跑了?”

張淩雪指了個方向,還在誇讚著:“我還從未見過這麼漂亮的赤狐,跟成了仙似的。”

鶯鶯沒再答應她,尋著張淩雪指的方向追去。

在鶯鶯走後,張淩雪麵上的笑意逐漸消失,跟在她身側的丫鬟小聲詢問:“姑娘何時看到的那隻赤狐,奴婢一直跟著您怎麼沒見到?”

張淩雪牽起嘴角柔聲,“哪有什麼赤狐。”

那不過是為鶯鶯準備的陷阱罷了。

如今她和欽容越發親近,不允許顧鶯鶯頻繁出現搗亂。她是個很記仇的人,至今都記得鶯鶯當著欽容的麵扇過她兩次巴掌,恨意蔓延,她咬著牙道:“等著瞧吧,看你出來還怎麼和我囂張。”

張淩雪已經迫不及待想

嫁給欽容了,轉身,她唇邊的笑意還未來得及散儘,在看清站在她身後的人時慌了神。

“……”

鶯鶯遇到刺客了。

明明剛剛還明媚的天氣,轉眼變得沉悶壓抑,豆大的雨劈裡啪啦往人身上砸,她棄馬像個無頭蒼蠅似的逃命,很快迷失在溪山裡。

“這裡有血跡。”

“她在那裡,快去把她抓回來!”

鶯鶯受了傷,跑不過那群武功高強的刺客,在貓捉老鼠逗弄了一番後,鶯鶯被他們甩在了地上,頭磕在樹上耳邊嗡鳴不斷。

嗒嗒,嗒嗒——

雨越來越大,惡意的笑聲與雨聲交雜,吵得鶯鶯頭疼發暈。

或許天生比正常人少情,又或許是鶯鶯知道自己死不了,所以在被那群刺客圍住後,她除了憤怒並未有過多的害怕。

“鶯鶯彆怕,我是哥哥。”

“堅持住不要睡,我馬上帶你出去。”

鶯鶯最後的記憶是顧淩霄緊張的麵容,等沉沉昏去再醒來時,她人已經回了九華行宮。

大概是因為磕傷了頭,所以醒來後她對於溪山的記憶模糊不明。她還是太乾淨了,又純又傻看不穿刺客們肮臟的意圖,所以這段記憶對她而言並不重要。

鶯鶯不會知道,關於溪山遇刺,她可以輕飄飄掀過的記憶,卻成了有些人一輩子無法平複的陰影。

顧淩霄將鶯鶯救出來後,帶人重新回到溪山,並沒有找到裘安安。

在雨水的衝刷下,泥土被血水染紅大片,那些武功高強的刺客不知因何死亡,他們的屍體橫落在山林內,身上的傷口深可見骨,可見出手之人的淩厲果斷。

“大人,這四周並無裘小姐的蹤跡。”

顧淩霄忍著腿上屈膝,僵著手指撿起地麵的一塊碎裙布。心中有什麼可怕的念頭生成,他氣血翻湧眼前發黑,在隨行的人上前時,顧淩霄不著痕跡藏起那塊碎布“派人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