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一旦知道了安安是大哥之後,後麵的事情便如抽繭剝絲般清晰。
陳遇徹查了當年的綁架案,兩個人的綁架案都是由同一個跨省的綁架團隊所做,兩個人被賣到同一個山村,被同一戶人家收養。
逃出來時,大哥被找到被打死,而唐棠藏在了山內直到被搜救。
這一段時間線長達一年。
在陳遇沒有意料時看到了當年唐棠被解救成功後被拍下的照片。
很瘦,是那種不健康到枯黃的瘦,齊耳的短頭發,一雙不安惶恐的漆黑的瞳孔,穿著件寬大的破T恤,光著的腳被石頭劃破許多道淩厲的口子。
陳遇從未想過唐棠會有這樣灰敗的過去,也從來沒想過兩個人會以這種方式聯係在一起。
最後陳遇翻開了大哥的照片,作為天之驕子,大哥被保護的很好,溫柔、善良、耐心……一切完美詞彙堆疊在他身上都恰如其分。
那時候的他,一直以陳禮安作為燈塔,朝著這個航線航行。
他們的輪廓有幾分相似,但僅僅隻是輪廓,陳遇合上照片集,一個人坐著沉默良久。
那些灰色的過去他沒辦法參與,那是屬於他們之間的過去,他想參加唐棠的以後。
爺爺在病房跟他說過的最後一句話是:“陳遇,喜歡就要去拿,沒人會送到你手上。”
陳遇忽然明白了。
*
參加完陳老爺子葬禮後,唐棠依舊過著三點一線的生活,但蘇燁的出境明顯增多。
舒虞調侃,“寒冷的冬天,正需要第二春的溫暖。”
唐棠盯著最近渾身上下散發著不一樣氣味的唐棠,意味深長問道:“我已經從你身上看到了春天的氣息。”
舒虞裹緊大衣,防偷窺似的,“汙濁。”
唐棠:“???”
“你是說想春天對櫻桃樹做的事,我還不至於這麼齷齪,”舒虞垂眸捂著臉,沉醉在自己的思維中,“現在顯然還太早。”
唐棠:“……”
聊天間,有快遞小哥抱著一束花敲響了辦公室的門,“唐小姐嗎?您的花請簽收一下,因為對方要求一定要本人簽收。”
是一束百合。
新鮮的花瓣上還帶著水珠,在精致的包裝下,顯得十分嬌貴。
“好,謝謝。”唐棠簽下名。
舒虞則在唐棠簽字的空檔拿出了花束裡的卡片,“每次相遇,怦然心動,蘇燁,字倒挺好看的,這是蟄伏後就開始追求了嗎?”
唐棠看著那束花有些發愣。
“你怎麼想的,有感覺嗎?”舒虞每次遇上唐棠這種淡定的性格,就忍不住八卦。
唐棠搖頭,“我現在隻想搞錢。”
舒虞嫌棄的看著她,“彆我不明說你就自己揣著明白裝糊塗,你到底有沒有事業心你自己不清楚嗎?”
“知道那些八卦小道怎麼寫我們的嗎,娛樂圈裡最佛係清閒工作室,準點上下班,想養老的最好去處。”
“也就我跟你完美契合,但你再說你想搞錢我會打人的。”
“也沒有這麼佛係吧,雖然沒有簽人,但你的資源也不差。”唐棠假模假樣開始自我檢討,並將辦公椅轉動另外一個方向,正對著玻璃幕牆。
“到底是我,業界勞模。”
貧嘴間,辦公室的門再一次被敲開,一個快遞員無辜的看著唐棠與舒虞,問:“你們誰是唐小姐?”
“我。”唐棠正經幾分。
快遞員給了一個職業性的微笑,“您好,樓下您的花請簽收一下。”
“還有?”舒虞嘖了聲。
唐棠禮貌性的笑了下,問道:“能麻煩您送上來嗎?”
“我也想送,但保安不讓我進,說我這樣彆人會誤會辦公大樓裡開花店的,我沒辦法,隻能先上來請您簽收。”
舒虞笑了,“多少就能開花店了,我看是保安存心為難你。”
快遞員吸了吸鼻子,“一卡車。”
唐棠:“……”
舒虞:“……”
謝謝,當我沒說。
“不好意思,能送回去嗎,我可以直接跟他聯係。”這一束唐棠也並不想要,更彆說一卡車了……
快遞員撓頭,“那啥不好意思,他加錢了,說怎麼也不能往回送。”
唐棠:“……”
“沒看出來啊,蘇燁竟然是這麼個風格。”吐槽歸吐槽,但舒虞還是從辦公桌站起來,“走吧,讓我們去看看那一卡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