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時,已經近黃昏,天際被染成緋紅,細碎的雲像是玫瑰花堆疊。
舒虞頭重腳輕回到住處,腦子裡對於陶斐的話還沒有很好的消化。
記憶裡隻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結束單身,以後無論是西伯利亞大草原還是亞馬孫熱帶雨林都跟自己毫無關係了。
盧卡毫無預兆的飄至眼前,喪著臉,語氣裡免不了抱怨的意思,“告白需要七個小時三十二分鐘?”
舒虞單手推開那張臉,“你什麼時候兼職扮鬼了?”
“結果怎麼樣了?”盧卡不死心的繞到了舒虞的另一邊。
舒虞沒搭理他,打開了門,徑直走了進去。
盧卡緊跟其後,關上門,鍥而不舍的追問:“你彆告訴我這麼就了你還沒有說,你這七個小時三十二分鐘就這麼白白浪費了。”
“我怎麼以前沒發覺你這麼能嘮呢?”舒虞特彆的嫌棄。
盧卡也委屈上了,“你以前都不會這麼嫌棄我的,終歸你有了男人之後嫌棄我了。”
舒虞:“……”
“步入正題,寶貝結束了嗎,我今晚可以安心睡個美容覺了嗎?”盧卡充滿希冀的凝望著他。
舒虞表現暴躁通常兩種情況,一是真生氣了,另一種就是心虛。
而現在,連她自己都清楚知道,她是心虛了。
她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摸了摸下巴,眼神有那麼點閃躲,道:“……你也可以這麼理解。”
“攤牌了?”盧卡緊追著問。
舒虞舔了下唇,“以前的那種純那啥關係結束了,正常的男女朋友關係開始了。”
說到後半句時聲音可謂小到了極致。
盧卡瞪眼:“!!!”
舒虞太知道盧卡爆發起來什麼樣了,她隻能輕車熟路的去浴室拿來了耳塞,左右耳一邊塞了一個。
三秒後,盧卡不負眾望的嚎哭出聲。
舒虞遞過紙巾。
盧卡抽著紙巾開始哭訴,從他們開始出道,為了拿到一個通告被人嘲諷被人罵到,又因為膚色的緣故在後台也會被欺負……到現在如火中天,他們也可以翻身做主人挑劇本了。
中間可以省略掉萬字小作文。
除了聲音不能容受,舒虞也挺動情的。
她很少談起自己這一路過來有多不容易,都過去了,還能過的去就沒什麼可提的。
但做模特這行業,也見多了男性醜惡的一麵。
時間一長,她也自然而然對男人失去了興趣,有時候隻是物理上的靠近,也會引起她生理上的反感。
但陶斐不一樣。
分明他嘴巴毒,做事絕又不當個人。
但當他靠近時,舒虞總有種如墜雲端的感覺,呼吸間全是乾淨的味道。
舒虞甚至有些慶幸的想。
幸好是陶斐。
盧卡哭聲漸漸止住了,“正因為我們一起走過了最艱難的時候,所以我也不能,我也不能,做你追求幸福的絆腳石。”
他特彆真誠的看著舒虞,“陶斐老師也是我唯一放心交給他的人。”
“等會。”舒虞取下耳塞,“你剛說什麼?”
盧卡擦了把眼淚,怒道:“我說你滾啊啊啊啊!”
“可這是我家。”舒虞眨了眨眼,指著身後她諾大的寫真照。
盧卡後知後覺,吸了吸鼻涕,“這樣啊……”
反應半晌,他理虧個屁,“是你家怎麼樣,敢情我還不能讓你滾了啊啊啊!”
舒虞樂了,“能,您當然能,瞧把您能的。”
*
半夜,舒虞珍重的給唐棠發了短信,“明天陪姐姐喝酒?”
“怎麼了?”
“喜事。”舒虞特彆自豪打下這兩個字。
那邊很快回複:“跟陶斐老師修成正果了?”
舒虞:“???”
怎麼著,全天下都把我摸的透透的?
唐棠:“恭喜恭喜。”
“你乾兒子說真好,乾爹有了。”
乾爹。
舒虞眉揚了揚,“什麼乾爹……彆教壞我乾兒子,還沒扶正呢。”
聊到快結束時,舒虞問唐棠,結了婚什麼感覺。
另一邊可能哄孩子了,隔了數十分鐘回複:“平安喜樂,有人掛念,有人分享。”
舒虞握著手機仰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愣。
她這一輩子苦吃的七七八八了,甜總該是來了。
*
淩晨十分,陶斐征得舒虞同意,更新了兩年沒自己發過的微博。
是一篇長文。
正文裡,陶斐寫道:
回望二十年的演藝生涯,總覺白駒過隙,現如今已經32……
他寫了很多,給鐘愛他多年的粉絲。
最後@無敵炸街仙女舒,舒小姐,以後多多指教。
同時配上的舒虞的一張醜照,素顏,毫無形象的張著嘴,不像個傻子智商也堪憂,勝在美貌能抗,不至於太醜。
微博一發,瞬間引爆了全網絡,被推上熱搜,並同時被送上了各個新聞首頁。
阿卡卡:什麼情況,我是活在夢裡了?夢也不是這麼個做法啊,我要醒來,快給我醒過來嗚嗚嗚……
是風動:愚人節嗎今天,啊啊啊啊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