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2 / 2)

晏歸就見過,隻不過怨氣這種東西相當的好針對,所以怨氣哪怕是成精了,也很難鬨出什麼名堂來。

這一次鬨得整個大荒不得安寧的,還是頭一個。

而當初那些妖怪瓜分帝屋的時候,可是物儘其用,生怕自己吃點虧。

所以帝屋被扒得麵目全非的,不止是本體和魂魄,就連力量也被拆了。

失去本體驅使的力量就跟天地靈氣沒有什麼差彆,而怨氣也相當好處理,鎮壓或者滅殺二者選其一,隻不過帝屋的怨氣跟力量緊緊糾纏在一起,所以當時的妖怪們都乾脆的選擇了鎮壓。

誰知道這一鎮壓,能鎮出幾千年後的這麼一檔子事。

這麼一想,那些被聶深端掉的城池和國度的名單裡,當年那些對帝屋動手的妖怪的領土幾乎全在上邊。

帝屋本人對此是相當幸災樂禍的,還沒倒黴到自己頭上的晏歸也挺幸災樂禍,也就帝休隱約猜測到了聶深這檔子事之後,有點憂心忡忡。

畢竟之前因為太好處理了,誰都沒特彆去注意過怨氣成精的到底有些什麼手段。

尤其這一次那怨氣還帶著帝屋的力量。

這本不應該的。

因為帝屋的力量本身就是禦凶的,而說到凶,第一個想到的自然就是怨氣。

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處理。

林木聽著,張了張嘴,問道:“那聶深要怎麼處理他?”

“直接殺死……”

或者跟怨氣融為一體,然後自戕。

跟怨氣融為一體,因果就都屬於他一個人了,跟帝屋再無瓜葛。

帝休沒有把後邊那個選擇告訴林木,因為他覺得聶深恐怕會選擇後者。

從見到這個半妖的時候起,帝休就沒從他身上看到過什麼活氣,在聶深見過鸞鳳之後就更是如此了。

整個人都仿佛已經接受了一切不公與傷痕,平靜得如同昏暗處已經死去多時、即將枯竭掉最後一點殘跡的水窪,風吹不動,也映照不出彆的什麼景象。

林木直覺帝休有話沒說。

他遲疑許久,終於還是沒有再繼續深挖,隻是問道:“他會死嗎?”

帝休不知道。

他隻是捋了捋林木腦袋上被他放出來曬太陽的小樹苗。

小樹苗在親近血脈的愛撫下抖擻著精神,努力的晃下了一點點熒光,落在帝休手上,帶來幾許甜絲絲的暖意。

小小的,微弱的,才剛剛萌芽的,屬於帝休的力量。

所以說,還是小孩子。

林木毫無所覺,歪頭看了看帝休,說道:“我聽到您之前跟他說帝休穀了,所以他是不是會去那裡。”

帝休點點頭:“也許。”

“那也挺好的。”林木說道,“我在夢裡見過帝休穀,太陽好大,有聶深蹲在那裡擋太陽剛剛好。”

帝休一怔,忍不住帶出些笑容來,向他點了點頭。

“對,的確挺曬的。”他讚同道。

林木看著帝休不再是那副心有戚戚的恍惚模樣了,鬆了口氣,扯開了話題:“那咱們給聶深弄的那個組織呢,怎麼整?”

“會交給帝屋去做。”帝休說道。

萬一聶深那邊沒弄好,也好讓帝屋早點做好背鍋的準備。

林木覺得這麼著也挺好,兩手準備以防萬一。

“那我先去上班了。”林木說著,把冒出頭來的小樹苗按回去,想了想,又抬手虛虛的拍了拍他爸爸的腦袋,在帝休滿臉的問號中說道,“事情不要想太多,船到橋頭自然直,各人各有各自命……總之,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

帝休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自家兒子,欲言又止,最後隻說了一聲好。

林木滿意了,他推著小電驢離開。

已經發生的事情總是反複去想去後悔是沒有用的,身處現在,總是掛念著以前的事情,就容易自怨自艾。

未來的事情也是不要經常去想的,未來多長啊,誰能想得完。

當下的事才是最正經的事。

林木推開了辦公室的門,跟吳歸報備了一聲聶深回了大荒的事,去花藝架那邊搗鼓了一下已經要開花的幾株秋菊。

辦公室的門被重重的推開,撞在牆上“哐”的一聲,震天響。

林木被驚得一個哆嗦,偏頭看過去,看到一個哭得梨花帶雨的小孩子從外邊衝了進來,扒著大黑的大腿,哭喊道:“幫幫我!我哥哥瘋了!他要死了!”

大黑也被嚇了一跳,他把小孩兒拎起來,抽了張紙給他擦眼淚,問道:“你先說說怎麼回事?啊?什麼瘋了,你哥哥是誰啊?”

“我是前段時間大荒裡來的妖怪,聽、聽說大荒那邊事情解決了,我和哥哥覺得中原好,就想去接爸爸媽媽他們過來。”

那個小孩子哭哭啼啼地說道:“但是他回來的時候沒接到爸爸媽媽,還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我今天聞到血腥氣,裡邊好多血!哥哥把自己手腳都弄斷了!我還看到了一個好大的通道!”

“通道?”

小孩子吸了吸鼻子:“就是大荒跟中原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