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祁丹朱手裡拿著月亮燈,在熱鬨煙火中含笑點頭,笑容溫婉,姝色無儔。
馬車滾滾離開,君行之站在原地,許久都沒有挪動。
祁丹朱坐在晃晃悠悠的馬車裡,盯著手裡的月亮燈看了一會兒,斂起笑容,聲音清冷吩咐道:“去左翼將軍府後院。”
“是。”車夫不敢多問,立即改了方向。
夜幕深深,將軍府裡肅穆莊嚴,比白天要安靜許多。
祁丹朱讓馬車停在沈府後門的小巷裡,吩咐其他人在巷口等候,不得靠近、不得偷看,隻留習綠一個人守在馬車前。
祁丹朱安靜地坐在馬車裡,看著手裡的月亮燈,微微笑了笑,手指從月亮燈上輕輕滑過,像觸摸著柔軟的月光一樣開心。
沈府後門的護衛們不知道這是九公主的馬車,看到有馬車停在門口,馬車裡的人卻沒有下來,不由不明所以地走上前詢問。
“你們是何人?這是將軍府重地,閒雜人等不準靠近!”
習綠麵無表情地掏出令牌,低聲道:“九公主在馬車內,你們不要過來驚擾公主鳳駕。”
護衛們聞言惶恐不已,看著兩眼令牌,連忙躬身行禮,驚慌失措地請罪道:“小的們不知公主在此,驚擾了鳳駕,請公主殿下恕罪。”
“起來吧。”習綠將令牌放回懷裡,冷聲道:“公主沒有怪罪你們。”
護衛戰戰兢兢地站起來,不安問:“不知公主來此有什麼事,可需小的們進去稟報老爺?”
習綠若無其事道:“公主今日路過沈府的時候丟了繡帕,特地前來尋找,現在深更半夜多有不便,公主想低調行事,不必驚擾沈大人和沈公子。”
“是。”護衛們又問:“不知貴人可需小的們幫忙尋找?”
習綠爽快道:“那就勞煩各位大哥了,那繡帕對公主很重要,諸位如若找到,公主必有重賞。”
“是。”護衛們歡喜地應了一聲,連忙四處搜尋起來。
習綠也在周圍找了幾圈,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她才露出失望的模樣,讓侍衛們不用再找下去了。
習綠輕輕敲了兩下馬車的木板,祁丹朱聞聲,坐在馬車裡幽幽歎息了一聲,“既然找不到繡帕,也隻能算了。”
護衛們聽到公主的聲音,連忙跪地行禮。
祁丹朱的語氣頗為失落,頓了一會兒,才揚聲吩咐回宮。
護衛們恭敬行禮,不敢多看。
馬車向前而去,夜色濃重,護衛們低頭跪在地上,沒有看到祁丹朱從懷裡掏出一塊粉色的繡帕,將繡帕從車窗裡扔了出去。
夜涼如水,繡帕落在地上,跌跌撞撞地被微風卷起,吹拂飄落在小巷裡。
一行人離開後,護衛們從地上站了起來,他們麵麵相覷,彼此都有些疑惑和驚訝,不明白公主怎麼會將帕子丟在這裡,也不明白公主為什麼要如此珍重地來尋找一塊帕子。
一位眼尖的護衛看著地上的一角,輕輕眯了眯眼睛,忽然道:“那是不是就是公主的繡帕?”
他連忙跑過去將繡帕撿了起來,繡帕精致華麗,布料細軟光滑,一看就不是普通百姓用的東西,他心中一喜,轉頭想去追馬車邀功,可惜馬車早就已經跑遠不見了。
他失望地站在路口,想了想,在眾人羨慕的目光下,轉身進了府裡,趕緊帶著繡帕去找公子沈厚。
沈關山將軍睡得早,一般這個時辰早就已經睡下了,他不敢去打擾,沈厚公子睡得晚,這個時辰應該還沒有睡,他去找沈公子正合適。
他心中有了主意,腳步走得愈加沉穩,沈公子心怡九公主已久,如今有這麼好的機會可以向九公主示好,沈公子定然開心,說不定開心之下,也會給他賞賜。
他這樣想著,不自覺加快了腳步,神色有些興奮。
沈厚正在院子裡練武,聽他稟報前因後果之後,神色一震,趕緊接過他遞過去的繡帕,麵上露出幾分驚喜之色。
繡帕上帶著淡淡的香氣,一看就是女兒家的東西,沈厚不自覺拿起繡帕,著迷地吸了一口氣,繡帕上的香味已經被風吹得有些淡了,但是依舊能聞出是上好的香料。
他眼中閃過興奮之色,神色激動地將繡帕展開,仔細看了一遍,他的目光似乎在尋找什麼,左右看了看,直到在繡帕右上角的位置上看到一隻栩栩如生的丹鳥,他的目光才驚喜地定住。
他眼睛一亮,手指輕輕撫上那引頸展翅的丹鳥,手尖微微顫抖。
傳聞九公主出生時,破曉的金光穿透雲層,雲層的形狀猶如鳳翎層層疊疊,泛著金色的光芒。
人們都說九公主是真正的鳳凰命,是天命鳳女。
鳳凰又名丹鳥,錦帝將九公主喻為丹鳥,柔妃娘娘為其取名丹朱。
從那以後,九公主在宮中的一切用品上都會由繡娘繡上丹鳥,獨此一份,殊榮無限。
如今這繡帕上繡的正是金翎丹鳥。
沈厚激動得麵頰通紅,他仰天大笑了一聲,珍重地將繡帕收入懷中,貼身放好,當即豪氣地賞賜了那名護衛。
“你表現的不錯,重重有賞!”他看著皇宮的方向,朗聲道:“明日,我會去宮裡親自將繡帕還給公主!”
護衛喜不自勝,立即跪地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