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文顯心裡咯噔一聲,聽到還有轉機,連忙哀求道:“殿下饒命,您放過我這一次吧,小的願意給您當牛做馬,為您馬首是瞻!”
“本公主不缺人伺候,更不缺狗腿子。”祁丹朱臉色不太好看,壓低聲音道:“想讓我放過你,就告訴我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
孫文顯全身一僵,他不敢抬頭看祁丹朱,隻抿了抿乾澀的唇,顫顫巍巍道:“哪有什麼人指使,都是草民一時糊塗……草民不知殿下是何意?”
祁丹朱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那張明明懼怕卻努力裝糊塗的臉,懶得浪費唇舌,直接道:“本公主在問你想死還是想活。”
孫文顯倒吸一口涼氣,聞言嚇得差點哭出來。
祁丹朱一句話就能讓錦帝同意將牌匾摘下來,祁丹朱若真的去錦帝麵前將這些事告訴錦帝,錦帝估計能直接砍了他的腦袋。
他心中慌亂不已,習綠站在祁丹朱旁邊,冷漠道:“孫文顯,公主耐心有限,沒時間陪你在這裡耽擱,你有話快說,否則就沒機會說了。”
孫文顯心裡又驚又怕,他抬頭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祁丹朱,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根本來不及細想,咬了咬牙磕頭道:“回公主,是……是沈將軍家的公子沈厚讓我這麼做的。”
祁丹朱似乎早有預料,聞言沒有太驚訝,隻是挑了挑眉,冷眸看著他。
習綠看著孫文顯催促道:“快將前因後果跟公主說清楚。”
“是……”孫文顯咽了咽口水,聲音嘶啞道:“沈公子心悅公主殿下,得知殿下認君行之做先生之後,怒火中燒,命令草民想辦法將君行之趕出書院,最好把他說成攀龍附鳳之人,壞了他才子的名聲。”
“還有呢?”祁丹朱語氣波瀾不驚問。
孫文顯猶豫了一下,咬牙道:“……沈公子還說,最好能將君行之徹底趕出京城,讓他不能參與科舉。”
“沈厚給了你什麼好處?”祁丹朱問。
事到如今,孫文顯已經說了這麼多,本不該再隱瞞,但他卻磕磕絆絆起來,半天也沒吐出一個字,麵色窘迫,似乎難以啟齒。
祁丹朱靜靜看著他。
孫文顯觸及到她的目光,跪地叩首道:“沈、沈公子答應草民將他身邊的丫鬟賞給草民!”
祁丹朱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突然笑了一聲:“孫山長當真風流。”
孫文顯苦笑,露出幾分狼狽來,道:“讓殿下見笑了,草民家有母老虎,沈公子答應草民,將那丫鬟給草民養做外室,所以草民……草民實在是沒經得住誘惑。”
祁丹朱掩唇笑了兩聲,笑聲輕靈悅耳,眼底卻冰冷一片,沒有絲毫笑意。
“我才不在乎你們之間有什麼勾當,隻是我的人,誰也彆想動。”
“是是是。”孫文顯微微鬆了一口氣,道:“殿下見諒,沈公子是因為太過愛慕公主殿下才會衝動行事,他的做法雖然不對,但是他對公主殿下的愛慕之心卻沒有半點虛假,絕對是真心的。”
祁丹朱聞言臉頰微紅,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羞赧地抬步跑了出去。
孫文顯看她這副少女懷春的模樣,不由鬆了一口氣,跌坐在地。
他輕笑了一下,心道看來祁丹朱就是一個不知民間疾苦的驕縱小公主,最多因為一時之氣,摘了他的牌匾,惹不出什麼大事。
說不定哪天祁丹朱高興,還能讓錦帝再寫一塊牌匾掛進來。
孫文顯不見了剛才的慌張和狼狽,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擺。
他想起祁丹朱剛才的神色,不由有些期待,沈厚若是能娶到祁丹朱,那麼他想要多少塊牌匾,還不是祁丹朱去跟錦帝撒撒嬌的事。
他決定等會兒就去將祁丹朱的態度告訴沈厚,讓沈厚再加一把勁,早點抱得美人歸,那麼也能免得他再受祁丹朱的氣。
……
君行之得知消息,匆忙趕來的時候,祁丹朱已經一臉誌得意滿地從學堂裡走了出來。
她雙手背在身後,嘴裡哼著小曲,一臉辦了大事的模樣,看到君行之眼睛一亮,彎唇笑了笑。
眾學子們瞪大眼睛,眼睜睜看著剛才還囂張跋扈的九公主,現在一臉乖巧地一步一步挪到了君行之麵前。
她臉上帶著乖巧的笑容,微仰著白嫩的小臉,一副求表揚。
“先生,我厲害吧?”
君行之垂眸,本來蹙緊的劍眉不自覺慢慢鬆懈下來。
他看著祁丹朱臉上狡黠乖巧的笑容,突然有一種想要摸摸她頭頂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