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潭湘聞言甚是得意,嘴角壓製不住地上揚。
她挑釁地看了祁丹朱一眼,躍躍欲試地看向沈關山,迫不及待問:“那將軍說皇妹是如何?處心積慮?還是故意為之?”
“在臣看來,九公主不是一時衝動,而是用心良苦。”沈關山看向祁丹朱,拱手道:“吾兒頑劣,是老臣不教之過,多虧九公主嚴加管教。”
祁潭湘臉上笑容一僵,聲音急切道:“沈將軍,令公子何錯之有?他不過是養了個外室罷了,盛京中貴家子弟哪個府中沒有養些姬妾?更何況沈公子現在尚未成婚,他養不養外室,跟九妹沒有任何關係,九妹憑什麼去管教沈公子?”
她忍不住有些氣急敗壞,沈厚是她母妃偷偷給她相中駙馬,據說家世背景都是萬裡挑一,在一眾年輕公子裡,身份也是最高,她若嫁給沈厚,必定能比祁丹朱嫁得好。
可惜沈厚一直心悅祁丹朱,錦帝態度也模棱兩可,她和母妃一直猶豫不決,不知道該不該跟陛下請求賜婚。
她聽聞祁丹朱打沈厚事後,差點笑出聲來,沈厚養了外室,祁丹朱會如此生氣,說明祁丹朱心裡有沈厚,可是祁丹朱如此魯莽行事,可謂是將她和沈厚種種可能都斬斷了。
大祁雖然民風開放,但是沈厚被一名女子如此鞭打,還鬨得滿城皆知,可謂是顏麵儘丟,從此以後,他絕不會想娶這母老虎回去。
她本來躲在宮裡幸災樂禍,以為經此一事,祁丹朱和沈厚再無可能,可是沒想到,轉眼間祁丹朱就讓太醫去給沈厚診治,還送去了金創藥,明顯關懷未斷,沈厚竟然也未拒絕。
她心裡不由打起鼓來,擔心沈厚色迷心竅,還死不改悔,隻要祁丹朱稍微示好,他便軟了心腸,所以她才決定故意趁這個機會,將事情鬨大,最好能激起沈關上怒火,讓他替兒子拒絕這門婚事,隻要沈關山開口,錦帝不可能不答應。
至於外室,她根本就不在乎,她才不像小門小戶女子那麼喜歡拈酸吃醋,隻要她夫君能讓她一直享受榮華富貴就夠了,她要得是在眾姐妹當中脫穎而出,風頭永遠壓過祁丹朱。
她早就想好了,那個外室可以先留著,她先彰顯自己大度,等沈厚做了駙馬之後,她再想辦法處理。
她母妃在宮中多年,處理這種事情分外得心應手,她不信以後她還搞不定一個小小外室,大不了她給那外室送去一碗絕子湯,一切便解決了。
她本來算好了一切,可如今……沈關山怎麼可以如此滿不在乎?
沈關山麵色不變地看著她道:“七公主,厚兒養外室確非正途,他此種行徑若傳出去一定會被人恥笑,九公主做法並無過錯,而且九公主是主子,老臣和厚兒都為君主之臣子,九公主作為主子,就算要親自動手打老臣,老臣也毫無怨言。”
祁潭湘氣紅了眼,麵頰漲紅,被沈關山臣子言論懟得無話可說,她總不能不讓沈關山忠君愛國吧。
祁丹朱看著他們,似笑非笑道:“沈將軍對父皇忠心耿耿,又深知為臣之道,善於揣摩聖意,難怪能有今日地位。”
“九公主說笑了,為聖上分憂是臣子本分。”
祁丹朱微笑,“你可真是父皇一條好狗。”
祁潭湘錯愕地張大眼睛,不敢相信祁丹朱竟然膽大妄為到,敢對位高權重沈關山說出這樣話來。
沈關山依舊麵色平靜,笑了笑道:“能做陛下身邊禦犬,是老臣福分。”
祁丹朱哼笑一聲,慢悠悠道:“沈將軍,七皇姐剛才說當年是你輔佐父皇登基,奪得天下,可我怎麼聽聞……”
她頓了頓,看著沈關山含笑道:“……當年是上將軍征戰四方,助父皇奪了大片江山,而你……當時隻不過是一個左前鋒而已?”
祁潭湘聞言一愣,想也不想就反駁道:“祁丹朱你在胡說什麼?我大祁朝自開國以來,從來沒有什麼上將軍,隻有左翼將軍和右翼將軍。”
她像終於抓住了機會貶低祁丹朱一樣,張揚地鄙視道:“你平時不學無術也就罷了,怎麼連大祁基本官銜都不知道?你不通女紅、不讀詩書、不喜彈琴下棋,你作為女子簡直一無是處!我作為你皇姐都覺得丟人!”
她一口氣說完,囂張地勾起唇角,對沈關山道:“將軍,讓您見笑了,我作為皇姐,日後一定好好管束皇妹,雖然現在為時已晚,但能讓她學到我一分公主之儀也好。”
她說完抬頭,才發現沈關山一直沒有開口說話,就連祁丹朱也同樣沉默不言。
他們遙遙對視著,沈關山神色莫測地站在那裡,臉上晦暗不明,祁丹朱唇畔含笑,眼底卻滿是寒冰。
祁潭湘眨了眨眼睛,轉頭看了看祁丹朱,又看了看沈關山,多年來身處後宮經驗,讓她默默收了聲。 w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