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 49 章(1 / 2)

惹朱色 說給月亮 11091 字 5個月前

“大皇兄莫要笑我了。”祁丹朱笑道:“你不如給我說說,你最近又尋到了什麼好玩玩意?”

祁明胥玩得比祁丹朱和祁明長放得開,葷素不忌,隻要能開心,他都能玩。

祁明胥聞言搖了搖頭,感歎道:“這京城裡東西咱們幾乎都玩遍了,哪還有什麼有趣玩意?”

祁丹朱剝了粒花生吃,“我可是聽說你最近在戲園子裡樂不思蜀,惹得嫂子整日以淚洗麵。”

“彆提她,說起來就頭疼。”祁明胥擺了擺手,苦不堪言道:“我不過是在戲園子裡多聽了兩日戲罷了,她便整日哭哭啼啼,吵得我頭疼不已,害得我不得不跑出府來躲清靜。”

祁丹朱掩唇而笑,祁明胥驕奢淫逸,放浪形骸,偏偏娶了一位特彆愛哭娘子。

莊飛雁未出閣時候,就是出名膽小能哭,經常一哭就哭上一天,她嫁給祁明胥之後功力見長,有一次竟然整整哭了三天,頗有不哭暈過去不罷休之勢。

祁明胥想起自己那位王妃,就忍不住搖頭歎息道:“皇妹,你也差不多到了該成婚年紀,聽皇兄一句勸,你如果有心儀駙馬,就趕緊讓那人去跟父皇求親,免得父皇哪日突然下旨賜婚,給你隨便挑選一位不合你心意駙馬,到時候你恐怕會落得跟皇兄一個下場,有苦難言啊!”

他和莊飛雁就是忽然被錦帝賜婚湊成了一對兒,想反抗都反抗不了。

君行之眉心一緊,抬頭看向祁丹朱。

祁明胥想了想,又是搖了搖頭,自問自答道:“是皇兄多慮了,你是父皇掌上明珠,父皇疼你、寵你都來不及,怎麼會胡亂給你賜婚?你成婚這樣大事,定然是要經過他老人家深思熟慮,還要你點頭首肯才行,你應該不會有皇兄這樣煩惱。”

祁丹朱微微垂眸,但笑不語。

這京城裡有多少人在等著看錦帝會給她挑選一位怎樣駙馬,這些皇兄和皇姐們更是什麼想法都有。

提起駙馬事,祁明胥不以為意地看了一眼對麵君行之,根本沒將他看在眼裡,這種窮書生平時逗弄玩玩就罷了,難不成祁丹朱還真能選他做駙馬?

祁明胥光是想想都覺得好笑,若是說出來,恐怕聽到人都要笑掉大牙了。

祁丹朱低頭喝了一口溫水,換了話題道:“皇兄今日怎麼有時間,父皇沒有給你指派任務嗎?”

祁明胥雖然不成器,但朝中皇子有限,錦帝不得不對他委以重任,許多需要皇室子弟出麵事,都由他來做,畢竟祁明胥天生長了一張凶神惡煞臉,雖然不能起到安撫作用,但是起碼能起到一定威懾作用。

祁明胥夾了片肉放進嘴裡,粗獷地嚼了幾口,囫圇咽到肚子裡,道:“毓王回來了,父皇有事自然不會再找我,我便得空閒了下來,正好戲園子上新戲,就去逛了幾天,這才剛出來,在樓下看到皇妹在這裡,就過來吃口飯。”

錦帝相比起祁明胥,無疑是更倚重祁明毓,祁明毓如今回京,祁明胥便輕鬆了。

這種輕鬆對不思進取皇子是好事,但對於對皇位有企圖皇子來說卻是壞事。

紅泥小火爐冒著滾滾熱氣,白霧蒸騰,讓人看不清祁明胥眉眼,隻能聽到他吃東西吧唧聲,一點也不像一位身份尊貴皇子。

他是錦帝第一個兒子,但身份卻是最低一個。

他母親是錦帝登基前妾室,錦帝落難時候,這妾室不但出賣了祁家,還偷拿了錢財獨自逃跑了,那個時候她肚子裡已經有了祁明胥。

後來錦帝登基為帝,祁明胥母親得知消息後找了過來,錦帝這才知道自己還有這麼一個兒子,當時祁明胥已經七歲了。

後來錦帝調查過得知,那女子這些年已經輾轉跟過幾個有錢男人,她見錦帝做了皇帝,才跑過來想要母憑子貴。

可她不知道,因為她當年出賣祁家事,早就害得祁家家破人亡,錦帝也早就知道了真相,隻是一直忙著國家大事才沒顧上處理她,她這樣跑回來無疑是自投羅網,最後落得一個去母留子下場。

她沒有留下任何姓名,甚至連祁明胥可能都不知道她名字,就算知道,也隻敢深深埋在心裡,不敢多說半個字。

祁明胥身世並不光彩,錦帝最恨被人背叛,他雖然認了這個兒子,但是對祁明胥很冷淡,好在祁明胥這個人想得開,這些年來雖然沒有什麼成就,但是在宮裡混得如魚得水。

祁丹朱淡笑道:“最近朝中是非多,皇兄能忙裡偷閒也是樁好事。”

“皇妹此言真是說到我心裡去了。”祁明胥大笑兩聲,仰頭飲了杯酒,咂著嘴說:“最近朝中確是多事之秋,沂臨縣案子引出了一堆是是非非,光糧草被燒這件事就得好好調查,現在吳赤東雖然死了,但這樁案子還沒有完,估計得費一番功夫才能把當年那些玩忽職守漏網之魚都揪出來,朝臣們這次可有忙了。”

他搖頭歎息道:“吳赤東死有些可疑,但現在也沒有人有功夫去深究了,畢竟他隻是一個罪臣,死了便死了,父皇都不在意,其他人也懶得去調查。”

“如今最要緊是右翼將軍之位懸空,急需一位新右翼將軍頂上,朝臣們覬覦這個位置已久,一群人搶破了頭想要這個位置,父皇遲遲沒有定奪,朝局混亂,煩不勝煩。”

“明毓回來得正好,我可以趁機偷個懶,樂得逍遙自在,免得他們爭搶時候殃及到我這條無所事事小池魚。”

祁丹朱輕輕點頭,看似無意問:“皇兄覺得父皇會讓誰承了這右翼將軍位置?”

祁明胥夾菜動作變慢,想了想,壓低聲音道:“我估計是沈厚!”

祁丹朱麵色不變,隻問:“此話怎講?皇兄為何覺得會是他?”

“不止我一個人這麼想,現在朝廷中大多數人都這麼想,沈厚這些年一直跟在沈關山身邊帶兵打仗,也算有些經驗,更何況沈關山就這麼一個兒子,明顯有意培養他接自己位置。”

“沈關山現在年紀大了,過幾年估計就要回去頤養天年了,沈厚正是子承父業好時候,這次……”祁明胥聲音又壓低了一些,神神秘秘道:“這次沈關山態度頗為強勢,已經在朝堂上堂而皇之舉薦了幾次,看來對右翼將軍這個位置誌在必得,父皇估計會給他這個麵子。”

沈關山一直是錦帝左膀右臂,他若非要這個位置,錦帝應該不會駁了他顏麵。

祁丹朱點點頭,對祁明胥豎起了大拇指,似笑非笑道:“皇兄言之有理。”

祁明胥愈發得意,一臉指點江山模樣靠在椅背上,“我聽說你前段時間將沈厚打了,害得他在家休養了一個月有餘?”

“是有這麼回事。”

這件事早就傳得人儘皆知,祁丹朱也沒有理由去掩飾。

祁明胥一臉高深莫測道:“聽皇兄一句勸,你趕緊找個機會跟沈厚緩和一下關係,否則等他以後做了右翼將軍,手中權勢變大,可就有些棘手了。”

祁丹朱不以為然,“他官職再大能大過父皇?我才不在乎他怎麼想,反正他就算做了右翼將軍,也不敢把我怎麼樣。”

“也是,你是金枝玉葉,他不過是個臣子,怎麼也奈何不了你。”祁明胥頓了頓,話鋒一轉道:“隻是歲月匆匆,想要一輩子平安享樂,還是不能隻依靠父皇,皇妹還是要早做打算,多為自己籌謀,如果要一輩子在京城裡呼風喚雨,隻要……”

祁明胥沒有再說下去,抬頭看了祁丹朱一眼,祁丹朱微微一笑,隻當不知。

他們心裡都清楚,祁丹朱寵愛來自錦帝,如果有一日錦帝不在了,沒了寵愛九公主根本奈何不了權利在握右翼將軍。

更何況,京城裡妒忌九公主人數不勝數,多少人等著她墜馬那日,想要看她笑話,若真有那一日,恐怕會有無數人趁機踩一腳。

祁明胥笑了笑,沒再說朝堂上事,提起筷子吃了起來。

他敞開了胃口,揚手朝遠處店小二大聲喊道:“再上幾盤肉!酒也再來兩壇,要上好女兒紅!”

祁丹朱垂眸,拿起筷子繼續吃飯。

隻要什麼?

隻要錦帝薨後,下一任新帝還對祁丹朱愛護有加,依舊給祁丹朱做避風港,就沒人能奈何得了她,就算是沈厚也不能。

祁明胥在暗示什麼,祁丹朱自然清楚,她這位在眾人眼中受寵九公主,早就成為了大家想要爭奪皇位籌碼,人人都覺得隻要拉攏了她,便等於獲得了錦帝青睞,所以既想討好她,又不敢太明目張膽,隻能反複試探。

祁丹朱覺得有些可笑,忍不住低頭笑了一聲。

這偌大京城真像一個大戲台,看起來不思進取大皇子,也會暗自籌謀,看起來受寵九公主,其實被罰完才剛大病初愈,他們這些人當真是一個比一個可笑。

祁明胥再未提朝堂上事,隻挑一些趣事撿來說,這頓飯有了他加入,吃得更為熱鬨。

他沒什麼架子,也不喜歡繁文縟節,吃起飯來比君行之還要粗獷,相比起來,君行之更像是金尊玉貴皇子殿下。

不過這頓飯沒有吃太久,祁明胥吃到中途,就不得不放下筷子匆匆忙忙地離開了。

因為胥王府人前來稟報,說莊飛雁以為祁明胥還在戲園子裡逍遙,所以在府中哭暈了過去。

祁丹朱和君行之聽到這話簡直哭笑不得,祁明胥卻像習以為常一般,歎息了一聲,最後吃了兩口肉,放下了筷子。

他苦不堪言道:“我這王妃真比母老虎還能折騰人,我當初還不如娶隻母老虎回來,至少能痛痛快快地打一架,也不用像現在這樣打不得、碰不得,連說句重話都能哭暈過去。”

祁丹朱莞爾,“皇兄快回去看看皇嫂,記得代丹朱問候她。”

祁明胥無奈地點點頭,頗為頭大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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