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 67 章(2 / 2)

惹朱色 說給月亮 12134 字 5個月前

她漫不經心道:“皇姐們說得對,願賭服輸,烏亥裡等會兒輸了就該認輸,等先生贏了,這和親之事便與我無關了。”

祁潭湘聽到她的話,忍不住誇張地笑了一聲,“癡心妄想,你暫且做著能贏的夢吧。”

她指著賽場道:“這轉眼之間,烏亥裡可都已經連中三箭了,你那連馬都沒有的先生……”

她聲音頓了頓,遠遠看了君行之一眼。

君行之出眾的容貌在陽光下格外惹眼,即使相隔甚遠,也能讓人一眼便看到他,可同樣的,他身上的布衣在一眾錦織雲服裡也格外的紮眼。

祁潭湘忍不住勾了勾唇,輕輕吐出四個字,“不知所謂。”

君行之作為一介布衣竟然敢跟烏亥裡爭,不愧是祁丹朱的先生,真是一脈相承的不知天高地厚。

祁芙薇揉了揉被風吹疼的額頭,柔聲勸道:“皇妹,你少說幾句,丹朱現在心情不好,你彆招她。”

祁丹朱唇畔掛著笑容反問:“誰說我心情不好?”

祁潭湘差點笑出聲:“難道你還會心情好不成?何必在我們麵前故作淡定,你現在恐怕想哭的心都有吧!”

“你錯了,我心情很好。”祁丹朱看著君行之,雙眸明亮溫柔,篤定道:“先生既然敢站出來,就一定能贏。”

君行之不會用她的婚事冒險,他既然站了出來,那麼她相信,他必然是有必勝的決心。

他是不放心將她的未來交給彆人決定。

祁潭湘聽到她的話,這次沒忍住,直接笑了出來。

她像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樣道:“我以為你在虛張聲勢,沒想到你還真對這窮書生有信心呀?你可真是被君行之迷的暈頭轉向,快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吧。”

祁丹朱但笑不語。

祁潭湘眼睛轉了轉,故意激道:“你若真的對君行之有信心,敢跟我打賭嗎?”

“你想賭什麼?”

祁潭湘想了想,提議道:“君行之如果輸了,你出嫁和親之前,把你那些金銀珠寶全都給我。”

她早就對祁丹朱那些珠釵玉環羨慕已久,如果能將那些東西贏過來,正好可以添置做她的嫁妝,待她出嫁之時,定然風光無限。

祁芙薇不由抬眸看了她一眼。

祁丹朱問:“若先生贏了呢?”

“他怎麼可能贏?算了,他如果贏了,你想要什麼?”祁潭湘覺得大不了就跟祁丹朱賭嫁妝,反正她贏定了,穩賺不賠。

祁丹朱還真沒有什麼想要的,可看祁潭湘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忍不住想陪她玩玩。

祁丹朱沉默片刻,看著台下的沈關山,勾起豔紅的唇道:“先生若贏了,你成婚那日,便帶著你的駙馬來給我母妃的牌位磕三個響頭。”

祁潭湘麵色一變,沒好氣道:“祁丹朱,你幼不幼稚!”

她本來以為祁丹朱會想要她的嫁妝,沒想到祁丹朱竟然提出這樣的要求。

祁丹朱反譏,“你敢不敢賭?”

“當然敢!”祁潭湘本來就覺得自己贏定了,根本就不在乎賭約是什麼。

她擔心祁丹朱反悔,迫不及待地舉起手來,當著後宮嬪妃的麵,朗聲道:“你我三擊掌起誓,誰也不得反悔。”

麗妃看著她們沒有開口阻止,反正祁丹朱現在就是一位即將被送去和親的公主,已經不足為懼。

其他嬪妃紛紛露出羨慕的神色,祁丹朱的珠釵佩環個個都是頂好的,每一件都價值不菲,祁潭湘三言兩語就能激得祁丹朱將這些東西拿出來賭,實在是賺了。

她們沒有人覺得祁丹朱能贏,所以根本沒想過祁潭湘會輸。

祁丹朱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抬起手,毫不猶豫地在祁潭湘掌心擊了三下。

“好!賭約已下,不許悔改!”祁潭湘誌得意滿地收回手,偷偷翹起嘴角,眉眼間都是掩飾不住的喜悅和激動。

她篤定地認為烏亥裡能贏,所以她相信她也贏定了,祁丹朱那些金銀首飾最後都是她的。

她才不會像祁丹朱那樣意氣用事,既然決定要賭,就要賭有價值的東西,磕頭有什麼用?有金銀珠寶值錢嗎?

她不由有些期待,已經開始幻想祁丹朱將那些東西給她之後,她出嫁那日會有多風光了,想必到時候沈厚也要對她另眼相看。

祁丹朱對祁潭湘的興奮視若無睹,她唇畔微微帶笑,垂下的眸子卻有些冷。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掌心,輕輕摩挲了一下手指,她已經開始期待,沈關山的兒子給她母妃磕頭的模樣了。

賽場上傳來一陣歡呼聲,烏亥裡動作極快,待她們抬頭望去的時候,已經連中五箭,他騎術了得,那些障礙物對他來說根本沒有絲毫作用。

祁潭湘和祁丹朱立下賭約的時候,祁芙薇一直默不作聲,現在忍不住動了動,柔聲道:“丹朱,我看烏亥裡王子大有箭無虛發的架勢……你估計他這輪比賽會射中多少箭?”

祁丹朱臉上不見絲毫緊張,隻漫不經心道:“烏亥裡自小學騎射,八歲便跟隨父親四處征戰,經驗豐富,這些不會動的障礙物根本沒有戰場上的敵人厲害,所以它們對他來說幾乎沒有任何作用。”

這些都是之前她讓習綠打探烏亥裡時,習綠調查到的結果。

祁潭湘聽到她的話,不由愈發得意,偷偷豎起耳朵。

“不過……”祁丹朱看著烏亥裡那群呼喊不止的手下,話鋒一轉,勾唇道:“他這個人自負甚高,容易得意忘形,所以最後能中多少箭就要看天意了。”

祁潭湘和祁芙薇不由愣了愣。

祁丹朱輕笑了一下,對旁邊的習綠勾了勾唇手指,附耳說了幾句,習綠領命離去。

祁潭湘和祁丹朱麵露疑惑之色,不知她究竟是在打什麼主意。

祁丹朱含笑看著草場,如琉璃的眸子在陽光下泛著溫潤的光。

習綠帶著一群宮女和太監們去了烏亥裡手下們站著的地方,烏亥裡的手下們一直在高聲給烏亥裡呐喊,看到他們忽然走過來,不由心生警惕。

祁潭湘忍不住問:“你想耍什麼花招?”

祁丹朱笑了笑,風輕雲淡道:“沒什麼,雖說要看天意,但我這個人向來更信事在人為罷了。”

祁潭湘擰眉,“你到底想乾什麼?我告訴你,你可不能耍無賴,你如果敢違規,我就向父皇告發你。”

“皇姐不必緊張,我不過是讓他們去給烏亥裡助威呐喊罷了,這總不能算違規吧?”

祁潭湘疑惑,納悶道:“你有這麼好心?”

祁芙薇愣了愣,忽然想到什麼,眼睛唰地朝習綠那裡看了過去。

在烏亥裡手下詫異的目光當中,習綠帶著眾人呼喊了起來,宮女們熱情地揚起繡帕,太監們掐著嗓子高聲稱讚,場麵好不熱鬨。

“烏亥裡王子箭無虛發!真乃絕世罕見!”

“好厲害!我還從沒見過這麼厲害的人!”

“烏亥裡王子是大英雄!我好崇拜你!善!”

……

烏亥裡的手下們麵麵相覷,忍不住懵懂地摸了摸腦袋,一時之間搞不明白這些中原男女怎麼比他們還興奮。

他們看了一會兒,不甘被習綠帶去的人比下去,對著烏亥裡更大聲地稱讚了起來。

那是他們的王子,他們要自己讚美。

一時之間,整個草場上都是稱讚烏亥裡的聲音,誇讚聲撲天蓋地,如潮水奔湧不絕。

烏亥裡聽到這些聲音,不由士氣大震,更加得意洋洋起來,他張揚地揚著馬鞭,氣勢更甚剛才,駕馬往前走,又接連射中兩箭。

祁潭湘眨巴眨巴眼睛,一臉不可思議道:“祁丹朱,你是不是被和親的事嚇傻了?”

祁丹朱不但不滅烏亥裡誌氣,反而助長他人威風,這不是嫌自己輸得太慢嗎?

她覺得祁丹朱可能已經被和親的事刺激得不正常了,所以才如此反常,不由咽了咽口水,往旁邊挪了一下,一臉怕祁丹朱發瘋會傷到她的模樣。

祁芙薇抿了抿唇,沒有說話,隻是更緊迫的盯著烏亥裡,眸光晃動。

周圍喝彩聲不斷,場麵極其熱鬨,所有人都聚精會神地看著烏亥裡,就連錦帝也不例外。

祁丹朱反而像個局外人一樣置身事外,她端起茶杯,若有所思地喝了一口溫茶。

其實在君行之站出來的那一刻,這場比試的勝負在她心裡就早已有了定論,就像所有人都篤定地認為烏亥裡一定會取勝一樣,她也篤定地知道君行之一定會贏。

她現在該思考的問題是如何在三場比試過後,讓錦帝和烏亥裡遵守這個約定,如果事後他們毀約,那麼這一切便功虧一簣了。

她抬眸遙遙看著君行之,她相信君行之能贏,也信自己一定能闖得過這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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