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 96 章(2 / 2)

惹朱色 說給月亮 10952 字 7個月前

麗妃和梅貴妃鬥得烏煙瘴氣,祁丹朱和君行之樂得逍遙自在,小日子過得舒服又自由,可偏偏錦帝不願如他們的意。

君行之最近在朝堂上風生水起,越來越遊刃有餘,逐漸嶄露出頭角,錦帝一開始還頗為欣賞他,覺得反正他官小,再有本事也翻不出風浪,願意讓他在朝堂上自由發揮。

可最近錦帝眼見著朝中越來越多的大臣開始跟君行之交好,甚至遇到難題都開始不自覺地去找君行之出主意,終於意識到君行之朝廷中的影響力已經超乎了他的掌控,自然是開始不願意了。

所以錦帝想來想去,決定將君行之派出京去,去的地方正好就是沂臨縣。

君行之去歲曾經說過,蝗蟲過後,往往就是旱災,沂臨縣果然如他當初所料那樣,今年就遇到了從未有過的大旱,百姓們日子過得苦不堪言,他們接連遭受重創,家中已無米,鬨起了饑荒。

錦帝派君行之為欽差,前去沂臨縣震災。

錦帝這個安排雖然是有意為之,但也算合理,君行之文武狀元之名早已彰顯,就連沂臨縣的百姓也有所耳聞,他既是朝臣又是駙馬,代表錦帝去賑災正為合適,能讓百姓們感受到錦帝對他們的重視。

祁丹朱得知君行之要離開京城,想也不想就要跟去。

君行之看著她已經微微隆起的肚子,自然不同意。

他也不願意跟祁丹朱分開,但聖命不可違,祁丹朱又懷有身孕,實在不適合跟他一起長徒跋涉。

祁丹朱握著他的手問:“你舍得跟我分開嗎?”

君行之當然不舍得,也不放心將祁丹朱留在京城,但讓祁丹朱千裡迢迢跟他去沂臨縣,他更不放心。

他抿了抿唇,看著祁丹朱的眼睛,卻說不出拒絕的話。

祁丹朱知道他心裡的擔憂,輕聲道:“去沂臨縣雖然路途遙遠,路上會辛苦一些,但京城裡波譎雲詭,我留在這裡未必就比去沂臨縣安全。”

君行之輕輕皺眉,這也是他擔心的原因,他不放心將祁丹朱一個人留在皇宮,但讓祁丹朱跟他去沂臨縣也非良策,所以他有些猶豫不決。

君行之想了想道:“沂臨縣現在受災情況嚴重,民間極其混亂,後麵會發生什麼事還不一定,說不定會引發□□,你就算受得了路上的顛簸,去了那裡也無法安心養胎,不如留在京城裡,等我跟父皇請旨,讓你去太傅府養胎,到時候有薑先生照看你,會安全一些,也許父皇會同意……”

“他一定不會同意。”祁丹朱想也不想就語氣篤定道:“他若想讓我順利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就不會在這個時候把你派出京城。”

君行之這個時候離京,祁丹朱一個人在後宮孤立無援,如果有人想害她肚子裡的孩子,隻會更加容易。

君行之微不可察地歎息一聲,都說虎毒不食子,但錦帝對祁丹朱的態度實在稱得上冷漠無情。

祁丹朱看著他道:“行之,你可知習綠今天早上在餐點裡發現了藏紅花?”

君行之眉心一下皺了起來,這些日子以來,祁丹朱入口的東西都會經過嚴格的檢驗,沒想到竟然還有人膽敢下手。

他不自覺握住祁丹朱的手,心有餘悸。

祁丹朱垂眸道:“我本不想告訴你,讓你擔心,可如今卻不得不說,我在皇宮裡隻會比在其他地方更危險。”

她沒有騙君行之,麗妃暫且不提,梅貴妃和祁明毓就沒有一個會輕易放過她肚子裡的孩子。

梅貴妃因為祁芙薇的事,現在恨極了她,祁明毓則是厭惡極了她肚子裡的孩子,定會想儘辦法鏟除她肚子裡的孩子,他們都不會讓她安然將孩子生下來,現在還好,可臨產的時候,她力不能及,如果生出事端,恐怕真的會有危險。

她如果能跟君行之一起離京,也許並非壞事,與其留在京城裡處處防備,不如去沂臨縣,到時候山高路遠,那些人想要下手也比在京城裡難。

君行之遲疑地看著祁丹朱,心緒搖擺不定,總希望能有一條萬全之策。

祁丹朱看出他已經動搖了,牽著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軟了聲音道:“行之,我如果留在京城裡,不論發生什麼狀況,你都不在我身邊,但是如果我跟你一起去沂臨縣,至少你能在我身邊陪著我和孩子,對不對?”

祁丹朱的腹部已經微微隆起,君行之感覺著手下的溫熱,終究是拗不過她,將她擁進懷裡,輕輕點了點頭。

他也不舍得跟祁丹朱分開。

祁丹朱說得對,他與其將她的安全交給其他人,不如他親自來保護,路途雖遠,她可能會辛苦一些,但她如果留在京城,他恐怕一刻都難以安定,還不如將她帶在身邊好好親自照顧,至少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可以第一時間守在她身邊。

祁丹朱不由露出微笑,嘴角滿意地上揚。

君行之叮囑道:“如果感覺不舒服就立即回京。”

祁丹朱欣然答應下來。

君行之又道:“我不會心軟的,如果你不舒服,我會立刻送你回來。”

祁丹朱莞爾,踮起腳尖堵住他的唇,“知道啦。”

君行之終於露出笑容,輕輕摸了摸她的後經。

君行之既然做了決定,很快就跟錦帝請旨要帶祁丹朱去沂臨縣,大家聽說祁丹朱要去那樣窮鄉僻壤的地方,不由有些驚訝。

錦帝保持著他‘慈父’的寵愛,祁丹朱既然想去,他自然欣然應允了,隻說多派些護衛保護祁丹朱。

柳太醫知道祁丹朱要跟去沂臨縣的事後,氣得來掌珠宮將祁丹朱和君行之一起訓斥了一頓,然後回去收拾包袱,準備跟他們一起去沂臨縣。

宮裡的人也對祁丹朱要去沂臨縣的事有些驚訝,驚訝過後,紛紛前來告彆,他們又給祁丹朱送了不少好東西,以示自己的關心。

傍晚,掌珠宮裡終於寂靜了一些,祁丹朱坐在屋裡指揮大家收拾行禮,將要帶的東西都提前準備好,沒想到屋裡來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祁明胥經過通傳之後笑容滿麵地走進來,他跟祁丹朱客套這兩句,送了些禮物,然後讓屋裡眾人都退了出去。

祁丹朱在桌前坐下,親手給祁明胥倒了一杯茶,漫不經心道:“大皇兄今日怎麼有時間來看我?”

祁明胥一臉關切,語氣親厚道:“皇妹懷有身孕,又即將離京,皇兄自然要來給皇妹送行。”

他今日看起來比以前穩重一些,平日他總是一副懶散的模樣,今天卻舉止有禮,衣服穿得一絲不苟,有了幾分大皇子該有的樣子。

祁丹朱笑了笑,不動聲色道:“我離開京城之後,恐怕有段時間要見不到皇兄了,不過我就算留在京城,皇兄最近恐怕也沒有時間來看我,最近朝廷動蕩,局勢混亂,皇兄想必又要忙起來了。”

祁明胥拿起桌上琉璃瓶裡插著的一根雀羽,露出笑容道:“最近因為科舉舞弊的案子,朝局確實不穩,不過我倒還好,隻是祁明毓確實有些頭疼。”

祁丹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清茶,故作不知問:“為何二皇兄會頭疼?此事跟他有關嗎?”

祁明胥雖然故作高深,但到底是個沉不住的性子,三言兩語就直奔主題。

他壓低聲音道:“皇妹你有所不知,最近朝中被入獄的那些大臣,大多數都是為祁明毓所用的,他們暗中聽命於祁明毓,現在科舉舞弊的事被揭穿,他們接連入獄……”

祁明胥手指輕輕一按,手裡的雀羽應聲而斷,他看著斷成兩截的雀羽,意有所指道:“祁明毓已經損兵折將,實力大不如前。”

祁丹朱蹙起黛眉,重重放下茶杯,帶著幾分怒意道:“孫文顯以前就曾經欺負過駙馬,這次他們還險些搶了駙馬的狀元之位,我早就氣在心頭,沒想到二皇兄的人竟然跟此事有關!”

祁明胥借機煽風點火道:“說不定就是他指使孫文顯故意搶了妹婿的狀元之位。”

他雖然不知道科舉舞弊案的幕後主使就是沈關山和祁明毓,但他知道這次被處置的大臣大多數都效忠於祁明毓,所以想在祁丹朱麵前將鍋推給祁明毓。

祁丹朱果然如他所願,怒道:“二皇兄當真是不顧兄妹之情,竟然連妹婿的狀元之位都要搶!我那段時間因為這件事,背地裡受了多少嘲笑和譏諷,若非駙馬爭氣,科舉舞弊的事被查清,還了我們公道,我們恐怕到現在都還要一直受人欺辱!”

祁明胥滿意地看著她的怒容,扔掉手裡斷了的雀羽,火上澆油道:“祁明毓這麼做應該是為了他那個妹妹祁潭湘,駙馬如果不是坐上狀元之位,哪能像現在這麼風光?恐怕早就被沈厚比到泥裡去了。”

祁丹朱臉上怒容更甚,仿佛恨得牙癢癢一樣,拍著桌子道:“他們兄妹二人狼狽為奸,著實可恨!”

祁明胥聞言幽幽一笑,意有所指道:“他們兄妹二人可以狼狽為奸,我們兄妹二人也可以齊心協力。”

祁丹朱訝然看他,“皇兄是何意?”

祁明胥開門見山道:“祁明毓登上高位,可讓祁潭湘風生水起,我若登上高位,也可保皇妹如現在一樣榮寵不斷,做這京城裡永遠最尊貴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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