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捉蟲)(1 / 2)

表姑娘 謹鳶 7043 字 4個月前

陳家表姑娘被賜婚給許嘉玄的消息一夜不脛而走,引來京城官宦人家熱議。

兩家有仇怨眾所周知,皇帝怎麼就這樣湊一對了。眾人免不得四處打聽,奈何兩家都極低調,隻打聽到威武侯的繼室劉氏今日一早就去了陳家。

未來的婆母上門,梓妤自然是要見,一番梳妝,盈盈來到廳堂。

廳堂裡已經坐滿人,她的兩位舅母都在,這幾日被拘在屋裡做針線的陳瑩玉也在。正朝她抿嘴笑,眼珠子一勁往高坐上的劉氏瞥。

梓妤當沒懂她的打趣,來到老人跟前福一禮,陳老夫人就笑著介紹道:“這位是威武侯夫人。”

劉氏早在她進來的時候就眼前一亮。前兩日有聽聞陳家表姑娘貌美,今日一見確實驚豔,特彆是笑起來時那雙眼,從眸底深處湧出的光柔柔籠罩著你,如霧似風,竟讓人止不住心跳。

“快快彆多禮。”劉氏伸手扶她,這樣一個兒媳婦誰瞧著不喜歡。

梓妤重新站好,不卑不亢地微笑謝過,落落大方。

等到落坐,劉氏這邊就緩緩道明來意:“欽天鑒那邊說明日是吉日,世子明日就過來下聘,一並議定婚期。”

陳老夫人對不端架子的劉氏頗有好感,這種事情其實派個人來報信就成,偏她本人來了,這會也是笑容滿麵:“往後小魚就勞你多照顧了。”

賜婚已定,老人心裡再不滿意許嘉玄,為了外孫女能在許家舒心些,當然知道不能一味強勢。

劉氏聞言有些受寵若驚的笑,嘴裡連連道應當的:“那麼個可人兒,我這是多了個閨女呢。”

陳老夫人稍稍放下心來,就說帶她到園子裡轉轉。劉氏婉拒:“不怕您見笑,府裡頭正亂著呢,我這邊得早些回去。”

賜婚到下聘的時間太短,其實誰不是措手不及。

陳老夫人也就不多留,笑吟吟讓梓妤相送。

走在遊廊下,劉氏側頭打量梓妤精致的五官,想了想,還是寬她的心說道:“外頭那些流言非語你不必要理會,侯爺不是那種遷怒的人。世子爺是不大愛笑,卻也沒有外邊說的那麼不講理,相處久了,你就知道了。”

梓妤倒沒想到劉氏會跟她說這些,可見剛才在外祖母跟前不是假意,遂笑道:“我隻管聽您的,外頭的那些話不理會。”

這也是她表示親近,劉氏大喜過望,拉著她手一直笑。其實劉氏有擔心自己這個繼母身份尷尬,眼下是真正鬆一口氣。

梓妤將人送到垂花門,結果正好撞上前來的衛國公老夫人婆媳下車來。

她神色一頓,劉氏更是愣了愣,沒想到會見到大長公主,忙朝她見禮。

樂平大長公主表情有一瞬的尷尬,很快又被擠出的笑掩蓋,跟劉氏道喜,寒暄幾句匆忙先往內宅去了。

梓妤送走劉氏並沒有著急往裡頭趕,而是走得慢慢悠悠。她知道大長公主來是做什麼的,武安伯的事情肯定壓不住,大長公主不能裝聾作啞,再丟臉也得先拉著兒媳婦過來說明白。

所以她要是趕回去了,那才叫一個尷尬。

陳老夫人是在來迎人的半途就遇上她們婆媳,見到衛國公夫人低垂的臉頰隱約還紅腫,先是怔愣,聽到大長公主說明來意有氣也不好發了,隻能乾笑著說就是個誤會。

等到梓妤回到廳堂,樂平大長公主已經要回去,臨離開前拉著她手說一定會添份厚禮祝賀,即便笑著眼裡還有濃重化不開的惆悵。

兩府準備著婚事,許嘉玄卻麵無表情抓了武安伯入宮,告訴明德帝已經去查看過武安伯發妻的屍骨,頭骨有裂縫為鈍器所傷。

武安伯直接嚇癱軟在大殿裡,明德帝當場就削他的爵位和奪了官職,又讓拉出去打了三十大板。可是老武安伯功績在那裡,明德帝不好做得太難看,想起許嘉玄生母的嫡親妹妹是武安伯府三夫人,直接就把爵位轉到三房頭上。

許嘉玄哪裡不知明德帝這是在施恩,替姨母謝恩。

等到從宮裡出來,魯兵就候在宮門,跟他說起彆的事情:“兵部那個主事在牢裡自儘了,刺殺的兵器怎麼流出去一句未提,此事太子那頭恐怕沒法避責。”

那日從兵部拿來帳,順著一查就抓到了一個主事,結果那是個硬骨頭,居然到死也不開口說是誰指使。

許嘉玄心裡正為定親一事煩著呢,太子那頭的事情還理不清,更沒有什麼好臉色,一拂袖策馬離開了。

魯兵被甩在宮門口,低頭摸了摸鼻子,可憐他們副使了,居然被亂點鴛鴦譜。

許嘉玄策馬無目地走,正準備出城跑一圈的時候,那麼巧遇到收到消息回城來的方景鑠。

方景鑠喊住他,又拉了他到芸娘那裡喝酒,不知該是說恭喜還是同情。

“怎麼才兩三天,她就成你未婚妻了!”

許嘉玄抿酒不語,方景鑠又道:“其實你也不算太吃虧,她成了你媳婦兒,陳家又疼她,怕你們過不好,以後不就得低三下四哄著你?”

就是那個姑娘有點怪力。

方景鑠想著要提醒一下好友,可當初拍胸脯保證過不外揚,這下憋得那一個叫難受。

許嘉玄還是沒說話,芸娘就在邊上積極地給倒酒,不過一個時辰桌上已經空了四個壺。

等兩人從芸娘那出來的時候,滿街找許嘉玄的錦衣衛終於見到人,一個紅色的小冊子就送到他手裡,上麵赫然是他與那個表姑娘的婚期。

“翻了年的元月二十六?!那不就隻剩一個多月?誰擇的日子?!”

方景鑠瞅了一眼,驚出聲。

來送東西的錦衣衛說:“是欽天鑒那頭擇的,似乎陳首輔也已經知道了。”

陳家明知道倉促,居然沒有換日子?

許嘉玄握著紅冊子,被酒意衝得微紅的眼眸眯了起來,皮笑肉不笑道:“他們是嫁,哪由得他們說什麼時候就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