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2 / 2)

表姑娘 謹鳶 12650 字 4個月前

綠茵剛要出院門,就看到許嘉玄和玄真子走在小道上。

她臉上一喜,三兩步跑上前,也顧不上見禮,焦急道:“道長,我們姑娘發熱了。”

姑娘。

許嘉玄一愣,什麼姑娘,明明已經是他的夫人了!在這個節骨眼,他是沒空計較,淡淡掃了眼這個不懂規矩的丫鬟一眼,快步朝院子走。

許家的下人已經都去彆處落角,院子裡安安靜靜的,他匆忙來到裡間,就見梓妤皺著眉頭燙在床上。鸚鵡在她枕邊,轉著腦袋不時看看她。

他上前,彎腰伸手貼在她額頭上,果然燙人。

梓妤被他涼涼的掌心一貼,覺得舒服,睜開眼見是他,又閉上說:“再貼一會。”

許嘉玄不明所以,但也沒敢動,過了一會又聽到她說:“換一隻,這隻暖熱了。”

她竟是給自己暖手不成?

“都什麼時候了,我又不嬌貴,要你這樣暖手!你還哪裡不舒服?”

梓妤啊一聲,不滿道:“我是覺得涼,貼著舒服,快再換一隻貼一會。”

玄真子恰好聽到小夫妻倆這番對話,徒弟的表錯情讓他嘴裡嘖嘖有聲。丟人啊,真丟人啊!!

許嘉玄會錯意,被憋得臉上一陣一陣發熱,最後看在她難受的份上,還是換了手給貼上。

玄真子擠上前,把徒弟往邊上又擠了擠,都快擠得他快要單腳站在床邊才能維持手不動,讓他沒好氣地黑了臉。

“怎麼,你不讓開一些,我怎麼給你媳婦兒把脈。牛高馬大,跟後山的木頭似的,杵在那裡怎麼都礙事。”

綠茵此時用銅盆兌了溫水過來,拿著棉帕濕水又絞得半乾,來到床前:“世子,您讓一讓,我給姑娘置個帕子。”

連丫鬟都擠兌他,許嘉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忍下來的,退開前看了眼還穩穩窩在梓妤枕邊的鸚鵡,再一次對它生了妒忌。

“是受寒所致,我去煎藥,喝下看看夜裡能不能退熱。綠茵丫頭,你給你家姑娘熬些米粥,我前兒弄了些春筍,我讓人給你送過來,你伴一些給下粥。魚肉先忌一下。”

綠茵一一記下,轉身廚房。玄真往外走了兩步,發現徒弟又杵回床邊,回頭吼道:“你小子還不過來幫忙,給你媳婦煎藥!”

於是,玄真子就在院子裡指揮著許嘉玄到小廚房找藥罐,而他自己熟門熟路到東廂裡找藥材。

梓妤下山前他就在這裡存不少藥材,原本等她下山後,他可以安靜在這裡練練藥,也給小丫頭守著屋子。哪知今兒倒是方便了小丫頭生病好取藥。

許嘉玄長那麼大,哪裡煎過藥,但生火這樣的小事難不倒他。他離京出任務,常要風餐露宿,沒嬌貴到連弄口吃的都不會。

還過他煎個藥就被玄真子嫌棄了不下十次,一會罵他看不見火太旺,一會拍他後腦勺說藥汁溢出來了,總之都讓他要認為玄真子就是故意的!

可他發現自己居然耐心的忍了下來,還沒有一點煩躁,若說有,那就在想這藥要什麼時候才算熬好!

等到藥熬好的時候,綠茵已經再把梓妤喊醒,喝了小半碗的米粥。可能是因為涼拌的春筍爽口,她倒是把春筍都吃了。

許嘉玄端著燙手的藥進到屋裡,放在桌上慢慢地吹,手指燙得通紅也沒管,吹得太慢又找綠茵要扇子。不停地扇風,眼晴一直盯著床上的人。

梓妤也沒覺得自己多虛弱,就是腦袋發沉,總想睡覺。喝過粥很快又睡著,許嘉玄把藥涼得正好入口,就端過去喊她再起來。

玄真子可沒見他這樣緊張過誰,對比前陣子他去侯府,這廝跟轉性了似的。那時他不還對人冷冷淡得很,這倒知道體貼了。

他心裡嗬一聲,他這徒弟是個賤骨頭吧。

許嘉玄端著藥,一勺勺往梓妤嘴中喂,梓妤靠著大迎枕坐著,喝了兩勺後忍不住伸去要去端藥碗:“我自己來。”

他皺眉,不讚同地看著她道:“生病了,伺候你一回怎麼了。”

這種時候還要跟他矯情嗎?

他又舀了一勺子。

梓妤望著那黑濃的藥汁,嘴裡都是苦味兒,再也忍不住一把搶過藥碗,仰頭一口飲儘。她長長舒出一口氣,把看傻眼了的許嘉玄手中瓷勺子再拿過來,直接就塞他嘴裡!

許嘉玄沒想到她會給自己塞藥,下意識是先咽了,然後苦得直皺眉。

她見他眉頭皺起,心裡終於平衡了:“傻子,以後彆再這樣喂人喝藥了,能把人苦死。”

許嘉玄連咽兩口唾沫,都沒減去嘴裡的苦澀味,一杯清水遞到他唇邊。她輕柔地聲音又在耳邊:“含一口,一會就好了。”

他就抿了口,梓妤見他喝過,才送到自己嘴裡漱口。

許嘉玄就盯著被綠茵收走的杯子,不知怎麼想起新婚那晚的合巹酒,自己抿在她喝過的地方,滿嘴芳香。

他看得心頭火熱,忙移開眼。

梓妤是個讓人省心的病人,再度躺好蓋上被子。

許嘉玄見她要睡覺,就和玄真子去到外間說話。

師徒倆倒沒說彆的,玄真子在吩咐他:“晚上若是她不發汗,但還發熱,你就拿溫水給她擦擦身,一刻鐘擦一回。聽懂了嗎?”

綠茵端水出來,聞言很自然就接過話茬說:“道長放心,世子不懂,奴婢卻都知道的。以前您都交待過。”

沒接上話的許嘉玄:“......”誰交待她了?!

他視線就落在靠牆的八寶閣上,本是鬱悶的,卻一眼看到那上邊的布娃娃,先前就有的好奇讓他多看了幾眼。

他發現每個布娃娃邊上都還會有一個木質的小玩意兒,有動物的,也有梓妤給過許嘉恒那樣差不多的小人。

個個都惟妙惟肖,精致得不行。

就是布娃娃看起來要陳舊一些。

玄真子察覺到他的視線,說道:“那都是小丫頭母親做的。她母親手巧,以前這屋子都是由她母親布置,後來就是她自己捯飭。”

是他未謀的嶽母大人。

許嘉玄有些許意外。

從這些能看到她是個心靈手巧的人,他也曾聽過嶽母姝色無雙,其實梓妤身上也能看出當年嶽母的風華。

他還在出神,玄真子站起來要離開,等人走了,他就站在八寶閣前,細細看這些小東西。那些小人的木質極好,它的主人應該也很愛惜,木麵光滑,一看是經常把玩的。

她小時候都玩這些東西,還有布娃娃,那麼個淡泊的人,其實也就是小姑娘。

許嘉玄伸手去揩了揩一隻布娃娃的鼻頭,嘴角往上揚。

到了夜裡,梓妤仍舊沒有發汗。綠茵來來回回摸她背幾回,覺得不能再等了,就去打水來。

哪知她才打水走進裡屋,銅盆就被許嘉玄給接了過去,他冷著張臉道:“你去歇著,我會照顧夫人。”

綠茵望著空空的手怔愣,又想到什麼說:“姑娘還傷著,又還發熱,今日外出並沒有帶藥膏,還請世子莫要衝動。”

許嘉玄險些沒把手裡的盆給摔了。

這跟罵他是禽獸有什麼區彆,都什麼時候了,他會想那些有的沒的?!

這丫鬟和那隻鳥一樣惹人煩!

許嘉玄被氣笑了,端著盆進去,趁著小東西不注意也伸手一把掐住,給丟到還站在門口的綠茵。

“連著它一塊帶走!”

綠茵知道自己剛才那些話不中聽,可不中聽她也要說,她就怕自己姑娘再受委屈。要不是聽說今天許嘉玄跳湖裡,她才不會放心把姑娘交給他。

許嘉玄可不管綠茵還站不站在外頭,直接砰就把門關上,端著水走到床邊。

梓妤已經脫了外袍,他把水放在高幾上有些猶豫,最終深呼吸一口氣,輕聲去喊醒她:“梓妤,我給你擦擦身,玄真子說你這樣燒著不好。”

“綠茵呢?”梓妤睜開眼,見他在擰帕子,不由得問。

“我讓她歇下了。”

可這......梓妤撐著胳膊要坐起身,卻又被他一把按了回去,她燒得也四肢酸疼無力,隻能睜雙眼無辜地看著他。

有些不確定地說:“我自己也能來,還是不勞煩世子了。”

讓他給自己擦身,怎麼想都彆扭。

許嘉玄其實心裡也緊張,但兩人最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還有什麼不能做的!

他拿著帕子,先把被子扯到她腰間,讓她側過身朝裡說:“我先給你擦背。”

梓妤掙紮了一下,此時全身軟成麵條,哪裡能有他手勁大,隻好能被他立著身子,感受著他手拿著帕子在背上遊走。他指尖不時會碰到自己,輕輕刮過,粗糲溫熱,讓她跟著輕輕顫了顫。

還是好不習慣。

許嘉玄也並沒多好受。他已經儘量不讓自己碰到她的肌膚,可免不得有這個時候,那細膩的觸感就如同上好的綢緞,貼著走過,讓他忍不住流連忘返。

他克製著自己,呼吸卻漸漸變得沉重和淩亂,慶幸擦背不用脫衣服,隻要從衣擺下探進去就好了。不然,搞不好他又得跟上一回樣丟臉!

許嘉玄加快速度,可幫她擦過背後,自己背後也濕了。他直起腰要去淘帕子,餘光掃到自己腰下的袍子不太對勁,拱起一小片。

他心中一驚,下意識是要拿手擋住,結果一低頭,就看到梓妤那雙好看的眼睜得大大的,視線就落在他腰下無比囂張頂起的地方。

許嘉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