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2 / 2)

表姑娘 謹鳶 8725 字 4個月前

這麼折騰了小半個時辰,不是一直盯著太子臉看,倒是不能明顯看出指印了。

這間太子卻絲毫不在意自己的臉,而是一直把玩著手裡的小木頭人,不時去動動它的胳膊,梓妤離開前難過的樣子總是揮散不去。

他知道事情不能全怪她。如若不是去歲有一回到乾清宮見到父皇喝醉,拉著他手喊一個女子的名字,他也不會心生懷疑。

後來,他查到了那個叫婉寧的女子,竟是陳首輔的嫡女,長居住在玄靈觀裡,已經身故。而再深查,那個被傳得聲名狼藉的女子,竟是他的生母。

他並不是吳皇後的兒子,不過是一出生就被抱進宮,替換成了皇帝嫡長子。

這些都是從戚公公口中逼問出來的,所以他不會再去懷疑真實度。

一開始是難以接受的。可戚公公哭著說當時吳皇後已經奄奄一息,真正的皇長子生下就沒有呼吸,吳皇後全靠著參湯吊著一口氣,正好他生母生產,皇帝才做下這種狸貓換太子的事情。

戚公公還說,他生母是願意的,因為生母一直對吳皇後愧疚,即便她和父皇是因為被算計走到那樣一步,她仍是覺得愧對吳皇後。

在好友生死關頭,生母把他舍了,讓他替代那個皇長子,陪伴在吳皇後身邊。

太子到現在想想,居然也不知道自己該恨誰。

但不管恨誰,其實都輪不到梓妤。

知道自己有個長姐後,他又從戚公公口中得知長姐如今暗中在南鎮撫司裡做事情。戚公公把她一樣一樣做的事情說下來,幾乎都是圍繞著他,給他鏟除了不少危機。

她在背後護著他,可他今天把那種不該有的情緒都強加到她身上,估計是傷透了她的心。

他也覺得自己活該被打。

太子捏著小木人,出神良久,想到去歲宮宴上見到她時,他心裡的高興。如今那份期待的相見,他一手搞砸了吧。

他把手裡的小木人輕輕放在一邊,伸手再輕輕去撥動小木人的手臂,在它揖禮中,他突然自嘲一笑。

***

清竹院的下人都知道世子下午和一隻鸚鵡生氣了,把鸚鵡追得直接飛出屋,少夫人夾在中間為難,最終讓綠茵把鸚鵡先拎回了下人住的屋子。

小東西和許嘉玄像是八字相克,一人一鳥碰麵總是火花四濺,梓妤也沒有辦法。在許嘉玄忙完公務再回到屋裡的時候,已經太陽西斜。

梓妤本來要說的話就沒能開口,等到沐浴過後,才算有兩人的單獨空間,她就盤腿坐在床上,十分鄭重的樣子。

許嘉玄身上還沾著水汽出來,就見到她這種嚴肅以待的模樣。

他下午其實已經先著人去查了查太子的問題,但發現有南鎮撫司的莫千戶擋著,他的人無功而返。而莫千戶還給他帶來口信說:南北鎮撫司向來各有司職。

這是警告他不要過界。

一個千戶如此行事,他心裡當然不痛快,隻當莫千戶身後是太子。

但是莫千戶真正稟事的人卻是梓妤,轉頭就送信進府,梓妤當然知道許嘉玄的一舉一動。

他麵上說不在意,心裡卻亂成一鍋粥的似的,他亂撞亂查,萬一叫明德帝察覺,還不如她直接把自己的身世說了。

太子今天的行為,她細細一琢磨,覺得他就是又怨又難過,使了不該在在一國儲君身上展現的任性。

幼稚得跟個孩子似的對她鬨一出報複。

結果許嘉玄沒中計,反倒對他這太子隻有更多的偏見。

這種誤會當然要不得,梓妤也不喜歡有這種莫名奇妙的誤會。

在許嘉玄還站在床沿打量她的時候,她伸手拍了拍被褥說:“你坐下,我們說說話。小東西晚上不在,不會再被打斷。”

許嘉玄聞言抿唇直接蹬了鞋子上床,一傾身就將她壓倒:“好,你說。”

梓妤好氣又好笑地伸手錘了他肩頭一下:“是讓你坐下說,沒讓你躺著。”

“都一樣。”

他充耳不聞,還低頭咬了咬她耳垂。

梓妤敏感地縮了縮脖子,又推他。他抓了她的手,抬頭眯著眼看她,眸光微幽:“我其實並不太想聽。”

他是在查,可真到她要說的時候,他內心是有些抗拒的。

這種抗拒沒來由,奇怪得很,就是不想聽到從她嘴裡說出來太子與她有什麼關係,他覺得說出來他可能不太冷靜。

梓妤一聽他這彆扭的話,心裡已經明白他還是胡亂猜測了。

她要抽開手,他緊緊抓著不放,直接壓到她頭頂,用唇去碰碰她臉頰:“要不,不說了。”

他說著,慢慢吻到她下巴,又在她露出小截脖子上重重吮了一口,豔紅的痕跡如同梅花一樣綻放在她肌膚上。

竟有顯出幾分妖冶來。

他呼吸漸重,又想起她脖子另一邊上有傷,他伸手去揭她的衣領,要看看清楚。

梓妤被他鬨得呼吸略急促,見他這就上手要脫她衣裳,忙道:“你先等一會兒。”

“不能等。”

許嘉玄硬生生給頂了回去。

他要看她肩頭附近的傷,還要看她另一處傷,不想等!

梓妤真是被氣笑了,這人上午的時候不還能好好說話的。她就笑了一聲說:“你就不想知道你身下壓著的,是誰的女兒?”

許嘉玄的手果然一頓,驚疑不定地看她。

她不是要說太子的事?

怎麼反倒要提起她生父似的。

梓妤見他終於能聽進去話了,伸手一勾他的脖子,對他的惱怒就轉化成惡意,咬著他耳朵說:“我生父姓朱......”

許嘉玄著實是愣了好大會,腦子才開始轉動。

她生父姓朱......朱,國姓?

他猛然就坐起身,把還勾著他脖子的梓妤都帶了起來,眼中的光芒閃爍不定。

“你跟太子同輩?”

梓妤放下胳膊,笑笑看著他。

許嘉玄被她笑得直打了個激靈,明德帝前些日子動不動就對他橫眉堅目的一幕幕閃過眼前,身體僵直地坐在被褥間一動不動。

他......是不是娶了皇帝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