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57章(1 / 2)

表姑娘 謹鳶 10509 字 4個月前

太子隱晦示好, 卻被不懂內中真正原因的許嘉玄給頂了回來, 碰壁過後,太子知道是跟這個煞神說不通了。

氣得他沉聲一笑, 說道:“副使這般行事, 就不怕他日有什麼不妥。”

他日?

許嘉玄聞言亦一笑,眸光漸冷:“殿下此言臣更是聽不懂。臣恪儘職守,忠君報國,有何不妥?且殿下也不是那短視之人,是臂膀是雞肋, 殿下心中自有計較, 臣又何必去憂日後。”

太子到底是一國儲君,按現在來看,繼承大統的機會最大, 所以他也不能將兩人的關係鬨得太僵。

說罷, 許嘉玄還壓低了聲音說道:“殿下可能還會對一事感興趣, 事關於上回在詔獄咬舌自儘的內侍, 臣晚些把詳情寫下來,給殿下送上。”

太子倒沒想到許嘉玄還有巧舌如簧這一麵,知進退得很。事關那名內侍,不就是跟大火有關, 南鎮撫司並沒有查到那太監身後之人,他倒是有了消息?

太子定定盯著他看, 五城兵馬司的指揮使此際過來請兩人, 兩人間的事情就那麼先擱下。

許嘉玄在回到長桌前心情並不好, 不動聲色掃了太子額角的疤一眼。

他要查那個內侍的事情,是想弄清楚太子在謀劃什麼,如若有對梓妤或陳家不利,他也好有防備。

結果出了太子算計他們夫妻的事,梓妤氣到甩了太子一巴掌,雖然明白短時間內太子不能發作,但卻不敢保證登基以後又是什麼光景。

所以他把這事的幕後人拿出來,全當化解太子與梓妤間那場不愉快。

如若太子是個聰明的,自此就該不提了,此事也就揭過,或者以後太子也會有更多要用到他的地方。

梓妤一直沒回歸皇室是什麼原因他不清楚,但身份是尷尬的,吳皇後那頭明顯不清楚好友與明德帝有這麼一段,還把梓妤當故人之女憐惜。隻要太子不提那此事吳皇後那邊應該也不會再知曉。

他隻希望梓妤莫要再受什麼委屈,這麼些年,京城傳她身世傳得沸沸揚揚的,她以前還不知道怎麼難受。

“許副使,許副使……”

五城兵馬司的指揮使連喊了許嘉玄幾聲,總算把他喊回神,指著獵場的山林圖重回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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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妤等到中午用飯的時候也沒能等著許嘉玄,心想他應該有事情絆住了,不動聲色地陪著林氏用過飯,坐在花廳裡喝茶。

有了二房的閔氏在,還帶來嫡女和四個庶出的小姐,一場請宴倒是十分熱鬨。

此時姑娘們都聚在一塊兒小聲說話,似乎半天就有了情誼,武安伯老夫人高興得直眯眼笑,心想下回再進許家的門就要容易多了。也不用她總求著三兒媳婦一樣,那個胳膊肘不知往裡拐的,她早早來許家,她大兒子也不置於會落得那樣的下場!

武安伯老夫人想及此,心裡對三兒媳婦更加埋怨,想著回家再好好收拾她,省得以為如今當了伯夫人就不知天高地厚!

林氏若有所覺,一轉頭,果然就對上婆母對自己帶著冷意的眼神,當即抿緊了唇。

喝過一回茶,梓妤拉著林氏說要打葉子牌,林氏已經生了告辭之意。可是外甥媳婦對自己十分親熱,那種善意她已經許久沒能感受,一時竟是貪戀著,在心裡說服自己左右就隻走這一趟,那就再呆會兒吧。

梓妤是想多留林氏一些時間,好等許嘉玄家來見一見,不想葉子牌又耍了小半時辰,外邊還沒有一點兒動靜。

她也免不得有些著急。

武安伯老夫人已經輸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陳家這個表姑娘跟能窺探到她的牌一樣,總是輸給對方。

她打得滿頭大汗,在又輸了一回後,偷偷伸手摸錢袋子,發現已經癟了。連打賞下人的銀錢都給輸下去了!

再輸,她就該沒錢付,那裡可是不少碎銀子的啊!

武安伯老夫人在那裡肉疼,梓妤把她臉上的灰敗和焦急看得一清二楚,心中冷笑。

如若不是許嘉玄未回來,她不好妄動,哪裡就是那麼點銀子的事。

當然她心中還是沒能消氣的,林氏在任家過得不好,可跟這老婆子脫不了乾係!

武安伯老夫人終於把最後一顆銀子都輸掉了,她轉頭去看林氏,林氏不知道在低頭想什麼。她心裡一著急,就在桌子下去踢了林氏一下。

梓妤就盯著她看呢,見她身子微微一動,當即就跟著哎喲一聲:“誰踢著我了。”

武安伯老夫人被嚇得一動不敢動,心驚怎麼就踢錯人了。林氏被腳踝上的疼痛驚回神,卻是聽到梓妤那麼一句,眼底閃過茫然。

梓妤在喊過後,很不客氣就朝武安伯老夫人伸手:“老夫人,該結帳了,我們還得再打下一圈呢。”

武安伯老夫人額頭的汗就落了下來,醃得眼晴生疼,心裡恨死呆板的三兒媳婦,老臉都臊紅了說:“少夫人手氣好,可把老身這兜都給贏乾淨了。”

陪著打牌的是許嘉玄二嬸閔氏,聞言一愣,詫異看向武安伯老夫人。

這才多少銀子,武安伯府居然就落魄到出門應酬就帶個十來兩?

有時候連打賞下人都不夠的吧。

閔氏是個耿直不懂掩飾心思的,不然陳二老爺也不會嫌棄她不夠溫柔體貼,老是在外頭沾花惹草,家裡還養著一大堆姨娘。

武安伯老夫人被這一眼看得更是麵紅耳赤,劉氏就在邊上看牌,見到自家妯娌的老毛病犯了,忙輕輕扯了扯她衣袖,才讓閔氏低頭。

梓妤聽到也裝做詫異,林氏這時回過神,解開自己的錢袋子說:“母親的銀子,自然是要由我這兒媳婦來給。”

哪知梓妤卻說:“打牌可沒有一家親的,要不老夫人拿身上的一個物件來抵吧,就當我這小輩占你便宜了。”

劉氏聞言眸光一閃,嘴巴動動,到底沒有說什麼。

梓妤雖然剛嫁進來,可她不是眼皮子淺和這般咄咄逼人的性子,可見這裡頭還有什麼原因。劉氏不動聲色去看了眼林氏,想到之前武安伯府一通的亂子,也低頭裝鋸嘴的葫蘆。

武安伯老夫人神色幾變,最終也不好意思丟這個臉,在頭上摸來摸去,到底是把成色極好的玉簪子給拔了下來。

給了次貨,不顯得她小氣,她一把年紀可丟不起這個臉!

強裝大方說:“第一回見,就該給少夫人見麵禮的,是我這年紀犯糊塗,一時竟給忘記了。少夫人可彆見怪。”

“這水頭真好,通體碧綠,謝過老夫人了。”梓妤裝做很高興的接過,卻也不往頭上簪,而是就放在手邊。

武安伯老夫人哪裡還敢再留,趁機就告退。

梓妤見這個時辰許嘉玄還沒回來,她也不好再留人了,順勢去送林氏。

走到垂花門的時候,梓妤似乎無意地拉住林氏的手,說道:“聽說朝廷裡有圍獵,四品官員以前家眷也去的,姨母若是有空,也去湊湊熱鬨。您若是不去,等你下回來,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今兒可還沒儘興呢。”

武安伯老夫人還在肉疼自己的簪子,聽到她這話,眉心一跳,當即又有彆的思量。

“今兒世子沒能家來,下回我讓世子抽個空就在家等著姨母,姨母還帶著業宸來。”

她三兩句藏了不歡迎任家其他人的意思,讓正有計較的武安伯老夫人眉心又是一突,就見她盈盈看過來,朝自己笑:“老夫人彆見怪,世子心裡就隻念著姨母,總念著什麼時候能跟姨母單獨敘敘舊的。姨母這些日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休息不好,我瞧著臉色蒼白,也好在世子今兒不在家中,不然瞧見了還以為任三爺也跟任大老爺一樣呢。”

她明裡暗裡都在點醒武安伯老夫人,林氏身後還有著許嘉玄這個外甥,讓任家掂量掂量。

一番話下來,武安伯老夫人卻是聽得心驚膽顫。

大兒子的事情就是許嘉玄辦的,難不成許家知道了什麼?!

還是林氏跟許家說了?!

林氏聽到這兒,也是心頭一跳,驚疑不定地去看梓妤。

梓妤卻是拍了拍她手,笑得極甜:“世子爺一直都惦記著您的,說句不中聽的,上回若不是有世子爺的關係,陛下肯定要是削了任家的爵,而不是再給到任三爺手中。”

林氏聽得眼眶一熱,這個時候還不明白梓妤是在為自己撐腰,在敲打婆母,她就真是蠢笨如豬了。

她緊緊回握著,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原本她就不想再讓外甥沾上任家的事情,這些年才一直避而不見。她再苦都忍了,但現在……

“您可不能辜負了世子爺一片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