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嘉玄進到寢室就將人抱到腿上,再也按捺不住尋了她的唇,纏著她舌頭嬉戲。
這樣的坐姿實在有些羞人,讓梓妤想起他昨晚將自己就是那麼抱著抵在床頭……
可他纏著不放,她最後也就是半推半就地讓他吮得舌尖都麻了。
等到雙唇分開的時候,兩人都喘息著。
外頭那猴子在此時突然吱吱吱吱又一陣叫,許嘉玄在情|動回神,嘴角一扯說”“丟出去吧……”
梓妤卻是眼角一挑,笑睨著他:“為什麼要丟,花銀子買的,養在院子裡吧。”
許嘉玄:“……”
他吃癟黑了臉,梓妤笑倒在他身上,讓他回過神來自己又被耍了,掐著她下巴再度狠狠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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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是梓妤生辰。
劉氏到底是順著她的意思,不大辦,給幾家親戚和相熟的夫人發了貼子。李媽媽下午也去武安伯府一趟,親自去邀請小林氏來吃宴。
武安伯老夫人就在廳堂裡賴著想打聽的,結果聽到是請宴,小林氏還沒說話,她就已經滿口答應了。
李媽媽回來的時候,把這事情告訴了梓妤:“恐怕那武安伯老夫人也會來的。”
梓妤聞言神色淡淡地說聲知道了。
在太陽快要完全落下山的時候,宮裡卻是來了人。
梓妤穿戴整齊到前廳,發現來的是位內侍,有些眼熟,再定晴一看就想起來了。
是皇後身邊的總管太監張公公。
張公公不是太常在皇後跟前,幫著吳皇後管理後宮一些事務,不怪她沒有即刻認出來。
她朝著張公公一禮,張公公側了半個身,不敢受全,眯著眼笑說:“明兒是世子夫人的生辰,皇後娘娘心裡惦記著,想讓世子夫人明兒一早進宮一趟,是有重要的東西親手交給世子夫人。”
明早?
梓妤沒想到張公公來是這事。
她心中奇怪,是什麼非要在她要在家裡宴請的時候讓她進宮,可吳皇後待她又是親厚的。
她就有些受寵若驚地笑:“臣婦必定會進宮去。”
張公公點點頭,連茶也沒喝:“如此,奴婢就回宮去了,再晚些宮門都該落鎖了。”
梓妤親自將人送出門,轉身就見到許嘉玄在不遠處的遊廊上站著等她。
她還沒邁步子,他已經先上前來,牽了她手再往裡走。
“那是皇後身邊的張公公?可是有什麼事?”
夕陽將他硬朗的麵容輪廓都柔化不少,她抬頭看他說道:“讓我明兒一早進宮,說有重要的東西給我。”
許嘉玄步子一頓,神色凝重:“明日我也會找借口進宮。”
梓妤倒沒他想那麼多:“還有太子在呢。”
哪知就見到許嘉玄的臉更黑了,一副聽到太子十分不爽的樣子。
……這人,還跟太子較著勁呢?!
次日,晨光熹微,梓妤早早便起來穿上命婦服,坐著馬車往皇宮出發。
許嘉玄騎馬護送在側。
在宮門的時候,倒是那麼巧遇上幾位也早早進宮的皇子。
今日並沒有早朝,怎麼都湊一塊兒了。
眾位皇子見到許嘉玄,免不得寒暄幾句,再見到梓妤從馬車下來,身形婀娜地朝他們一禮,眼中閃過驚豔。
先前在圍獵的時候人多,梓妤穿著簡單並不多顯眼,如今沒有他人,那張嬌豔的麵容就明晃晃落在眾人眼中。連晨光在她跟前都失了色。
許嘉玄見幾位皇子的眼神,不動聲色將嬌妻的身形擋了當,麵無表情掃視他們。
幾位皇子忙收回視線,不想後頭又響起一陣馬蹄聲,是平王府的馬車。
三皇子見此冷冷地說:“一個番王之子離京,還得勞動我們兄弟大清早進宮告彆,嘖,平王府真是好大威風。”
他的話可是說到幾位皇子心坎裡去了。
平王唯唯諾諾的,生個兒子也窩囊得要緊,偏他們父皇看中。
許嘉玄和梓妤這才知道平王世子是今兒要離京了。
既然遇上了,許嘉玄也不好再陪著梓妤到皇後宮中去,跟在眾位皇子身後往乾清宮。
他是打著要給明德帝稟事的口號來的。
皇宮仍舊是梓妤印象裡那種莊嚴深沉,即便滿目翠綠,宮牆朱紅刺目,還是給她十分不喜的感覺。
這宮裡的男人女人,進來了,就都事事不由已。
她在走進坤寧宮的時候打起了精神。
可見到吳皇後,著實把她嚇了一跳。
“娘娘?您怎麼兩日如此消瘦了?!”
吳皇後坐在鳳座裡,眼底下都是烏青,臉頰瘦得都要凹下去了,看著十分沒有精神。
“梓妤來了,快坐。”吳皇後輕輕抬手免她行禮,說話亦是輕飄飄的。
梓妤憂心忡忡地坐下,眸光殷殷看向吳皇後。
她看人時都是那種全神貫注的,再真誠不過,眼裡的關切叫吳皇後心中一暖,可是想到那封信……吳皇後慢慢攥緊手中的帕子,也不多話,吩咐宮人拿來一個盒子。
宮人將錦盒雙手捧到梓妤跟前,梓妤遲疑了片刻,伸手去打開。
裡麵是一支流光溢彩的金鳳步搖,紅寶石做眼,尾羽是金子拉成薄片,每一根羽毛都雕刻得栩栩如生。
這麼漂亮的步搖,讓素來不在意飾品的她都驚豔不已。
她細細打量著,吳皇後見她看得認真,微微一笑,說道:“這原本是要給你母親的,我想給她出嫁時送去的,可惜沒能送出去。如今給了你,也算是了了我一個心願。”
“娘娘……”
這居然是要送她母親的。
可是一個臣婦戴這個,是不是太過招搖了。
吳皇後看出她有推辭之意,嗔她一眼說:“難道,你還要讓我再把這遺憾留著?還是覺得,你的生辰,我卻給你件舊物當生辰禮,不高興了。”
梓妤忙站了起來說:“臣婦沒有這個意思,是受寵若驚。”
“那就收著吧。”吳皇後一錘定音,梓妤隻能朝她福禮謝恩。吳皇後又說:“你早早進宮,辛苦了,知道你家裡必定有宴請,我還是再耽擱你一些時間,你陪我用過早飯再回去吧。這一路匆忙的,肯定什麼都來不及用。”
皇後好意,十分體貼,梓妤當然不能拒絕,露出笑容來陪著她落坐用早飯。
宮裡的早膳實在是豐盛。
粥食分甜鹹,糕點亦是七八樣,再有小菜,包子一應的,滿滿當當擺了整桌。
吳皇後還親自給梓妤夾菜,讓她不敢不吃,悉數都塞到嘴裡。
臉頰鼓鼓的,像是隻進食的小鬆鼠,再可愛不過。
吳皇後看著看著,溫柔地笑了,再讓她又喝了半碗甜粥才作罷。
梓妤最後被撐得連坐都坐不直,快要癱進椅子裡了。
吳皇後仿佛就又看到了當年的好友,家裡人在她們及笄後,就不讓她們多吃,怕在嫁人吃得太胖身形走樣了。
然後兩人就偷偷約到一處,各自帶一堆糕點吃食,或者是酒樓裡打飽的吃食,藏起來一頓狼吞虎咽,滿足口欲。
她們吃得了是這麼撐著坐不直。
少女時期的趣事讓吳皇後神思有些恍惚。
梓妤覺得自己這時姿態實在不好看,便想著索性早點告退,慢慢走出宮也好能消食。
可吳皇後卻是在這個時候神色一凜,站了起來,朝梓妤說:“你且在這兒坐會,我去換身衣裳,一會你再出宮。”
被人先搶了話,梓妤這個時候就不適合再多說了,隻好依言再度坐好,目送吳皇後進了內寢。
張公公跟著進去了,進去前還打量了幾眼梓妤,神色不明。
內寢裡,吳皇後已經坐在妝台前,神色堅定的摘掉發髻上的金簪,把頭發放了下來。
“你去拿本宮的早些年穿的披風,跟我出去一趟。”
“娘娘?”
張公公手一抖,想到什麼:“您這是要去哪裡?去不得!”
吳皇後卻再堅定不過,根本不理會他的話,把頭發攏在腦後,冷冷掃他一眼。
張公公隻能一跺腳,轉身去找出一件素色的披風。
吳皇後又讓張公公領著她,按著原本就安排好的計劃行事,從內寢的窗子艱難爬了出去。站直的時候,她都已經微喘,爬個窗就讓她浪費不少力氣。
她將兜帽把頭上一罩,在張公公焦急想勸又不敢勸的眼神中,讓他把自己背著,她裝作昏倒的樣子就那麼趴著一動不動。
張公公閉了閉眼,到底是背著皇後一步一步避人耳目走到偏遠的一處宮殿。
那宮殿荒蕪,門半掩著,張公公推開快步進去,又再把門掩上。
視線掃了圈長著雜草的院子,咬咬牙,往大殿裡去。
可哪知才踏進大殿門,他腦後一疼,竟是直直栽倒,失去知覺。
在他倒下的時候,有人伸手一把將他背後的人接過來。正是這個時候,吳皇後睜開眼,才看清那張無害的麵容,脖子就被人狠狠掐住!
“你居然敢失信,自己裝扮成她過來?!”
吳皇後的臉被憋成了青紫色,想說什麼,因為被掐了喉嚨,隻能發出破風箱一樣的聲音。
而那隻掐著她的手,也越來越用力。
當她神識都要模糊的時候,卻被對方如同爛布一樣甩到一邊,背狠狠撞在地上,疼得她眼前發黑,又拚命咳嗽起來。
剛才掐住她的人,眼裡都是恨意,咬著牙,額間的血管都猙獰突起。他死死握著拳,似乎是在克製什麼。
吳皇後好大會才緩過來,又驚又後怕,顫抖著喊了聲:“平王世子……”
她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是平王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