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79章(1 / 2)

表姑娘 謹鳶 8760 字 5個月前

夜漸漸深了, 京城郊外的山崗連綿一片,在這暗夜中, 像是一頭巨獸匍匐著。

穿過山崗的風呼嘯在耳邊, 就如同獸吼。

許嘉玄知道這個地方已經許久了,前麵有一個小村莊,平日那村莊裡的人男耕女織,看著與普通人無異。

但這些人裡,有一些是流寇, 有那麼幾個是三皇子養的殺手, 做為頭領,帶著這些人儘做見不得光的事情。

而且這些人能自由進城, 還能從外邊收來消息,三皇子也算是煞費苦心,才慢慢攏了這麼塊地方。

先前許嘉玄沒發作尋仇,是覺得皇子們到底是明德帝的兒子, 皇帝已經對三皇子小懲大誡, 自己再拿捏著不放便是不知輕重,有脅迫皇帝之嫌。

他又不是傻子,肯定願退讓一步,也不叫帝王猜忌自己。

但正好平王世子送了個由頭, 太子必須出麵去處理, 這種報刺殺之仇的時間, 他可不會白白丟手。

許嘉玄領著一眾潛伏在小村莊外, 等著人熟睡, 警戒性最低的時候動手。

莫正清也帶了一隊人跟在邊上,彆人都在不時喝上一口隨身帶的酒取暖,他卻慢悠悠地擦自己帶的兩柄小匕首。魯兵見著直嗤笑,心想一個大男人不用刀劍還想用匕首砍人不成?

果真是娘們。

兩人雖然不對付,但執行任務的時候,誰也不會不分輕重,意氣用事。

南北兩鎮撫司就那麼平和相處等到最佳時機,許嘉玄示意,一眾人慢慢溜進村。

魯兵雖然高壯,身形卻是十分敏捷,很快躲過暗哨,緊隨許嘉玄暗中闖進主要頭領的一屋,準備行動。

哪知他身後突然是一身凶狠的狗吠聲,他嚇一跳,抽刀回身,許嘉玄已經快了一步一刀將狗斃命。

卻因為這一小聲,引起了屋裡的人警惕,竟也是身手了得,一睜眼便摸了枕頭下的刀跟許嘉玄拚了起來。口中更是大喊。

霎時間半個村子都亮出了火把。

論拚刀法,對方不及許嘉玄,雖是被他快速斬於刀下但也已經晚了。

“——發令讓弓箭手點火!”

他扭頭跟魯兵吩咐一聲,半張染血的麵容被外頭投映過來的火把照得如同羅刹。

一顆紅色的信號直接升了空。

錦衣衛們見到這個信號,紛紛在打鬥中躲避。

滿天火濺如流星墜毀,叫衝出來的匪寇們尖叫流竄。

“還有兩領頭的,其中一個要活口就成!”

三人容易串供,一個人最容易擊潰。

三輪箭雨後,村子裡已到處是火光,魯兵在這個時候衝出去,眼一眯當即分辯出主要人物在哪片人堆裡。揮刀一路殺了過去。

北鎮撫司的人皆是善戰的,兵刃出鞘,必然刀刀見血。

火光裡成了一片修羅地獄,慘死刀下的生前尖叫著,聲音被夜風吹開,化作叫人頭皮發麻的呼嘯。

魯兵眼看要衝進對方的包圍圈,身後卻是突然空了一個位置,背後空檔大開,淩厲的風勁竟是朝他脖子去。

他在電光火石間矮身,發現還是晚了,心裡罵一句要命了,但那道風勁卻是突然化去。他回頭,看到身後的人直直倒下,後腦勺插著柄匕首。

是莫正清正好趕到,幫了他一把。

魯兵驚疑不定,扯了扯嘴角想說謝謝,莫正清卻是彎腰拔出匕首,走過他身前的時候還在身上揩了揩。

莫正清:“棒槌。”

魯兵:“……”

南鎮撫司的人怎麼那麼煩人?!

然而風水輪流轉,莫正清才加入戰場,對方又增了人,險些被一刀砍到手臂上。魯兵大刀一擋一挑,嗤笑道:“擀麵杖使不上勁,還是在後麵甩甩飛刀就好。”

他倆扯平了。

莫正清:“……”

此際,有人高聲喊副使,把兩人注意力都引了過去。

隻見許嘉玄手中提溜著一人已經站到最高處。

“繳械不殺——”

青年高喊的聲音震得眾人耳朵嗡嗡作響,魯兵知道自己這邊這個頭領沒用了,才轉臉看到那些人往後退猶豫著要不要棄械,就見莫正清一抬手。銀光閃過竟是直直插入那暴露在眾人麵前那個頭領眉心。

一瞬間,兵器落地的聲音便傳了開來。

許嘉玄這才一手扯著被他扭斷手和卸了下巴的殺手走下來,直接就丟到手下那裡:“直接給莫正清,太子要怎麼審怎麼審。”

下邊的錦衣衛詫異,看向他手臂上的一道刀傷:“副使,你拚了命抓的人,給南鎮撫司?”

剛才就副使一人衝進去,擒賊先擒王,這才快速解決了。

怎麼就讓南鎮撫司領功!

“不會少了我們的功勞,隻是此事是刑部那頭知會過,陛下是要過問的,給南鎮撫司正好。”

下邊的人這才悶悶把人推過去,推過去之前還發泄似的一刀柄將人給擊暈,丟到前來的莫正清身前。

莫正清看了看腳邊的人,想說什麼,再抬頭,許嘉玄已經和北鎮撫司的人說散了,丟了個錢袋子給魯兵請大家喝酒。

莫正清看著策馬匆忙還是朝郊外方向去的許嘉玄,拿腳踢了踢那頭領,有些鬱悶了。

這個許煞神,這不是把太子推出來當槍使嗎?

這一審肯定要先牽出三皇子的,誰不知道他跟三皇子有私仇,偏他還不能把人丟回去。

莫正清心煩地叫人把人綁了丟馬背上,隻能硬著頭皮回城稟報。

匆忙進宮說明情況後,從床上爬起來的太子直接就摔了茶碗,罵道:“煞神!好人和功勞都他領了!”

終於陰了太子一回,許嘉玄再無牽掛一路策馬回了玄靈觀。

守門的道童對他還算熟悉,又被他一身血嚇得發抖,二話沒說側身讓他進去了。

玄靈觀許嘉玄自小就走,即便此時黑漆漆一片,他也能夠準確辨彆方向。

因為梓妤的關係,許家人跟陳家人都住到了客院最後邊,那還有一道長長的牆與月洞門,是早年明德帝讓玄真子特意修的,算是玄靈觀的禁地,平素不會有外人到此處走動。

來到小院,連門口都沒有亮燈,侯府的侍衛守著,見到他一身血回來都驚了驚。

“世子,怎麼還受傷了?”

許嘉玄看了眼靜悄悄的院子,沒有一絲光,輕聲說道:“打兩桶井水來。”

這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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