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沒什麼事情,同船的還有彆的歸國學子。
和蘇明篤一個船艙的,是他在利國的同學徐求知,和謝雁說的一樣,他們不大的船艙裡堆滿了書籍。
蘇明篤讀書早,經常跳級,十七歲畢業於燕京大學,之後在利國明尼蘇達大學學習物理和原子物理,他和錢教授一樣,也曾進入過利國的機密項目進行研究。
蘇明篤發表過數篇優質的國際論文,再加上之前的研究經曆,是利國重點監視對象。
徐求知也在物理學和數學上天賦不淺,他比蘇明篤大好幾歲,但看起來依然年輕活潑,一雙眼睛時刻帶著笑,隻要他出現的地方,船艙裡就會出現快活的氣息(不是
為了防止這兩位出事,謝雁把自己的船艙定在了他們的隔壁。
時間過得很快,郵輪也逐漸接近目的地。
一日夜裡,
月亮靜掛在水上,遠處隱約可見起伏的地平線。
謝雁聽見隔壁“咚”的一響,她睡眠很淺,起身披了件外衣,踹開隔壁木頭艙門就進去了。
門鎖落在地上,還在隨著甲板搖晃。
係統:……你的體力隻有40嗎?我不信,除非你再踹一次給我看。
謝雁才懶得理它。
月光從不大的舷窗照進來,蘇明篤衣著單薄,直坐在床上,低頭輕輕喘/著/氣,蒼白的脖頸上都是細汗。
他的室友徐求知也坐了起來,一臉茫然,是被謝雁剛才那一聲踹震醒的。
一道白光從舷窗外掃了過去,是遠處海岸燈塔的光。
這道光很快又轉了回來,反複落進艙內。
謝雁直奔窗戶,又打開衣櫃,連床底都沒放過。
蘇明篤緩過來,聽她劈裡啪啦翻了半天,終於忍不住問:“……你翻什麼。”
謝雁:“找特工。”
蘇明篤:“這巴掌大的地方有特工?”
謝雁把危險的目光投向兩人,認真考慮:“或許……在被子裡也不一定。”
蘇明篤和徐求知同時把離譜兩個字打在了臉上。
但兩人終究是沒堅持過謝雁,謝雁檢查的仔細,不像是開玩笑,把任何能藏危險物品和人的地方都翻了一遍,沒找到問題。
好在他們都穿著單衣,掀被子也無礙,但徐求知的紅褲衩是藏不住了。
見是虛驚一場,謝雁這才鬆了口氣,轉身準備回去。
“謝雁同誌,”
徐求知在她背後,欲言又止。
謝雁回頭。
徐求知麵帶羞澀,“看了我的褲衩,你會對我負責嗎?”
蘇明篤比她先說話,“……滾。”
一個枕頭砸到了徐求知的臉上。
[評論區:哈哈哈哈救命,求知也太可愛了吧]
[評論區:笑死了,我可以負責!]
[評論區:哈哈哈哈不過真的會有暗殺嗎?這都什麼年代了]
次日,蘇明篤沒來,反而是徐求知找到了謝雁。
他靠在甲板的欄杆上,“原本以為你們來保護我們,隻是隨便說說,沒想到你那麼認真。”
謝雁想起自己在瑞國遇到的特工:“萬事小心總不會錯。”
“我來找你,也不是說彆的。昨晚我看見那燈塔的光就明白了,”徐求知頓了頓,道,“明篤要強,總不會承認自己昨晚是做了噩夢。”
謝雁看著他,等他說下去。
“或許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那段日子他怎麼過的,明篤剛脫離利國機密項目組的時候,並沒有立刻回到學校,他被利國關在監獄裡。”
徐求知苦笑著搖了搖頭,“聽說,他們每隔半個小時就會用強光照射他的眼睛,讓他無法入睡,還有彆的折磨……”
“這大概是外人無法想到的,發生在這個自稱為‘民主自由’的國度裡的事情,將科研人員,將一個無辜的彆國民眾,以莫須有的罪名關起來,折磨他,虐待他……”
他說的有些激動,但很快又平靜下來,“這段事情,他不要我和蘇自遠講,但我想,需要和你解釋一下。昨晚上他雖然沒說什麼,但因為你來了,我第一次見到他那麼快從情緒裡走出來。”
昨晚燈塔的光,讓他從驚惶的夢中驚醒。
而她第一時間出現在他們身邊——用行動告訴他,他們已經不在利國的控製中了,她時刻在保護著他。
“我去監獄接他的時候,他已不會說話了,臉色蒼白的可怕,瘦到脫水,那不是人能堅持下來的折磨。”
謝雁總算知道,那玩笑般的信裡寫的是什麼。
是滿腔愛國的情,和未說出的痛苦和折磨。
她說,“就算不告訴我這些,我也不會對他有什麼誤解。”
她笑了笑,“你放心,任何為了祖國而奮鬥的人,都是值得我尊敬的人,包括你。”
徐求知也笑了,“對了,我的紅褲衩可要保密啊!”
歸國而來的數學係高材生,晚上穿紅褲衩睡覺的事情可不能宣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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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雁剛回家,謝母就抱著她不撒手,想看看自家女兒哪瘦了沒。
“媽,這是我給你們買的瑞國的糖,你嘗嘗。”
謝北原本想批評她,但卻找不到由頭,因為王春秋和他提前通過氣,說他這個女兒上進了,於是,也便由著謝母寵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