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翹在一旁都聽不下去了,她受不了瑪麗安趾高氣揚的態度,“他們是這個世界上最霸道的國家還差不多!”
“國強必霸,強權即是公理。”
瑪麗安終於找回了點優勢心理,“弱國,就沒有說話的資格!”
喬翹知道這番話不對,可她一時竟也無法反駁,因為瑪麗安的強盜邏輯,雖然不對,但卻是事實。
身邊圍觀的人也不多不少,既有華國人,也有顛國人,還有利國人。
“女兒,你說的對,”
瑪麗安的父親早就對謝雁不滿,此刻也不忘補刀,“弱小者沒有資格指責強國霸道,他們隻是嫉妒而已!等他們也擁有了這麼強大的力量,嗬嗬,恐怕會比我們還厲害!”
他以為謝雁沒話可說了。
但如果沒有更強的邏輯,更強的思想,怎麼能對付得了這些邏輯強盜呢?不巧的是,謝雁正好有。
“強權不是公理,”
她說,“強權應當捍衛公理。”
“世界上沒有哪一個人,或者哪個國家能做到這句話,“
瑪麗安的父親輕蔑地笑,“小姑娘,我不知道該說你是天真,還是愚蠢。”
謝雁也笑了,是比他更輕蔑的笑,
“華國會做到的。”
四周的人都靜了下來。
因為她說出的話,簡短,卻如此有力!
強權不是公理,強權應當捍衛公理!
隨後,便是一片掌聲!
[評論區:好剛!!!]
[評論區:爽了!!]
[評論區:我們的想要是和平,絕不是侵略和霸占!這就是華國!]
[評論區:啊啊啊啊啊華國可以做到!這回複太絕了!]
瑪麗安的父親看著四周投來的目光,一時竟也說不出話來,這時,他才反應過來,利國一向是以站在道德製高點去“製裁”彆人的。
而現在,有一個人爬了上來,把他一腳提了下去,站在比他還高的道德製高點,吹著不費力氣的牛皮,告訴他,強權護衛公理,華國會做的比利國更好!
這番話,讓她贏得了四周那些更推崇所謂“理想”“道德”的人的掌聲!
他隻能冷哼一聲,拉著瑪麗安離開了人群的焦點,“好端端的,你去招惹她做什麼?上次還沒被罵夠?”
瑪麗安委屈極了,“可是您剛才不也同我一起——”
“閉嘴!”
父親低聲嗬斥,“彆管她了,先好好抓緊陳家,他們家的財力可不容小覷。現在我們家裡的資產為負,趁著漏洞不大,趕快想辦法嫁入陳家,否則,你知道後果!”
等到宴會結束,謝雁等人離開時,宴會廳裡的客人還在討論著這個來自大陸的姑娘。
她是如此優雅,如此迷人。
可她又不止優雅,不止美麗,還有令人肅然起敬的品質和思想!
很多女伴到處打聽,這身旗袍是在哪裡定做的,如此美麗的華國服飾,她們竟不知道!
陳老被兒子們攙扶著,往宴會廳外走,走到莊園小道上,夜色深深,小兒子猶豫再三,還是上前,“爹地,我和瑪麗安的事情差不多——”
陳老卻隻是冷冷看了眼人群邊緣的瑪麗安,道,“陳家,也唔係乜人都能進嘅(也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
說完,便讓人扶著他進去了。
小兒子臉色一白,轉頭問旁側的管家,“爹地什麼意思?”
管家隻道,“發生在自家門口的事情,如果老爺都查不出來,還怎麼管理國外的公司?”
管家也走了,隻留下目光陰沉的小兒子,轉頭狠狠盯著一臉灰敗的瑪麗安。
他想要借聯姻和早抱孫子取得老人的另眼相待,沒有瑪麗安,還有朱莉安,等著排隊嫁進來的人多得是。
結果人還沒娶進來,就惹了一身嫌棄!
“你聽我解釋,我什麼都沒做過,”
瑪麗安還想挽回,抓住他的手臂,央求道,“親愛的,你們誤會……”
“滾遠點!”
小兒子忍住怒氣,一把拉開她,“我在把賬算在你身上之前,和你的父親一起,立刻,馬上,滾出港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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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雁並不知道瑪麗安的後續命運有多慘,她也沒空搭理她。
隻要瑪麗安看上的不是謝啟淩,她喜歡常白書也好,喜歡陳家的人也罷,跟她都無關。
陳老捐建“鴻雁小學”一事,以及她在宴會上的發言都上了報紙,配圖便是那一張美的令人心動的旗袍照。
照片雖是黑白,但依然能看出照片中那人清婉堅韌,優雅自若的氣質。
“強權不是公理,強權應當捍衛公理!”這一大大的標題,引起了各界人士的討論。
新聞裡再附上《論少年》的致辭內容截取,從一次普通的宴會講話,直接出圈,並且被無數人熱議。
這條新聞熱度居高不下,她的身份也被報道出來。
——華國的年青人,且有如此氣魄和思想!
港城如今還在顛國的管理之下,很多人對新國並不了解,經過這件事之後,他們對華國有了全新的改觀。
原來新國已經迎來了曙光,這個國家和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都不同,亦和百年前的朝代不同。
她新生,她光明,她向上。
她將給她的人民,帶來全新的,光明且和平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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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的是,那次宴會還在港城掀起了一股旗袍風,無論是顛國人還是華國人,都變著法的想找手藝好的師傅做幾件。
可隻看著報紙上的照片,那些習慣了做西裝的裁縫,不一定能完全複刻出一模一樣的旗袍,用的布料,也沒那個味道。
好的旗袍,本來就講究,因人而異,因人而不同。
謝雁便以馮家老人合作者的身份,和陳老合作,一起推廣和出售高端手工旗袍,這種極其優雅又好看的服飾不僅在港城,在國際上都有很大市場。
馮老此後收了三個徒弟,店裡也熱鬨起來,他出工依然很慢,但做出來的衣服,形製和材料都是頂尖的。
謝雁和陳老告彆之後,很多記者想要采訪她,但都被她推掉了,三人組要開始專心準備錢教授回國事宜。
祖國的生日到了,國內一片歡慶。
錢教授一家,就在這個特殊的日子,乘坐輪船,抵達了港城。
謝雁見到了他,一個看起來氣質儒雅的年青教授,身邊跟著漂亮的妻子,牽著孩子,提著行李。
夫妻兩的眼睛都很亮,為終於能回到祖國而感到由衷的高興,女人還抱著孩子,孩子的臉紅彤彤的,似乎是預料到要回家了,也咯咯直笑。
夫妻兩人那雙明亮如星星的眼睛,讓謝雁想到蘇明篤,想到徐求知,想到無數毅然回國的年輕人。
他們何嘗不知道國內一窮二白,沒有高端實驗儀器,沒有頂尖實驗室,要搞實驗,他們甚至隻能從五金市場去買零件,自己動手做實驗儀器。
但他們義無反顧的回來了,
隻為建設他們的祖國。
夫妻兩很溫和有禮,沒有一點傲慢的態度,從舉止言談,絲毫看不出眼前這個人就是在世界上超一流的尖端武器研究大師,是國際上分量極重的科研天才,是一個人頂幾個師的軍事王牌。
從港城到華國控製的區域,有一座橋,這一段距離屬於空白地區,也有無數危險潛藏其中。
謝雁已經提前確定四周的安全問題,確保高處沒有狙/擊/手可以埋伏,檢查過這段路無數次。
但即便如此,危險也並沒有就消失。
錢教授走在前麵,她的妻子走在後麵。
不為了彆的,隻為了若有槍聲響起時,她能第一時間從後方護住丈夫和孩子。
這一條路,走的幾乎要落下淚來。
太陽出來了,紅豔的很,熾熱的不似常物。
從東方,照亮了這座橋。
走過這座橋,
他們便能回到闊彆已久的,親愛的祖國。
走過這座橋,
一個國家航天事業的騰飛,就此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