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是謝燕和常曉菱的要求。
隻要一想到自己的女兒與這個丈夫和彆的女人生的孩子是同一個名字,常曉菱就格外膈應。
因此,他們想趁機讓謝雁改名。
“你可以自己選一個喜歡的名字。”男人說,“不然平時,都不知道叫的是你還是你妹妹!”
“你好像就沒有需要叫我的時候吧?”
謝雁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謝雁這個名字,也不是你給我的,你現在更沒有資格把它拿掉。”
“這個名字,必須改!”
眼看勸說沒有用,謝江飛立刻拿出了“父親”的嚴厲姿態。
“你好像誤會了什麼,”
謝雁道,“我留在這裡,不是因為你是我的父親,而是因為你必須為你之前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過去的數年裡,你從未履行過父親和丈夫的職責,我媽媽一個人死在山裡的時候,你正在滬城的街上陪彆的女人吧?現在的你,沒有資格讓我改名。”
她冷冷道,“不,應該說,你沒有資格讓我做任何我不想做的事情。”
“你……!”
“還有,”
謝雁態度強硬,“常曉菱生了謝燕之後傷了身體,不能生育,謝鬱是你唯一的兒子,你如果繼續逼我們,大不了我和謝鬱一走了之。”
“小雁,你以為這樣的威脅有用嗎?”謝江飛氣道,“你這樣做,是毀了你弟弟的前程。”
砰的一聲,門被人推開,謝鬱走了進來,他冷著臉,黑色的眼瞳裡沒有半點感情,“毀了我們的,是不負責任的你,是你毀了兩個家。”
“姐,我們走,這地方我也不想呆了。”
他伸手要去收拾衣服。
謝江飛一把拉住他,“你們兩個,難道要造反!”
謝鬱瞥了他一眼。
那不是看父親的眼神,好像隻是看一個陌生人。
謝江飛打了個冷戰。
他發現自己好像從來都不了解這兩個孩子。
“行了!”
謝江飛妥協道,“不改名字,你們也彆鬨了!”
他甩了門離開。
謝鬱轉頭,問謝雁,“姐,走吧。”
謝雁搖頭。
雖然謝江飛不做人,但他說的沒錯,她的確隻是在威脅他,留下來謝鬱才能順利上課,考大學。她的威脅,也是看準了他這個兩麵派,外強中乾,她如果屈服一次,以後就會有第二次,她絕不會任由自己被謝江飛擺布。
“等考上大學,我們成年之後。”
她朝著謝鬱道,“就離開這個地方。”
**
改名風波的最後,以深夜樓下傳來激烈的吵架聲作為結尾。
過了幾天,謝燕就改了名字,叫“謝唯意”。
唯意,唯一。
常曉菱的意思,不言而喻。
係統:宿主,這名字就是□□裸的挑釁啊!
良久,埋頭計算公式的謝雁終於有空回了係統一句話。
“哦,這名字算是比較有言情女主的樣子了。”
係統:??
謝雁:彆吵,我覺得這個應力公式的計算有點問題。
給謝雁找小學,是常曉菱去辦的,她原本就是高中老師,認識不少招生辦。
雖然不情願,但在父親的要求下,她還是去找了滬城中學的招生辦。
滬城中學是謝燕——現在應該改口,叫謝唯意——讀的中學,也是滬城最好的中學。
果然,不出常曉菱的意料。
“已經錯過了一學期的課程?”
“從山裡來的?”
“那地方的成績單不一定準,題也和我們這裡的不一樣,很難做評判標準,或者,有沒有什麼比賽證書,繪畫、音樂、舞蹈等等特長?有沒有參加過奧數、物理之類的比賽?”
“哦,都沒有啊。”
常曉菱麵上遺憾,點頭,“的確,孩子以前教育條件不好,成績可能也……”
“那我幫不了你了,小常,同學一場,不是我說你,又不是你的孩子,那麼上心做什麼!你啊,就是心太善良了。”
“雖然不是我親生的,但我也把他們當親生孩子看待,”
常曉菱搖搖頭,狀似失望,“算了,我在問問彆的學校吧,總不能讓兩個孩子沒有學上。”
她直奔滬城最偏僻,最普通的中學——致遠中學,果然,經過她一番“努力”,兩個孩子成功被致遠中學錄取。
致遠隻是個普通中學,離市區距離也很遠,為此,謝雁和謝鬱學會了騎自行車。
謝雁還挺喜歡騎自行車的,可以鍛煉身體,也可以觀察沿途滬城的情況。
而謝鬱常常和她比,誰騎得快。
謝江飛為了表現自己的父愛,一口氣給兩個孩子買了兩輛自行車,自然,謝唯意沒有,因為她不需要,但在謝唯意眼裡,爸爸的心已經偏了。
晚上,樓下又傳來了熟悉的爭吵聲,
第二天起來,謝江飛眼眶都黑了。
謝家的事情隻是城市高樓裡的一角縮影,對於高速發展的滬城和華國來說,一些更重要的大事正在悄然發生。
——修建了三年的西南某跨江大橋正式通車!
它的成功,意味著在浦江上架起一座數百米的飛橋,不再隻是存在於每一代設計師腦海中的幻想!從技術上來說,是可行的!
林鑄江高興地和院裡的同事分享了這件事。
謝雁沒來,他以為是這幾天有事。
但等到第二周,林鑄江終於坐不住了,“老常,我乾孫女呢?”
“啊?”
常奉獻有些茫然,“初一開學了,回去上學了啊。”
在這之前,他隻知道兩個孩子上學有困難,但林鑄江明明看見謝鬱在刷中考題,以為兩個孩子隻是從小營養不良,所以看著年齡小,開學怎麼也要麵臨中考了吧,看來以前過的日子真的不好。
然而現在,他聽到了什麼?
也就是說,在這裡和他探討了這麼多個日夜橋梁構想,和他討論空間結構穩定理論和預應力的小孩。
剛剛小學畢業……???
神他媽年齡小。
這也太小了!